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Part 18

有了黃風怪作為打底，接下來的收租過程十分順利不說，沒過半個月，唐翎已經還清負債，還有了積蓄，簡直喜大普奔。

不欠錢的喜悅維持了半個時辰，被一封遠方小麻雀叼來的信封給打破。

彼時的一行人悠哉悠哉地向西而去，白龍馬馱著唐僧，豬八戒在討論什麼東西好吃，孫悟空抱著頭狀似不經意地看幾眼唐翎，又故作輕鬆地轉回來。

叼著信封的小麻雀靠近這邊，唐翎腦海里的系統猛地開口——

【飛鴿傳書，期日必達。】

唐翎沉默一瞬。

「你們系統怎麼這個時候就不智能了？這是飛鴿？這是麻雀好吧？！」她十分無語地腦系統。

【這是系統語言。】

「。」

行叭，你們是霸霸，你們說什麼都是對的。

「怎麼了？」孫悟空見她拿著信封不說話，實在忍不住開了口。

唐翎下意識回答：「沒，是小麻雀精托同族送過來的。」

信封上是簪花小楷，摸著信封的厚度，也不像是長篇大論的樣子。

孫悟空道：「那就打開看，有什麼好猶豫的。」

唐翎也不知道。

她手裡拿著這突如其來的信件，不知為何，心裡頭總有種奇怪的預感，彷彿打開了，就會有什麼事情跟著改變。

「我……不太敢啊……」她苦著臉，眼睛都憋紅了，伸手把信封遞過去他面前，帶著哭腔道：「大聖你拆吧。」

孫悟空低眉，眼神從她紅紅的眼眶上略過，斂去眸中思緒，伸手拿過信件。

他只掐個決，信封消失不見，只留下裡面的一張薄薄信紙。

唐翎忘記一切，開始星星眼：「大聖你好厲害啊！」

孫悟空得空瞟了她一眼，見她完全沒了剛剛的情緒，滿目都是崇拜的光彩看著自己，莫名心情更好了些。

他回眸，一隻手展開信紙，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頭頂。

「嗯。」

唐翎只覺得眼前一黑，頭頂一重，復又歸於平靜，像是她的錯覺。只有那位齊天大聖極其低沉的一個應聲，像是驚雷一般在耳邊經久不散，餘韻綿長。

她看著他展開信，細長手指帶著明顯卻又顏色極漂亮的毛髮，捏著紙張兩端，陽光輕灑下來，光影中她好像又見到了金甲戰袍加身的齊天大聖。

她心臟狂跳，臉色紅潤，剋制著自己想要一把抱住他的強烈心愿。

齊天大聖怎麼能讓她這等凡人褻瀆呢？

這麼一想，她甚至覺得自己那點兒小委屈也是不應該的。

孫悟空看完了信，轉頭要跟唐翎講內容，眼神一對上她的，立刻愣了。

「你這什麼眼神？」他覺得寒毛直豎。

唐翎趕忙收回來自己的花痴，嬉笑著轉移話題：「沒事哈哈哈……大聖，信上說什麼了？」

孫悟空眯眼，一絲金光閃過。

「麻雀精說，兩界山一夜之間大變樣，十分恐怖，讓你回去看看，最好馬上回去，用你那個什麼……」他微微蹙眉，回想一下，道：「神行千里。」

「神行？！」唐翎驚嚇地輕喊一聲。

隨後，她拿過他手裡的信件，展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她一邊摺疊信件放起來，一邊緊走兩步，抬手就把系統面板拉下來，牙一咬就花了500銀買了個除滯散。

孫悟空就見到她從剛剛到現在，眨眼之間手裡變出個玉碗一飲而盡，眼看就要進行下一步動作。

「唐翎。」

唐翎動作一頓：「大聖，我去去就回的。」

麻雀精的信裡面說兩界山逐漸人煙稀少，妖精洞府也肉眼可見地消失，那些妖怪也不知道為何，隨著洞府也一起消失了。

而且，她說她有個秘密要告訴她，希望她趕緊回去一趟。

唐翎不知道小麻雀叼著信飛了多久，才能找到自己送到信，這期間過去的時間不可估計，她得快點動身才是。

孫悟空上前兩步：「我送你回去，比你那個什麼……什麼神行千里快上許多。」

唐翎莫名一噎。

實在不想告訴大聖爺，劍三的神行只是說法，實際上眨眼就到了，還真的就比筋斗雲快。

但是男神都說要送自己去，怎麼能拒絕呢？

唐小翎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大聖的好意。

並提醒:「別扛我！」

大聖爺：「…」

大聖並不想跟她說話，且去徵求師父的意見。

唐僧微微一笑：「你們且去，快去快回即可，取經之事也不可耽擱。」

「多謝聖僧。」

「翎施主不必客氣。」

相視一笑。

……

孫大聖的筋斗雲雖然不如神行，但也是不過短短几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筋斗雲十萬八千里也不是浪得虛名的。

唐翎跳下筋斗雲，十分憐愛地摸了摸它：「辛苦啦！」

筋斗雲轉個圈兒，蹭蹭她的手指之後才回去。

孫悟空沒看見她和筋斗雲的互動，只是看著不遠處，許久伸手拍拍她手臂，提醒地喚道：「唐翎。」

唐翎聞言回首。

「我去？！」

只見兩界山前後左右荒無人煙，原本因為唐翎而逐漸蔥鬱的兩界山，現在已經光禿禿地毫無綠意，連個蟲子都看不見。

「什麼情況？！」她緊趕著往前走幾步，四處看了看，真的沒找到一個活物。

孫悟空一躍而上，一隻手遮在額前，目光掃視一周，隨後落下來。

「兩界山方圓百里，別說那隻小麻雀，就是一個修鍊成精的妖精，都沒看到。」他皺著眉，心中也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受。他沉吟道：「唐翎，兩界山如此安靜，怕是沒什麼好事。」

再加上麻雀精的那封信，兩者結合，兩界山這邊絕對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唐翎十分相信男神的火眼金睛，他說找不到活物，那就絕對沒有。

「大聖，我要留在這裡兩天，查一查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一個人能行？」孫悟空眉頭皺起來就沒有鬆開過，總覺得兩界山這個情況太奇怪，不太放心她一個人留下調查。

可既然應了觀音菩薩要護著唐僧取經，他自然也懂得輕重緩急。

唐翎點頭：「真沒事，你快回去吧。我這邊實在沒有結果，我自會回去的。」

又補了一句：「我還有錢沒收呢。」

孫悟空剛想說什麼的嘴巴比起來，保持著沉默。

許久，他妥協道：「好，我先回去，你在此兩日，若第三日還未見你，我就過來找你。」

唐翎愣住，沒想到大聖爺這麼好。

「好呀！謝謝大聖！」她展開燦爛的笑顏，猛點頭應聲。

孫悟空抿唇轉身，壓制住上升的嘴角。一抬腳，筋斗雲沒歇業多久，又開始上班趕工。

唐翎看著他眨眼間上天遠走的背影，笑得逐漸傻乎乎。

…

孫悟空從兩界山回去，唐僧他們還在原地等著。

見他回來，唐僧抬眼看過去，問道：「翎施主未回？」

他走過去牽著馬，一邊催動白龍馬走動，一邊回答他：「兩界山好像出了大事，她要留在那裡調查原因，說是兩日即歸。」

唐僧道：「兩界山……是悟空你當初破山而出的地方吧。」

孫悟空沒講話，極輕極輕地『嗯』了一聲。

唐三藏聽到了。他繼續道：「既然如此，我們繼續前行吧，相信緣分到了，自會再次重逢。」

聽他這麼講，孫悟空握著韁繩的手收緊一瞬。

他淡聲說：「第三日若不回來，我會去尋回來。」

「啊？猴子你還要找她啊？」豬八戒挑著擔，聽到他這麼說，立刻驚訝地出聲。

孫悟空回首睨他一眼。

豬哥瞬間覺得身體冰涼。

他輕哼一聲，嘟囔道：「本來就是嘛，人家看起來也不是很需要你這臭猴子的樣子，可厲害多了。」

畢竟還能跟黃風怪打架打贏了，可不得厲害嘛。

....

兩日之後，一行人行出了黃風嶺的地界，也向西行走了許久，行至一處黃河漫漫中。

前方不遠處有一碑銘，豬八戒放下扁擔往前去看。

只見到上面寫著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飄不起，蘆花定底沉。

他看完恍然道：「師父、大師兄，這地方叫流沙河，水深千尺，寬曠八百，任何物體都無法浮於其上！」

「我看這過不去了，不如我們就此散了吧？」

唐僧還尋思張口說讓他想辦法，沒成想這頭豬一開口就是散夥，著實有些好氣又好笑。

近日來因為連日趕路，這二徒弟甚是懶惰，可不知說了多少次不如就此散夥的話。

「我看你想吃老孫的棒子了吧？嗯？」孫大聖一手持棒，說著就要照著豬八戒的腦袋打下去。

豬八戒一驚，沒留神，豬頭露了出來。

小白龍打了個響鼻，唐僧下馬之後看見，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豬八戒抱著頭：「你這死弼馬溫，怎麼就沒人能治治你這個臭脾氣！」

孫悟空聽見『弼馬溫』這三個字就來氣，明知道他就是圖一時口快，卻也控制不住，手裡握緊金箍棒，眼瞅著就要打過去嘗嘗鮮。

半空中來了一嗓子——

「大聖、大聖，你快躲開！」

他棒子舉著，就這麼應聲看過去，恍惚一眼，只覺得天上掉下來個東西，下意識收緊握棒的手，控制住自己要揮棒過去的衝動。

隨即，那『東西』落下來，直直將他壓倒在地。

還有一聲不小地抱怨：「我就說讓你躲開，你做什麼不動……」

孫悟空：「。」

老孫怎麼知道你還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