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眾多的夢境中那是我記憶最深刻的。一片懸浮於詭暗空中的森林,不遠處有著一道模糊的身影,他在疲憊的嘆息。我不斷揮斬著倒下后又重新蠕動生長的巨木,莫名強烈的不甘充斥著內心,最後我坐於他的一旁一同嘆息,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曾經......
無邊的混沌自星空翻湧而來,繁星為之黯淡,恐懼這一本不存在的情緒在眾多舊日之間傳播。那不可名狀無法言說的存在於祂的神國投下了難以承受的目光。
戰場停滯,近在咫尺的符文大門沒有生靈敢於踏入。騷亂自大軍中蔓延開來,身為污染源頭的舊日遭受污染髮生畸變,扭曲癲狂的精神摧毀了軍隊的理智,垂手可得的勝利在不斷遠去,這一切的源頭不過是祂微不足道的注視......
「祂沒有完全沉睡,慶幸的是我們並沒有寄希望於祂的憐憫」
遠處眺望戰場的黑影平靜地對一旁說道。
灰影身旁浮現大量灰霧構築著一道不知通往何處的霧屏。
「可以了我們該走了,除此之外我最多還能再為你製造一次機會,你要明白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你不必再介懷,儘管已經太多了......」
灰霧環繞著天空大地,存在於隱秘之中的一方無名地界。貫穿灰色穹頂的哥特式教堂敞開一道道蒼白的大門吸引著駐留的兩道身影。
「要進去看看嗎,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
「......還是算了,也許我們再也不需要回來了」黑影沉默片刻后答道
「我已經記不清是第幾次回來了,你知道對於執掌這份權柄的我意味著什麼,你已經體驗過這份無邊的絕望,別讓悲劇再延續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前進的步伐開始繼續,黑色的身影沒有回答......
微不可查的碎裂聲響在灰色的天穹中出現。靈性的警告山洪般湧來,心悸感令人窒息。
無邊的灰霧迅速凝聚,龐大的觸手撐起教堂的大地,四周的灰霧裹挾著建築的表面。
黑色的披甲巨手死死抵擋自天穹侵入的混沌注視。冰冷的戰甲上不斷隆起細小顆粒,一顆顆滿是粘液的眼球開始出現,披甲的巨手畸變扭曲,甲片脫落無力垂下。
「祂不可能發現這裡,也不該是這種精神波動強度」
與天穹的目光對視,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憑藉巨手為媒介,黑影與混沌的污染靈性通感交互。
隨著精神聯繫的不斷加深,黑影的身形不斷扭曲,混亂瘋狂的靈性向外溢出,止不住的狂笑響起。
「你瘋了!!想死嗎!!!」
在灰影的咆哮聲中,猙獰的荊棘肆意生長,黑影狂笑著:「啊啊啊啊哈哈哈哈,祂還在沉睡,淵底的狗東西留存了祂的氣息,權稱的最後一句終於出現了,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中心的蒼白教堂在愈加濃郁的灰霧中消失。灰色的地界也隨即進入了毀滅,天穹在坍塌,大地開始崩裂,灰海向裂縫倒灌,灰燼在這方地界四處飄散,無數的廢墟化為塵埃,直至肉眼無法可見,毫無生機的世界陷入了寂滅,彷彿一雙大手抹去了一切存在的痕迹......
古樸的長槍通體而過,黑色的血液濺射在大殿的石座上。血液中浮現鋒利的尖刺,失去生機的軀體向後傾倒在石座上,無聲的死亡拉開了紀元的大幕......
凌晨四點的手錶鈴聲響起,現境中,暗沉的房間里,劉軒突然從床上坐起,雙手拚命的捂住腦袋,身體前傾,腦門死死頂住了床尾。
不知道過了多久,劇痛消失了,他放下了捂住腦袋的雙手,回憶起了夢境。
「這個夢?!我是死了嗎?有人說過在夢裡死了,醒來腦袋會痛嗎?」劉軒心有餘悸的想著。
明明已經很久沒有做夢了,但這個夢也太熟悉了。
......可能最近遊戲打多了,做個夢,差點人就走了,得好好調整一下作息了,不然年紀輕輕就猝死了。
不遠處高樓的圍欄凸起上一道人影坐著。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所厭倦生活,如今的我甘之如飴。一切都是一場編織完成的幻夢,由我開始,以你結束......
耳邊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在眾多的夢境中那是我記憶最深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