第 27 章 季和風番外

第 27 章 季和風番外

「你倒是能忍,長這麼大能面不改色喝下小爺我親調的酒還堅持過一小時的,我還沒見過呢。」

喝下許航的那杯苦酒後大概半個小時,季和風的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他立馬意識到——自己是有些醉了。

宴會已經接近尾聲,強撐著意識送走了一大批客人,季和風便選了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站在哪裡吹風。

他的酒量一直很好,小的時候那個人出去賭博,有時候連著幾天都不回家,年幼的季和風不會做飯,餓到不行地時候就只能去喝那些扔在桌上被喝了一半的酒。很難喝,但喝完就可以睡覺,運氣好的話一睜眼看到那個人回來了,自己就能有一點東西吃。

就這樣時間一長,他也練成了一副千杯不醉的體質,即便是身體醉了,頭腦也能保持清醒。

今晚許航調的那一杯的確很烈,喝進嗓子里又苦又辣,後勁也如同它的口感一樣兇猛,讓季和風難得有了頭暈的感覺。

「這不是我們今晚的主人公?客人還沒走光,你就跑來這裡偷懶,是不是有些過於懈怠了。」

不用回頭去看,季和風也知道此時會來找自己麻煩的人是誰,無非是他的便宜叔叔——陸珩。

若是平日里老爺子在跟前,季和風還能耐著性子和他演上兩場,如今四下無人,加上酒精作祟,便也沒什麼好維持的了。

他沒有轉身,只斜著眸子一瞥,雲淡風輕地說道:「是比不得二叔瀟洒,畢竟我沒有你那麼多的閱歷,酒量不勝實屬正常,想來他們也能理解。」

「你是在嘲笑我?」這一番話成功挑起了陸珩的怒火,今天晚上所受到的屈辱都在此刻一起爆發。「你不會真以為那個老傢伙會這麼輕易就將陸家的資產交給你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吧?他是在試探你,即便是有了親子鑒定做證明,他也依舊信不過你。」

「二叔說的莫非是你自己?明明是親生的血脈,可這麼多年也依舊沒能得到一丁點兒信任,想必十分心寒。」

「呵,現在還有這個閑情雅緻說風涼話,過不了多久,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陸珩的眼裡透出一絲狠厲,那老東西真以為找回這麼一個孫子,在眾人面前演一齣戲就能打垮自己,真當他這麼多年養精蓄銳積累下來的資本是吃素的!

想到自己日後東山再起的場面陸珩的心裡便是一陣暢快,想著自己還在這兒跟個毛沒長齊的傢伙計較真是浪費時間,於是頗為惡劣地補了一句:「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在同一個城市被拐賣了那麼多年,那老頭子卻找不到你是認真的吧?」

「他要是真有心找,別說是區區一個雲城,整個華國都能被翻出一個個兒來。連自己的親孫子都能狠下心來拋棄的人,你指望他陪你上演爺慈孫孝?真是可笑。」

說完這番話的陸珩如願以償在季和風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冰裂,於是滿意離去。

季和風握著的拳頭緊了緊,強迫自己做幾個深呼吸,在心裡說道: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嗎?從見到陸老爺子的第一天起,他就能看出對方的猜疑與防備。可那又怎麼樣?他回到這個家不是要尋找親情的。只要親子鑒定上白字黑字寫明他和陸老爺子的關係,他就能利用這塊跳板成為眾人仰慕的人上人。

只要這樣就夠了。

想通了這個道理,方才還握緊的拳頭鬆了下去,同時一股巨大的空虛席捲而來。季和風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心底突然叫囂著想要去找一個人,這個強烈的渴望催動著他的身體迅速離開了這裡。

沒有叫計程車,季和風就這麼憑藉自己的記憶一路狂奔十幾公里,來到一個小區的門口。

他大口喘著粗氣,如同一條擱淺的游魚,往那個仰望過幾百遍的窗口望去,暖黃色的燈光傾瀉而出,季和風彷彿看見了房間主人在檯燈下埋頭苦讀的場景。又或者是遇到了難題,白嫩的手抵在下巴上,把自己變成一顆發皺的包子。

什麼也不用做,只是站在這裡,季和風已經感受到了平和。他癱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感受到了久違的放鬆。

坐著坐著,他便在座椅上睡著了。

夢裡他穿著得體的衣服,敲響了喬晚晚家的大門。喬晚晚熱情地為他開門。他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精緻又昂貴的離禮物,對方的臉上立馬綻開熟悉又溫暖的笑容。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那樣的笑容實在是太耀眼了,耀眼到他想要收藏起來,讓這份燦爛從此只為自己一人綻放。

於是畫面一轉,這個會發出燦爛笑容的人兒被他關在了精緻的城堡。他拿出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去供養他,可是花卻再也不會笑了,得不到溫暖的季和風從此陷入了瘋魔。他深情款款,同時也歇斯底里,將原本嬌嫩的花朵折磨地遍體鱗傷。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花還是跑去了別人的花園。她跑過來,用世界上最冰冷地語氣對慘敗不堪的自己說:「季和風,我恨你。」

心臟向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撕裂,季和風地身體猛烈震顫,從這個可怕的夢中醒過來。

他驚魂未定,看看時間已經是後半夜,那個窗戶的燈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黑了下去,他揉揉發痛地額頭,受到酒精影響的腦袋倒是因為這一覺清醒了不少。

「剛剛的夢是怎麼回事?」他蹙著眉頭,回憶起夢中那個過於真實的場景,那個瘋魔的自己是他又不像是他。以及喬晚晚最後的眼神……該死!他怎麼會夢到這麼離譜的東西。

收拾好心情,季和風再次慢慢悠悠走回了陸家。守夜的傭人為他開門,陸老爺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靜待他的歸來。

「回來了,我吩咐廚房給你做了醒酒湯,趁熱喝了吧。」對方沒有問自己離開這麼久是去了什麼地方,季和風也沒主動提起,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端過傭人遞過來婦人醒酒湯,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話。

「今天宴會上的事,你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當這所有人的面那麼說?」

「爺爺有自己的決定,我只需要照做就好了,沒什麼好問的。」

陸老爺子呵呵一笑,並沒有為他此番刻意奉承的話術表示不滿。而是認真地盯著他,說道:「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認定了你是我的親孫子,即便沒有DNA鑒定,你的眼神也而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季和風抬頭,正對上陸老爺子鷹鉤般直直盯著自己的眼神。他沒有迴避,只聽老爺子緊接著說道:「今天宴會上你可能也聽到了一些閑話,我在這裡等你,就是想告訴你告訴你,不管他們怎麼想,你都是我未來要重點培養的繼承人。」

「陸家的未來該交給誰我心裡有數,你是個有野心的孩子,該怎麼做,我想你能想的明白。」

「是,爺爺。」季和風一口喝盡碗里溫熱的解酒湯,熱湯散發著暖氣的湯灌入腸胃,他卻沒感覺到一絲的溫暖。「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上去睡覺了。」

他說完,徑直朝樓上走去。行至一半的時候,老爺子的聲音遠遠傳來:「還有一件事,你還年輕,有些少年人的衝動都很正常,但是要始終記得不能失了理智,以後出門我會派專車司機接送你,還是不要自己亂跑了。」

此話一出,季和風渾身的肌肉緊繃,他回過頭遠遠地望了陸老爺子一眼,眼底的寒霜竟然連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子都覺得膽寒。

他沒有說好,只是很快地轉過頭去,上樓休息了。

這一夜,季和風幾乎沒有閉眼。柔軟的大床是他想象不到的舒適溫暖,床頭擺放了精緻助眠的熏香,如此奢華細緻的生活是他從前十幾年都沒有享受過的。

可是也並沒有感覺到有多快樂。這個華麗的地方終究也不是他的家。他真正想要的,似乎再努力多久也不屬於他。

*

儘管老爺子已經開口可以在家休息,第二天季和風還是早早去了學校,對他來說,那是唯一一個自己還能安穩睡著的地方。

忽略滿眼防備的喬安,季和風久違地趴在桌上倒頭就睡。朦朧中他聽見了喬晚晚的聲音,她和她的朋友們一起說說笑笑,言語中是自己從未感受過的明朗。

「要是考上了,是不是就不用再待在學校了啊?」喬安的聲音遠遠傳來,擊碎了季和風的那點困意。

喬晚晚那麼優秀的人,如果去參加了競賽,毫無疑問是要被錄取的吧?從此再不可能與他的人生有什麼交集。

意識到這一點的季和風連最後一點睡覺的心情都沒有了,卻還是趴倒在桌子上,耳朵自動屏蔽了班級里所有的噪音,只留下喬晚晚一個人的輕聲細語。

這是他長久以來練習出的能力。

她說她的夢想就是A大,她要和裴洲一起靠進那裡。

裴洲裴洲,又是裴洲。憑什麼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佔據喬晚晚身邊的位置,而自己僅僅是想要靠近就遭到百般阻攔。就因為他足夠優秀?那如果如果自己也同樣優秀的話,是不是也可以在她身邊佔有一席之地。

這樣想著,季和風從書桌前立了起來。

真正的厚積薄發需要一段時間的蟄伏,或許他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但只要再等一段時間……那些不屬於他的,終究要一個個走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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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女主是我媽[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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