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冥想
「我走了。」
「少爺慢走。」
注視著他離開的背影，樂姨隱隱感覺許臻最近有些不太一樣，好像比之前多了那麼一絲人情味。
幾分鐘后，許臻抵達教室，卻發現班裡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成績不理想的人此刻都在奮筆疾書，臉上的神情不是絕望就是決然，考得還算不錯的同學則被周遭視為叛徒，從而遭到他們的清算。
「渾蛋!」一位男同學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惡狠狠地把筆摔在了地上，「言而無信就算了，還敢布置這麼多的作業!」
他的行為驚擾了一旁還在補覺的同桌，後者爬起來拍了拍怒火君的肩膀，安慰道。
「不就比平常多了一項改錯嗎，稍安母燥。」
「改錯是因人而異的，你考得那麼好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可是來來回回抄了十幾遍卷子啊！」
眼見對方的情緒越來越糟糕，同桌連忙轉移話題。
「欸，那不是許臻嗎，我們班中考第一，他這次考得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不過好像不是第一。」
「那第一是誰?」
「他同桌吧。」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許臻正準備去上交作業，身為他同桌的林曦卻突然湊了過來。
「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
「晨跑。」
聽到這裡，林曦看向許臻的目光頓時有些詫異，不過他沒有多想，而是接著問道。
「你是這次的第一嗎?」
「不是。」
「奇了怪了，居然真的不是你?」他故作疑惑地皺起眉頭，眼神卻望向窗外。
忽然，他轉頭看向許臻，「等等，我好像知道第一是誰了。」
許臻瞥了一眼林曦，發現後者就差把「我是第一」寫在臉上了。
罷了，我最近心情好，就給你一次在我面前顯聖的機會。
「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別不識好歹。
「你可以猜猜?」他又補充了一句。
「你嗎?」
「你怎麼知道?」
林曦瞪大眼睛，大有一種「居然被你發現了」的感覺。
不再理會對方，許臻直接起身走向課代表，可這一幕在林曦眼裡就是落荒而逃。
許臻啊許臻，沒想到吧!這兩個月我廢寢忘食地學習就是為了把你拉下神壇，絕不是羨慕你初中的時候可以經常被女生以問問題的方式搭訕。
幾秒后，許臻回到座位，卻發現這場折磨還在持續。
「怎麼樣，是不是出乎你的意料了，班裡的第一居然一直潛伏在你的身旁。」
「你比我更努力，考出更好的成績不是應該的嗎？」
「而且……你應該不是為了我才學習的吧。」
一番語重心長的言語攻擊讓動機不純的林曦頓時呆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許臻同學，有一張紙夾在你的作業里了。」
課代表的突然來訪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哦，謝……」
眼前的黑色羊皮紙讓許某人的大腦也陷入了一片空白，短暫失去了思考能力。
【四天後開啟第二次試煉!】
【目標地點:律之宮】
【請探索者做好準備!】
「這是什……啊，我的眼睛!」
沒有猶豫，他立刻讓湊過來的林曦暫時失去了視力。
「叮鈴鈴……叮鈴鈴……」
隨著上課鈴聲的打響，
許臻不得不把羊皮紙收進抽屜里，隨後他就看見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端著一本物理書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
無聊，這是幾分鐘后他給出的課堂評價。
一隻手撐著臉頰，許臻無精打采地直視著台上口吐飛沫的老者。
這是一節重要的物理課，上課的老師也是一名極具教學經驗的特級教師，可他的教學方式卻只是僅僅照著課本讀而已。
通過半個學期的相處，想必其他同學也已經感受到了。
這位臨近退休的老師已經開擺了。
明明還有四天就要進入迷宮了，我卻還在這裡荒廢人生。
靠在椅子上，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思考著要做些什麼來排遣這令人窒息的無聊。
就在這時，他會忽然想到昨天從論壇上看到的一種冥想的方法，叫什麼觀心自靜法。
就是用自己的心去觀看、體察、分析自己的思緒雜念，任雜念思緒流淌，不加干涉，久則自歸定靜。
反正現在也沒事幹，不如就試一下這所謂的冥想。
隨後許臻閉上雙眼，開始回想自己的一生。
漸漸地，他感覺自己進入了某種深度的寧靜狀態，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感。
「啪!」
有人粗暴地打斷了他的冥想。
猛地睜開雙眼，許臻正要發作，卻看到面前站著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女教師以及被她拿在手裡捲成棒狀的語文課本。
怎麼這麼快就到最後一節了？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然是全班關注的焦點。
微微皺了皺眉，許臻開始思考如何向老師解釋目前的這個狀況。
慢慢地，他的視線和老師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
但其實此刻感到為難的並不是只有他一人。
我叫賴玉，是一位新入職的語文老師，可就在剛剛，我居然打了學生，我……我不會捲鋪蓋走人吧，雖然辦公室里的老師都說這個許臻不用管，可我覺得高中不應該只看重學習。
賴玉拿著課本的手此刻也在微微顫抖。
「許……許臻同學，上課不……」
話還沒說完，對方便猛地站了起來，然後她就感覺自己的神經正被面前這一米七八的身影壓迫著，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你……你要幹什麼?」
「對不起，老師，我不該在上課的時候睡覺。」
面子這個東西在其他人眼裡可能很重要，但對許臻來說它屁都不是。而且，麻煩事就要以最快的方式解決，不然就會越來越麻煩。
「是……是嗎?你知道錯就好，下……下不為例。」
接受完對方的批評后，許臻就坐下開始認真聽課了。
「喂，許臻，你昨晚沒睡好嗎?」
「也許吧。」
什麼呀，我還以為你真不把成績當回事，原來是昨晚偷偷在被窩抹眼淚了，想必被我拿了第一你很不甘心吧!
瞥了一眼傻笑的林曦，許臻無奈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