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書中自有黃金屋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走著，快要到家的時候，遠處走來一道佝僂的身影。
芸娘身子一頓，裝作沒看見那人似的，拽著蘇聞與其擦肩而過。
就在芸娘鬆氣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蘇家老三……身子這麼快就恢復好了？好啊！太好了！」
熟悉的聲音勾起了蘇聞的回憶，這個佝僂老頭就是當日想要哄騙蘇父，賤賣靈田的牛二！
想到這裡，蘇聞臉色低沉，握緊了芸娘的手。
「托聖人的福，我家聞弟的身子，好的很快，多謝牛保正牽挂。」
芸娘掙開蘇聞的手，向牛二躬身行禮。
看著對自己不理睬的蘇聞，牛二火上心頭：「蘇聞你小子，還不如你家女娘！看見長輩都不行禮！」
「還請牛保正見諒，在下身子還未好利索，不能彎腰行禮。」
蘇聞冷淡地說道。
按照之前蘇聞的性子，看到「一村之長」的牛二，可能會恭敬地行禮。
但是，讓李飛這個現代人對老騙子牛二行禮，那是絕無可能。
聽到蘇聞絲毫沒有敬意的回答，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怨毒：「好！好！好！那你就好好休養！希望你早日康復！哼！」
蘇聞面色紅潤的樣子，哪怕身子沒好，也不至於做不到彎腰行禮。
說完后，他冷哼一聲佝僂著身子，轉身離開。
盯著牛二消失的背影，蘇聞朝著他消失的地方，吐了一口唾沫。
「呸！」
「聞弟……你！」
芸娘怪異的看著蘇聞。
「我這是中午有點吃咸了……」
蘇聞強行解釋道，作為一個「讀書人」，剛剛他的行為，確實有些不妥。
「小米粥還能喝出鹹味嗎？」
皺著眉頭，疑惑不解的芸娘，一路被蘇聞拉回家。
傍晚時分，太陽落山的時候，結束勞作的蘇父和蘇母，扛著鋤頭回到了家。
看到院子里閑坐納涼的蘇聞，蘇父微微皺眉，不用功讀書的他，如何應付三年後的州試。
一家辛苦為他花得錢，豈不是要白費？
但是想到他剛剛大病初癒，還是多休息的好，臉上勉強擠出笑容。
放下手中的農具，蘇父坐到蘇聞的身邊，一起和他閑聊。
蘇母則是進入廚房，幫芸娘的忙。
休息不到片刻的時間，芸娘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來：「開飯啦！」
蘇聞不由感嘆，芸娘的對於吃飯的時機真是把控的極好。
讓勞作一天的父母，在最佳的時間吃上晚飯。
一家人圍坐到一起，在院子里，借著月光，吃起晚飯。
蘇聞繼承了蘇父，高大的體格，六尺有餘的身高，放到當代就是兩米多。
這在兩浙路算是極為高的個子。
身強體壯的蘇家，幾輩子種地的好手。
出一個「會讀書」的蘇聞，羨煞整個玉溪村的人。
相比之下，蘇母和芸娘就矮了許多，顯得嬌小依人。
蘇聞拿起筷子，夾著鹹菜放到嘴裡，喝著碗中沒有幾粒米的粥，將鹹菜送到肚子里。
蘇聞由於是病號，「粥」里還有幾根肉絲，相比其他人好的多。
這個世界的農民，比蘇聞想的還要貧苦一些，被才氣改造過的田地，種出的糧食，優先供給的是天下的儒生。
普通人只能吃一些靈田，種出的「殘次品」，而且配額是按照勞動力分配的。
芸娘需要照顧「病號」蘇聞，所以蘇家的勞動力只有蘇父蘇母。
兩個人的配額，四個人吃，飯自然就稀了。
蘇聞想吃的米飯、麵條、餅子，根本就做不出來。
吃完飯後，芸娘一個人獨自收拾起來。
蘇母將碗筷遞給芸娘后，唉聲嘆氣起來：「牛二那人也太不要臉了，聞哥兒這兒都好了，還想要咱家把田賣給他。
說是為聞哥讀書的消耗，早做打算。」
「我操他祖宗！他是想咱家的靈田想瘋了！」蘇父把碗筷摔在桌上，嚇了芸娘一跳。
「你下次碰到他，不要和他搭話，讓他來找祖宗我！看我不捏死他！」
蘇母滿臉憂色：「俺今天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想好了就找他，再找他就不是上次出的那個價了……」
聽到這裡的蘇聞，眉頭一皺，懷疑牛二會使一些惡毒的手段。
蘇聞猜測，牛二應該是和他和芸娘分開后，偷偷去河邊的靈田，去找蘇父蘇母。
「都是孩兒不好，連累了爹娘……明天我也和你們下地。」蘇聞眉頭一轉，不由借著這個機會，袒露自己不想讀書的意思。
免得日後，自己成為笑話，給這個家帶來更大的打擊和麻煩。
自己要是在考場上交白卷，估計會載入史冊，成為天下儒生的笑柄。
「瞎說什麼胡話！」蘇父厲喝打斷蘇聞的想法，「你是我蘇家的獨苗，就是傾家蕩產也要救你的性命！」
「聞兒，你爹說的話雖然重了些，但是說的沒錯。
你要是沒了，我和你爹二人，下去如何有臉見蘇家的祖宗！」蘇母將凳子，搬到蘇聞的身旁，柔聲和他說著，擦掉快要落下的淚。
「在當今這個天下，唯一的出頭之路，就是讀書做官！
你不讀書，我蘇家不知道之後哪一輩才能再出一個，你這樣讀書有天賦的！
你明白嗎?」
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蘇聞，蘇父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爹教訓的是，孩兒明白了。」
蘇聞低頭說道，無奈地放棄了，不讀書的念頭。
「愁得我太想喝酒了，小時候喝過的酒，至今還是記憶猶新。」
說著，蘇父憂愁地吧唧著嘴。
「自己不可以釀酒嗎？」
蘇聞有些疑惑，在原主的記憶中，一點都沒有關於酒方面的記憶。
聽到蘇父上次喝酒的時候，竟然是兒時，差點驚掉蘇聞的下巴。
蘇父搖了搖頭，嘆氣道：「酒這個東西，不知道你有沒有在書上看到過。
自從才氣改造農田后，糧食變成了硬通貨，沒有朝廷的允許，哪個敢私自釀酒？
一旦被捉住，就是刺配千里！」
蘇聞一愣，這也實在是太慘了，酒成了違禁品。
「自己曾經想過釀酒賺錢的路子，現在看來，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蘇聞暗自嘆息，這個讀書為主的世界，對自己很不友好。
蘇父看著沉默不語的蘇聞，嘆道：「聞哥兒，你好好讀書，只要能當官，想要的一切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