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物主義者
他買了她最愛的小蛋糕,推掉了下班之後的工作,用最快速度回到家,再用最快速度崩潰。
房間里,她全身赤裸,四肢被綁在床上,身下的床單一片血紅,被堵住的嘴發出嗚嗚聲。
他把她解開,她撲進他懷裡,他把蛋糕遞給她,輕聲說著別怕,他去給她做飯,當他端著面碗走進屋子,手腕上巨大的傷口已經把血流干,生日蛋糕缺了一角,她的嘴邊沾著奶油,嘴角有些上揚。
他帶著禮物和大米去了老闆家裡,老闆熱情的接待了他,五歲的小兒子,和他年齡相仿的大兒子,臉上掛著笑容的老闆娘,平時讓他打包果盤的老闆,他把他們綁起來,在他們的手腕上挨個劃了個深個見骨的大口子。
再回到家坐在女孩旁邊,她的身體已經冰涼,蒼白的臉上還能看出些許的營業不良,凌默承認,這一刻他後悔了。
當年要是一狠心給她再送去孤兒院,看著她不讓她跑出來,她現在都該上二年級了吧,說不定經常能有喜歡的蛋糕吃。
他後悔了,如果當年不帶老闆到家裡。
「是我害了你。」輕撫女孩兒乾癟的臉,少年眼中帶著怒火又無處發泄。
用被子輕輕把她蓋好,把身體靠在床邊,認認真真的把剩下的蛋糕吃下肚子,接著煙霧在屋裡升騰,口袋裡的煙一支一支的吸完,直到最後一根,冒著火花的煙屁股,以完美的拋物線落在早就準備好的煤氣罐上,蹦!
他就坐在了公交車上。
現在,兩個男人用不同的眼光看著他,一個是憤怒,一個是猥瑣。
憤怒的是江楓,凌默覺得他把自己牙咬碎了,另一個男人露出諂媚的笑容:「凌先生你好,我叫張偉,是您的律師。」
「我已經明白事情的經過,按照我國的……」有點猥瑣的男人還在喋喋不休但被凌默打斷。
「你剛剛說,你叫什麼?」
「張偉啊,你也可以叫我的藝名snake嘶嘶~」
「張律師。」
「在!」男人猥瑣的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去幫我買包煙。」
「當事人先生,我是律師不是你的保姆。」男人甩了下劉海。
「買完煙,你的工作就結束了,你的律師費我會一分不少的結清。」凌默咽下嘴裡最後一口飯,盒飯的盒子像被刷過一樣乾乾淨淨:「現在我吃飽了,需要一根煙。」
「可是我還沒開始我的工作。」
「我最怕的~就是你開始你的工作。」
「……」男人帶著疑惑走了,留下一盒香煙。
凌默在吸煙區享受的時候,張成的臉出現在他面前:「出去抽吧,你自由了。」
「你裝著一肚子問題,就這麼讓我出去?」
「說實話,我不想,但再問下去你也不會說出什麼有用的。」張成伸手扇了扇空氣里的煙。
「最近別離開嘉林市,我們會隨時找你問話。」張成和凌默並肩往外走。
「不會的警官,你知道的我還要拿我的畢業證呢。」
「其實我信了」張成和凌默站在警局門口。
「什麼?」
「那個女孩兒說的話,其實我有一點點相信。」
「是嗎?那你挺有意思的。」
「我好像從未告訴你她說了什麼。」
「我也從沒說,我知道她說了什麼。」
「凌默」
「嗯?」
「我會盯著你的。」
「我很榮幸。
」凌默邁步離開警局。
「就這麼放走了?」張成身後,走出一個中年女人。
「杜局」
「當然不是,我們會對他進行嚴密監視,看看他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不過……」
「不過什麼?」
「這些年我在刑警隊抓了不少人,死刑犯不少。」
「你是在向我邀功嗎?」
「您說笑了,面對死亡他們一般都只有兩種反應,一種是恐懼,一種是麻木,對死亡的恐懼,或者對現狀的麻木。」
「他是哪種?」
「都不是,看看他的眼睛,杜局。」張成遞上來一張圖片。
「挺好看的一雙眼睛,就是眼神有點奇怪,有點乾淨,卻又帶著點其他東西。」
「再看看這張」張成又遞上來一張圖片。
「這眼神,這是哪個殺人魔的眼睛。」
「就是他的,局長,第一張是他被問話的時候,第二章是他吃飯的時候。」
「他很會偽裝,這不是一個沒進入社會的孩子該有的。」
「那個資料除了名字已經是一張廢紙了,局長。」
「那不如說說你對他的側寫吧。」
「他就像地獄爬出來的惡魔找不到回去的路,它會帶著無處發泄的瘋狂和憤怒把世界燒成灰。」
「我還以為你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呢。」
「局長,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所以你覺得他,精神和心理哪個有問題?」
「不是覺得局長,是一定,一定都有問題!」
「師傅!師傅!」江楓火急火燎的衝過來。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張成瞪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到底出什麼事了!?」
「嘉林師範大學傳來消息!凌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