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海盜的覺悟

在納格蘭森林南部，山腳下有一片廣闊的河谷地帶。一條小河從山中湧出，蜿蜒向西南方向流淌。河的兩岸是略有些起伏的丘陵，綿延百里。丘陵坡度低矮，土質肥沃，適合耕作。

在河東岸，一個河道拐彎處，有一座很大的鎮子。這就是希斯菲爾德莊園，格里芬公國北部邊疆的重鎮。

為什麼一個鎮子會叫莊園？那是因為，這個鎮子原本是依託於希斯菲爾德城堡發展起來的，最早就是城堡的一個外圍莊園和交易市場。後來隨著進山冒險的傭兵團越來越多，在此聚集，帶動了當地的市場繁榮，才漸漸形成了這樣一個人口上萬的鎮子。

時至如今，希斯菲爾德莊園依然是漢斯爵士的領地。從他祖上擁有這一片領地已經有百年的歷史，連希斯菲爾德這個地名，也是根據他家族的祖姓而來的。

每年漢斯爵士都能從這個大鎮中收取到豐厚的稅收。這也讓周圍的其他領主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幾次在都城活動，讓格里芬大公收回這個鎮子作為公國直轄。..

漢斯爵士可是用那大筆的收入，養活了一隻數量、質量都相當可觀的軍隊，遠遠超出了周邊幾個鄰居。這種現實威脅也怨不得他們會上躥下跳。

不過，他們這些圖謀並沒能得逞。

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因為鎮子上，設有一座聖堂修道院。按照聖堂教會的規矩，每一個領主的封地都是一個dúlì教區。其內都會有這樣一座主要的聖堂建築，作為佈道的核心，教區的主持。如果這個鎮子被公國直轄。那麼修道院的地位就很尷尬，必須要服從於都城中聖堂教會總部領導。這無疑是動了很多人的蛋糕。

在教會的一些有心人干預下，這些提案都不了了之。

鎮子里十分繁華熱鬧。連高檔的酒店都有三四家，連住宿帶吃飯一天的消費就是一兩個金幣，那差不多是一家平民的一年收入了。

不過酒店的飯菜質量不錯，服務也相當到位。各種服務，你懂的。

這一點讓在此享受了一天的花皮一夥都是比較滿意。

一大早上。花皮將自己的五個手下召集到了一起，見其中三個人臉sè都是迷迷糊糊，一副縱yù過度的樣子。心裡有些不屑。對這幾個團里分配給自己的新船員評價又調低了一檔。

海盜團內部是分配製度。船長不需要自己花錢雇傭船員，都是由組織分配。好壞也可以選擇，當然必須得有足夠的話語權才有這個可能。這樣一來，船長跟船員的關係也不像海商聯盟那樣相對穩固。使用起來自然也就隨意的很。船員的傷亡率一直居高不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這是海盜團，當了海盜就得有當海盜的覺悟。

在上一個任務世界，花皮的手下損失不小。原本已經跟了他半年多的幾個船員死了一半，不得不提請團里補充。新加入的這幾個人已經是他左挑右選的結果，現在看來，實戰能力怎麼樣先不說，這個意志力就有點成問題。

反觀自己的老隊員，jīng神狀態就好得多。他們即便是昨夜也有尋歡作樂的舉動。但起碼都知道節制，不會耽誤主要工作。

「都說說吧。」花皮掃了大家一眼。要求他們彙報各自的情報。老子花錢給你們去爽，可不是白花的，該打聽的情報得給我打聽出來。

還好。花皮靜靜的聽完，覺得心情好了一些。這幾個新人雖然有些不自重，但吩咐他們做的事情還是用心去做了。各種信息真的打探出來不少。

幾個人相互印證，拼湊，很快就將這個世界、這個地區的基本情況搞清楚。而且，還分析出來幾條主要的任務線索。這裡面，一個叫做四腳蛇的新手下，讓花皮有些刮目相看。屬這小子神態最猥瑣，一副大煙癮犯了的樣子。可也屬這個小子得到的情報最多。而且他還很有分析情報的能力，一條條、一件件的將各種凌亂信息很快就整理清楚，得出了幾個可能xìng線索，提供給老大選擇。這個能力可是相當不錯了。有些地方，花皮自己都未必做的那麼清楚。

「這是個人才。」花皮暗暗的誇讚，決心將這個四腳蛇好好的培養一下。在無盡之海中，能打能拼的輪迴者一抓一大把，可像四腳蛇這樣能分析情報、處理信息的軍師型輪迴者就少之又少。如果想在組織中混出個天地來，這樣的手下那是必須要有的。

「咳咳。」花皮輕咳一聲，將全體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慢慢的他也開始有了些上位者的感覺。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不錯。

「四腳蛇說的不錯。」他先是肯定了四腳蛇的分析，提出了表揚，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但也讓那個乾瘦的漢子面露微笑，胸脯也挺了起來。

「這個任務世界大概的情況大家都明白了吧？應該是冒險類的世界場景。有人類，有獸人。兩大陣營對抗是主題。獸人中，又以狼人為首，對人類世界的威脅最大。每隔幾十年，就要發動一次獸cháo，驅使其他獸人部落走出森林進攻人類的領地。按照四腳蛇剛才的分析，這個時間點似乎又快到了。我也同樣有這個判斷。」

四腳蛇興緻更高了。好在他也是資歷較深的老輪迴者，還有著基本的素質，才勉強的站定不動。

「人類中，同樣也有派系。聖堂教會無疑是佔據第一的。世俗領主稍弱，還有就是各種傭兵團，有一個鬆散的工會組織，應該沒什麼領導力。不過這些傭兵團本身的實力相當可觀。是領主和聖堂都在積極爭取的幫手。」

「目前發現的有可能是任務線索的情報中，有這樣幾點我認為值得關注。一個是昨天下午，聖堂派出了一隊人馬進山，據說是執行一項秘密任務；」

「第二，是昨晚上，獨居在小河邊的一個老大媽找到傭兵團工會，想發布一個搜尋她外孫女的任務，卻因為沒有足夠的押金而被拒絕；」

「第三，就是某位商人，在暗地裡為野豬人提供各種資源，打算雇傭一批人手護送貨物進山交易。尤其是歡迎像我們這樣外來的，沒有背景的流浪者參加。」

「還有就是領主府的公告，要求過往的傭兵，向領主府報到，據說有一個大的行動，需要人手。」

「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似乎已經有一些輪迴者小隊也進入了這個世界，還在積極的和各方勢力相接觸。有一個來自聖徒會的小隊已經加入了聖堂旗下，成為了護教團的一員，哈哈他們的動作還真快。這麼快就選定了立場。不過，誰讓他們是聖徒會呢，除了聖堂這種組織，他們也不會選擇其他勢力了。」

「老大說的是，聖徒會那幫傢伙都是變態，做事只考慮信仰，不考慮其他。」四腳蛇立即出聲附和。

「那麼，四腳蛇你說我們現在該如何選擇呢？」花皮鼓勵似的把問題拋給四腳蛇。希望藉此機會，慢慢奠定這個小子在隊伍中智囊的角sè地位。

「恩，這個么，」四腳蛇心領神會，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裝模作樣的沉吟，擺出來一副努力思索的樣子，將其他人的視線成功轉移到自己身上。

「不知道老大你，是想做好事還是想做壞事？」四腳蛇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一個問題問出來就成功的勾起了大家的興趣。連花皮也坐直身體，饒有興趣的反問：「什麼叫做好事和做壞事？有什麼區別？」

「做好事不容易，做壞事容易。」四腳蛇笑吟吟的回答。「做壞事，你不需要擔心結果，因為無論怎樣，傷害的都是別人，對自己毫無損害，成本很低；做好事就不一樣了，你即需要cāo心結果，也需要關注過程。cāo心結果，就是不要好心辦了壞事，反而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過程，就是時刻得提放，不要被人誤解甚至冤枉，做好人沒好報。」

「套用到咱們輪迴者任務上來說，做壞事成本低，cāo作容易，但是很有可能收益也比較低；做好事呢，成本高，cāo作困難，但收益會大。」

「呵呵呵，你這個理論有點意思。」花皮笑道，「那麼你具體說說咱們面前的這幾個選擇，那些是好事那些又是壞事？」

「這個么，目前還不太好完全界定。不過起碼有一條可以算是好事了，那就是去找那個老太婆，幫助她尋找她的外孫女。情報顯示了，她的外孫女叫做小紅帽，這個名字我想大家都會有些印象吧。我認為，很有可能，這個世界的主要線索，就是圍繞著這個小女孩來展開的。我有百分百的把握，那些聖堂的護教團進山，跟小紅帽失蹤有直接的關係。」

「恩。」花皮微微點頭，眼睛在其他幾個手下臉上一一掃過，看到他們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那意思全然沒有自己動腦子的習慣，只聽老大怎麼吩咐就怎麼辦。不由得心裡暗嘆了一聲，開口道：「既然如此，那麼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去做這件好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