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夢之眼

它的雙眼光芒更甚，熟悉了剛才亮光的白鳳也不得不遮住眼睛慌忙後退。

「你在怕什麼？」它再次說道。

聲音和剛才不同，響徹整個世界。

坐在水面的白鳳聽到的是從四面八方傳進耳朵的聲音。

「我會怕？」

「是你太刺眼啦！」

白鳳忍著恐懼，這個時候他又熟悉了亮光，驚駭的看向頭顱。

心中嘀咕一聲：「這是什麼鬼東西？」

頭顱這時候一陣抖動，平靜的霧狀物水面升起大浪。

白鳳這才發現頭顱的全身。

是一個由霧狀物形成的巨大怪物，除了頭顱，頭顱以下都是霧狀物。

它抖動升高形成的軀體猶如海怪一般，雙眼強烈的光芒很快就對準了白鳳。

一瞬間，他就成為了整個霧狀空間里的主角。

這種感覺白鳳很了解，他曾上過表演舞台。

它的雙眼就好像追光燈一般，不管他怎樣移動，都會跟著他轉動。

他的腦海甚至突然想到舞台上他說過的台詞，「大家好，我是練習時長......」

「你厭惡自己？」

「你害怕自己？」

「你在怕什麼？」

四周再次傳來聲音傾入白鳳的腦海。

「我怕你呀！」白鳳緊張的看向兩個追光巨眼。

他的說話讓四周聲音變得沉默，可是很快就再次傳出聲音。

這次的聲音不再是質問，疑惑，而是低沉，打趣。

「哦？那我就讓你自己再仔細看看自己，你的一切。」

低沉的聲音如攝人魂音，白鳳在聽到聲音之後就陷入了迷茫。

只是他的雙眼與它的雙眼對在一起，燈光直直的照射到他的眼中，沒有任何一絲光束泄露在外。

......

「我是誰？」

「我是白鳳！」

「又是這裡，剛才發生了什麼？」

腦袋一瞬間轟鳴，他在這一刻回過神，四周平靜的水面是他很熟悉的空間。

只是空間里雖然是紅黑色的，但是卻不再出現亮光。

這讓他想要尋找，於是踏步走過。

深悠的空間中，隨著他的腳步，平靜的湖面掀起波瀾。

點點亮光從波瀾中出現，緊接著所有空間被點點白光充滿。

白鳳的倒影出現在所有白光中，他皺起眉頭走到其中一個白光上停下。

朝下看去，不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個畫面。

畫面白光在這一刻發散，遮住他的眼睛，這一瞬間，白鳳的目光就定格在白光發散那一刻。

而他的腦海，正經歷一些事情，並不是上帝視角，而是去成為畫面中的主角重複輪迴。

畫面中。

「鳳兒，你快走！」一個站在地上，對著村外玩耍回來的白鳳喊叫。

白鳳驟在原地，緊接著所有鳳村的人都走出房間，站到場外。

他們無神的目光朝向天空，緊接著，目光發白獃滯，然後一個個癱軟倒地。

「母親！！」畫面中白鳳撕心裂肺的喊叫，可是終究不能踏入白村一步，就好似一個屏障把他擋在村外。

畫面一轉。

「哈哈哈，快來看，我發現了什麼！」

「這不是掃把星嗎？」

「不對，他是黑鬼，他做任何事都不會成功，你看他竟然連討飯討錢也不能討到！」

這是小時后的白鳳，剛經歷村裡事故。

周圍所有人對他的觀念發生神奇的變化，認為他能獨活肯定就是他剋死所有人。

他就是一個掃把星！

在難受的孤寂生活上，為了活命也走上了討飯的道路。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施捨給他。

「你們走著瞧！」破爛服裝的小白鳳恨自己，也恨其他人，目光看向所有嘲笑他的人，充滿冷厲。

......

空間里的白鳳他不知道，所有白光全部匯聚到他的身邊，一個個發散遮住他的眼睛。

他正經歷一個輪迴。

是他從小到大直到上吊那一刻！

白光發散隨後一個個消失，直到最後一個白光散盡，他才似乎有所感悟的嘆息。

「我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了。」

定格的表情回神，白鳳再次看向四周。

之前的點點白光消失不見，再次變成平靜的水面。

低頭下，那個倒影變得非常陌生，在他重新經歷人生之後，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自己。

倒影開始旋轉，空間再次變化，白鳳腦海一陣暈眩。

暈的他再次閉上眼睛，但是卻感受到眼睛外強烈的光芒。

直到他完全睜開，這才發現他自從剛在坐在水面對著頭顱巨大眼睛那一刻，他就沒有移動半分。

「再次經歷一切，你可有什麼感觸！」頭顱疑惑問道。

白鳳此時不知道該怎麼描繪此時的心情。

他也知道了剛才的經歷是眼前大傢伙的傑作。

它的傑作讓他想起了深藏在心中的所有不憤和痛苦。

沉默了片刻，白鳳露出微笑的表情：「過去就過去了吧！反正我也死了！」

「哈哈哈哈，真是好輪迴！」

頭顱突然大笑，很快就又用它追光燈對準了白鳳：

「我叫黑鳳。」

「哦，對了，你沒有死，我也知道了我想要的一切，你到了時間也會自然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延續你以後的人生。」

「最後一句，好好善待它！」

頭顱目光匯聚，奔騰的紅黑色霧狀物此時在垂直上沖。

白鳳只見它兩顆大眼迅速分開，似乎被霧狀物摘掉，兩眼光芒也很快消失。

而原先頭顱雙眼處，不再是發光物，而是一片深邃的紅黑色霧狀物。

其本乾澀的臉龐和嘴唇更加枯裂，在白鳳的眼中。

它整個頭顱如鏡面般破碎，點點紅黑色從破碎鏡面中出現，直至鏡面一點點消失。

而白鳳的腦海再次響起一道聲音：

「我把它託付給你，希望你衍變一個更加完美的人生！它叫做『夢之眼』。」

......

孤寂的空間中，白鳳站立在水面，四周除了霧狀物與他相伴還有兩個『眼珠』。

「這眼珠？」白鳳走到眼珠邊，圍著眼珠觀望，「這難道是夢之眼？激光大燈？」

在剛才頭顱變化中，他發現了它雙眼光芒離體黯淡消失。

最終變成了這一對眼珠。

可是即使怎樣觀察，他也難以想象。

這兩黯淡的珠子會是那兩光芒？

同時他也覺得滲人，因為兩顆黯淡的眼珠子竟然懸浮在空間中，與人的眼珠一般無二。

懷著好奇的心正要伸手觸摸，充滿研究之意的眼中亮光突起。

怎麼回事......空中兩顆眼珠飛快地融入到白鳳的眼睛。

似乎在與他本身的眼睛爭奪居住權。

「啊！！」

這種痛苦很難以想象，白鳳撐不住倒在水面，雙手捂著眼睛面部扭曲。

伴隨著更加凄厲的叫聲，他的眼睛流出兩道血液，血液劃過臉頰滴落在水面。

滴答！

滴答！

紅黑色霧狀物好似受到刺激劇烈上涌，越來越多的霧狀物對準了白鳳捂著的眼睛。

不管他捂的緊不緊，霧狀物依然能夠透過他的雙手湧進他的雙眼。

一瞬間，白鳳不再發出凄慘的叫聲，雙手撐在地上喘氣。

水中倒影此時的眼睛滴溜溜的旋轉，甚至發出白光。

白光變得很亮，隨後又緩慢消失，最終變成黑色的眸子。

白鳳從痛苦中解放，面對著倒影中的自己。

那俊俏的面容甚感疲憊，抽搐，扭曲，終於支撐不住，疲軟的倒在水面。

「我的眼睛？」

躺著的白鳳伸出雙手，雙眼看向自己的雙手，可以觀察到細緻的寒毛。

「我居然不近視了！」他大吃一驚。

眼中是不熟悉的清晰，雖然彆扭，但是卻很舒服。

......

空間里，白鳳疲憊的走著，漫無目的。

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當成前進目標的東西。

一人一倒影就在這孤寂的空間中長途跋涉。

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確定這個世界還有前一段時間頭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白鳳嗤笑一聲：「我會沒死？別開玩笑了！」

疲憊的身軀在空曠的環境中緩慢前行，他現在甚至想回到上面那一層。

起碼那裡還有人影，有人能跟他說話。

而這裡，自己一個人能幹什麼。

自言自語嗎！

白鳳不知道為何突然來氣，雙手揮擊水面，也只能聽見『撲』的聲音。

也不知什麼時候，疲憊的他終於在思索中睡著，仰躺在空間中的他隨著奔騰的霧狀物漂浮。

睡夢中，他夢到了他受到欺凌，夢到他剋死了父母還有自己無力的嘶吼，也夢到了他自己站在椅子上即將上吊時的場景。

「我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了！」

雙手握著吊繩，很快就要掛上去，閉眼說話感受一生的白鳳終於睜開了眼睛。

眼睛從迷茫，混亂再到欣喜，最後反而是不解的表情。

「我到底有沒有死？」

「那是一場夢？」

椅子上，睜開眼睛的白鳳依然保持著上吊前的姿勢。

他很相信，自己經歷過十八層地獄，詭異發光怪物還有一眼望不盡的水面。

但是他也是實實在在能感受到繩索與手指的摩擦感覺。

嗯？有一點不對。

白鳳摩擦繩子的右手指攤開，出現在手中的是灰塵繩毛。

「怎麼這麼臟？」

白鳳跳下椅子，不再沉浸在上吊這件事上，開始看向自己的房間。

蜘蛛網、灰塵，為什麼會這樣？

他很清楚的記得，在上吊前，他打掃了自己房間里每一處。

正所謂死也要死在風水寶地，而沒有風水寶地的他那就只能好好打掃自己的房間。

讓他比較震驚和迷茫的是，房子里的灰塵和蛛網表示。

這裡定然經歷了很漫長的時間。

但是他也很納悶，我應該是才上吊呀？

忽然間，白鳳被房間乾燥發霉的氣味嗆到，這讓他撥開層層蛛網跑出房間。

但是映入眼裡的是，濃密雜草還有周圍多家荒廢屋子。

妥妥的荒村，白家村！

「怎麼會這樣？」白鳳驚愕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