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壽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穿著內褲上茅房，茅房又臟，沒有辦法，只好拉在褲子上』楊麟伸了伸懶腰，唱支山歌順當把小胖叫醒，『小胖啊，做人不能像你這樣懶惰，俗話說的好，一年之計在於春，一人之計在於晨，這麼好的天氣，就應該早點起來，就是不去要飯，也可以鍛煉一下身體嘛』『二哥，你說的輕巧，肚子裡面本來油水就不多，還鍛煉?是我煉它還是它煉我啊』小胖被楊麟吵醒后，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本來還想多睡一會看能不能節約一頓的，誰知道還是被楊麟吵醒了，沒辦法只有跟楊麟一起出去。

走進市區，馬路上到處都是匆匆而過的身影。街面上的店鋪也陸陸續續的開起來了，楊麟二人輕車熟路的來到一棟二層小樓的面前，這就是他們早餐的據點，一家老兩口開的包子鋪，家裡的兒子在四川軍閥混戰的時候被抓了壯丁，最後還給他們的只是一套以前穿過的衣服，連屍體都沒找到，老兩口當初就是看到他們兩個小孩怪可憐的，再加上自己也沒個人養老送終，打算收養他們的，兩小子死活不幹，兩個老人也沒惱他們，只是叫他們每天早上準點過來吃早飯，也好讓家裡熱鬧一點，『秦大叔，大娘，你們早啊』楊麟一走進店裡，就看見兩老人在忙乎著，急忙走過去幫忙，順便給二老問個安，『你兩小子，也不看是什麼時候了，還早啊，太陽都曬屁股了，我就說嘛，你兩死活不願意進我家的門，就是怕被我們管，沒有現在這麼自在吧』秦大娘看見他們兩就絮絮叨叨的念道，看來對他們是怨念已深啊，楊麟看這樣子，怕大娘繼續念叨下去，趕忙跑過去，一邊撒嬌一邊轉移話題道『大娘，我們當初不是這個意思，我們年小不懂事，你多擔待，俗話說的好，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們還不是怕給你們添太多的麻煩啊，阿婆，你看我們現在還餓著啊，你老行行好，給我們整點吧』『好好好，反正每次我都說不過你們，你兩小子在這等著，我進去給你們端吃的』秦大娘也怕兩人餓著，一聽他們餓了，也不嘮叨了，直接進廚房端來了一盤包子，看著熱氣騰騰的包子端了上來，兩人眼睛都綠了，狼吞虎咽的就著稀飯吃了下去，到最後連盤子都舔了又舔，飯也吃飽了，順便幫大叔大娘把店裡也收拾了。

『小胖，你說我們這樣混著也不是個事啊，要不我們去找個事做吧，至少也可以養活我們兩個，不用這樣一天等死下去吧』楊麟跟小胖躺在河邊的一塊石板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思考著未來怎麼辦，『二哥，這個真沒辦法，就算到店裡去做學徒都要當地的保長做保，我們兩個連家都沒有，怎麼保啊，要不我們去當兵吧，至少不會像這樣一天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胖啊，現在吃這個飯也不好吃啊，你沒看到現在正在圍剿紅軍嗎？再說，北邊的日本人也不安生，說不定哪天就要上前線，還是不要去了』楊麟知道歷史，一聽小胖有去吃兵飯的想法，急忙把知道的事情給他說，免得真成了事實，戰場上子彈可是沒有長眼睛的，他可不相信子彈會認他這個穿越黨，『唉！又沒有本錢，如果有本錢的話，至少憑自己比他們多了幾十年的歷史，也不用挨餓吧，老天啊！你何必捉弄我呢，要穿至少也要讓我穿到一個能吃飽飯的人家吧，哪有這樣的，我記得上輩子沒有做缺德事啊，最多就是偷窺一下漂亮mm而已』楊麟怨天尤人的想到。

『哥幾個，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晚上雷老爺子過60大壽，全城有頭有臉的人都要去，我說你有請帖沒有啊？如果有的話讓我跟著沾點光，一起去見識一下大場面唄』離楊麟躺的石板不遠處，兩個中年人神采奕奕的在那裡悄悄的說道，另一人卻說『唉！請帖哪有這麼容易弄到啊，有請帖的要麼是我們本城的那些大戶，那麼就是在外地的，那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我就不要想了』兩人邊走邊談到，漸漸的遠去。

『小胖，你知道雷老爺子嗎？是個什麼大人物？他今天做壽，要不我們混進去大吃一頓，那裡面應該有很多好吃的吧，你想想，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有紅燒肉，蹄髈，還有魚，想想都留口水』楊麟滿懷憧憬的對小胖說道，『二哥，這個雷老爺我聽他們說過，他是袍哥『義』字輩大哥，還參加了保路運動，在四川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整個德陽**都歸他管，不過現在因為年紀大了，基本上都已經退下來了，幫會的事情是老大雷天掌管，而其他生意上的事情都是老二雷地在操辦，二哥，就這主，你敢去吃白食啊，到時候，還不知道我們怎麼個死法啊』『哇哈哈，這麼大的主啊，那更要去了，他越大我們就越不會吃虧，你想啊，他那麼有地位的人，今天又是他做大壽，這麼喜慶的日子，怎麼可能造殺戮呢？聽哥的沒錯，等會我們去城門處等一個外地來拜壽的，把他騙到偏僻處直接打暈，到時候，嘿嘿！我們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楊麟邊說邊拉著小胖往城門方向走去，彷彿美食就在前方一樣。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在主街道一側的雷府卻是燈火通明，紅紅的喜字燈籠掛在大門兩側，雷天雷地兩兄弟站在大門旁滿臉喜色的迎接著賓客，來赴宴的人群中一對主僕模樣的男子引起兩兄弟的注意，主子模樣的男子，身高有1.7公分，穿著一身合體的西裝，長的並不是很帥氣，但那氣質一看就是家學淵源之輩，而僕人走路也是昂首挺胸，外人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這兩人出身於大富大貴之家，

雷天兩兄弟一看來人，不敢怠慢急急的趕了過來，『小老弟，稀客稀客啊，你們能來我們雷家簡直是蓬蓽生輝啊，不知老弟是哪位前輩之後啊？』『哦，我們是自貢李家，我叫李麟，這是我書童文哲，聽聞雷老爺子今天過大壽，特向家父請求過來給老爺子祝壽』『哦。原來是自貢李公子啊，快請進快請進，今天宴會人多，如有得罪之處，多多包涵』這位李公子抱拳一送，連稱模樣大礙，你們忙，自己進去就是就不勞煩主人家了，在門廳處送上賀禮，就直接步入了大廳，只見裡面滿滿的擺了幾十桌，到處都已經坐滿了人，主僕兩人也找了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做下，『小胖，咋樣？我們不是就混進來了嗎？叫你不用擔心，你說是不是沒事啊，等會吃完飯回去，就把衣服還給那小子就是，他身上這幾塊大洋，正好用著我們跑路』楊麟不無得意的對小胖說道，小胖只有癟癟嘴，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坐了下來，心裡想道：你還不是運氣好，碰見一個出門啥都不懂的小白，找你問路，這不是羊入虎口嗎，原來他兩在城門口很輕鬆的等到一個來祝壽的年輕人，由於沒出過門，到德陽就兩眼摸黑，看到他兩在那，於是就跑來問路，到最後結局很顯然，被他兩打暈過去，拿了他的衣服和請帖，裝模作樣的就跑來赴宴了。

夜裡七點鐘，在大家的恭賀聲中，司儀總算宣布宴席開始，楊麟二人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向著盤子裡面描好的蹄髈挑到自己碗里，吃得是不亦樂乎，看得是旁邊的人面面相窺，心想這兩小子餓死鬼投胎啊，又沒人給他搶，這場面大家都還是很注重形象的，楊麟看見同桌的幾位慢吞吞的挑著菜，一個個心不在焉的往那邊的主桌上看去，他就知道是為什麼了，於是招呼著小胖趕緊吃，借著這幾位心思沒在這上面，爭取儘快吃完走人。

『來來來，幾位，感謝大家的賞臉，來參加我父親的壽宴，我雷地在這謝謝大家哈，請滿飲此杯』等到大家吃了好一會飯時，雷地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對著眾人說道，一桌人看到是雷二少爺來敬酒，忙把杯子端起一飲而盡，連連魅笑道，不敢當不敢當，『這不是李公子嗎？我還在前面找你呢，你怎麼坐在這啊，來來來，我可要單獨敬你一杯啊，看李公子的樣子就知道是書香門第啦』雷地正準備要走，喵眼把楊麟看到了，這讓楊麟叫苦不堪，我招誰惹誰啦我，就是為了躲你們，想低調點把飯吃完就好閃人，誰知道還是被你看見了，滿臉苦笑的端著酒杯說道『雷二叔，我不是看著你忙嘛，隨便找個位置就得了，我在這祝老爺子身體健康，也祝二叔你財源廣進，小侄先干為敬』楊麟一說完，端著酒杯一飲而盡，『那好，謝你吉言，今天忙，就不給你多說了，改日我們好好聚聚』楊麟心想，還跟你聚，我可不想橫死街頭。

酒足飯飽，看著周圍陸陸續續的也有人在離席，楊麟對小胖使了個眼色，對方心領神會，『少爺，天色也不早，你看人都散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歇息吧』『等一會吧，我們要走至少也要給主人家說一聲吧』楊麟心裏面也想早點閃人，有其他人在旁邊，怎麼也得裝得有家教一些吧，『少爺，你看，雷大少爺，二少爺都忙得不得了，我們就不打攪他們了，反正我們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德陽，明天再來拜會也是一樣的』小胖裝模作樣的勸道，楊麟看了看旁人，也覺得裝得差不多了，於是就帶著小胖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到了大門口還裝模作樣的對著送客的家丁說明天再來拜會。

兩人慢騰騰的走著，在外人看來還真的一對貨真價實的主僕倆，等走到街角，一轉過灣后，兩人不約而同的撒腿狂奔，『二哥，你慢點啊，都跑了幾里路了，我們歇會，酒席上他們沒看出來，現在也不會追來的』小胖因為吃的太多，跑了一會肚子疼了起來，一邊走著一邊叫著楊麟，『那好吧，等會我們回去，就把衣服還給那公子哥，然後回去睡覺，等明天一早，我們就到省城去，看他們怎麼找』。

兩人接著走了一會就來到藏人的地方，看到那李公子還躺在那一動不動的，弄得兩人心發虛，『二哥，不會是我那一棒太狠了，把他打死了吧，怎麼現在都還沒醒啊』楊麟一聽這話心裏面緊了緊，不會是為了一頓飯而殺人吧，連忙走過去，摸摸了胸口，有心跳，再摸摸了鼻子有呼吸，這才送了一口氣，『小胖啊，他沒事，我估計是跟他的體質有關係，明天早上絕對會醒過來的』小胖聽到楊麟說這話，也就放心了。

兩人把身上衣服脫了下來，換上了自己的乞丐裝，有說有笑的回到自己的乞丐窩，一路走著不時的還回味的剛剛吃過的美食，而他們卻不知道因為這件事，雷家上上下下幾百號人，一晚上都在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