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鄰居

在烈日下，空蕩的大街讓蘇覺雲的內心深處產生出來了一種恐懼感，加上那時不時的類人尖叫，更是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蘇覺雲看到了天邊出現了一團黑影，黑影很小，從此判斷距離應該不進。

「嗶——」如同信號被干擾時發出的聲音，蘇覺雲的大腦陣痛，漸漸出現了耳鳴的現象。

他捂著頭，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天邊的黑影，黑影逐步變大，蘇覺雲的耳鳴越發嚴重。

蘇覺雲迅速拉上窗帘，雙手捂著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著牆壁。

緊咬牙冠，疼痛稍微緩解了一下。

那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有東西要控制自己的思想一樣……

潛藏在心底的不安油然而生，蘇覺雲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它」可能是想「侵蝕」自己！

如此判斷並無毫無依據，剛才的黑影背後露出了一點點翅膀，那是可以隱藏了的。

再想想那規則中提到的「狗狗不會像鳥一樣飛在天上」。

蘇覺雲逐步放鬆了緊繃的肌肉，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既然已經知道「它」的目的就很好辦了。

規則不可信，蘇覺雲決定不完全按規則來辦。

看了看手機，九點半了。

蘇覺雲立刻起身，目光掃過了對面的桌子，一張紙條憑空出現在了上面。

這地方他幾次來過，不可能出現看不到的情況，只能說這是他們三個中一個放上去的。

就如同一場遊戲，只是這遊戲是蘇覺雲在被玩。

走上前去，一把扯下，認真讀起來。

「你大概需要在這裡待夠一天，這是一天中你所需要注意的事項。」

「一：窗戶不可靠近，那是『它』的地盤。」

「二：冰箱里的蔬菜和蛋白質你都不能出，要吃只能去樓對面的快餐店，那裡二十四小時有人堅守。」

「三：你在二樓，右邊沒有鄰居，左邊只有一位男鄰居。」

「四：走樓梯時不能回頭，因為『它』可能會跟過來。」

「五：九點半到十一點半出去是最安全的。」

「六：回來時你不能和任何人打招呼。」

「七：門口可能會有敲門聲，你需要通過貓眼觀察是不是鄰居。」

「八：鄰居會在晚上十點敲響你家門，請不要打開。」

「九：晚上九點過後你必須入睡在沙發上。

不要睡在沙發上！」

「十：請務必隨時抱著布偶，『她』能保護你不被『侵蝕』。」

「十一：要相信自己是人，而不是『它』。」

如同前面的一樣，只是這恐怕是最後一張了。

字跡很工整，像是那個人類寫的。

這張紙條肯定了蘇覺雲的一些假設。

「它」的目的是「侵蝕」。

「咚咚咚！」房門被敲響，接著傳出一陣沙啞的聲音。

「你好，我是隔壁的住戶，過來歡迎你的，新鄰居。」

這一切都太刻意了，從剛才看到黑影，到憑空出現的紙條，再到這莫名其妙到來的鄰居。

這都是「它」的安排？

不，這一點倒可以排除，畢竟還有「他」和「她」，若這真是他們之間的遊戲，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蘇覺雲思索片刻，收起紙條，大步上前，透過貓眼查看。

身材魁梧，帶著頂黑色鴨舌帽，嘴上也帶了個黑色口罩。衣著是白色的。

看不清他的臉，這樣就無法辨別是否是鄰居了。

他試探性地說：「是，我是，請問有什麼事？」

門外的人聽到有人回應，平靜地回道：「沒事，我只是來歡迎一下……」

說完他就往左邊走去。

他是鄰居。

這一點他可以確認了，現在他可以出門了。既然在家中有危險，不如出門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逃出這個異界。

整理好衣服，把水果刀藏在袖口中，沉重的打開大門。門外依舊是那條走廊沒有改變，這讓蘇覺雲放下心來。

踏出左腳，無形之力推了他一把，讓他差點摔倒在地。

「它」出來了。

平復了一下心情，蘇覺雲徑直走向走廊深處。

周圍異常安靜，只能聽見他劃破風與腳步聲。

過了幾秒，身後傳來凌亂的馬蹄聲，並且有明顯的顛簸。

每一次顛簸無不扣住蘇覺雲的心弦。每一次震動都讓蘇覺雲內心產生恐懼。

拐角處，看到了希望的曙光，走下這個樓梯他就能到達地面了。

蘇覺雲迫不及待，飛奔下樓梯。只是眼前的一幕讓他始料未及。

這正是他家門口，他還能清晰的看到剛才腳摩擦出的痕迹。

這是什麼情況？

蘇覺雲急忙從口袋中拿出紙條，上面有一條規則變成了深紅色。

「二：你一定是住在二樓！」

原來這條是這樣的嗎？

蘇覺雲努力回想。他的記憶比常人要好一點，雖不至於達到過目不忘的本事，但看幾遍能記住簡短的但不忘還是可以的。

只是現在他感覺到自己是第一次看到這條規則，可，這原來真的是這樣的嗎？

蘇覺雲越發感到後背發涼，他瘋似的朝走廊盡頭跑去。

衝下樓梯，還是回到了他家門口，這次手中的紙條有一次發生變化。

「二：你要記住你住在三樓！」

記憶有一次被更改，蘇覺雲完全不記得之前看到的紙條是什麼樣子的。

不，冷靜點。

蘇覺雲長舒一口氣，這件事情很明顯是「它」乾的。只是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轉念間，他突然想到，若是倒著走會怎麼樣？

既然往前走會更改記憶，那往後走會不會修復記憶？

這是個很不錯的想法，他對這條路很熟悉，即使剛才才跑兩遍，但走廊是走了幾年了。

他開始回想腦內大樓的結構，一步步往後退，身後的馬蹄聲也在往後移動。

退回到樓梯之上，蘇覺雲搜尋腦袋裡破碎的記憶，果然如此。

繼續後退，就是他家門口了。

如此再反覆這樣一次，就回到了一開始剛要出發的時候。記憶也是最開始的。

這如同彭羅斯階梯，怎麼走都回到原地，與之相比記憶也會發生不同。

蘇覺雲掃視了四周，低頭，紙上在原來的第二條規則後面加了紅色的字。

「鄰居會幫你！」

這和其他字跡都不相同，更像是一名女子的字跡。

既然「它」在自己的後面，那鄰居肯定不會害自己。

蘇覺雲把紙藏在衣袖口，理了理右手藏刀的衣袖，走到鄰居門前，輕輕敲了三下。

不多時，房門打開，鄰居依舊穿著那套著裝。

當他看到是蘇覺雲的時候，語氣和藹，略帶笑意地問：「怎麼了？」

蘇覺雲確認他是男的后，開口問道：「這是幾樓？」

鄰居大笑，道：「當然是二樓。」

頓時，蘇覺雲感覺腦袋又出現了一陣刺耳的聲音，不過這次很快就結束了。

壓迫感消失了，蘇覺雲謹慎回頭，並無任何東西。

鄰居看他這種行為，並沒有感到奇怪，反而平靜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