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望
怎麼會？怎麼會？
之前借款的時候明明說好的，用房子做抵押，借兩萬塊錢，一年之內還三萬就可以了。
為什麼是十萬？
為什麼要三天以內就還？
小混子拿出一沓文件複印件，說道：「這份是借款合同，白紙黑字簽著你的名字，回去好好看看吧。三天之內，如果你還不上錢，我們會把房子拍賣。不過你放心，我們是正規公司，扣除十萬塊錢，我們會將拍賣款如數給你！」
晚風本微涼，此刻卻刺骨。
葉初雪瑟瑟發抖，手中緊緊攥住那份文件，彷彿要了自己的命一樣。
她已明白，自己被騙了。
當時簽合同的時候，她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婆婆在醫院沒人陪，她哪有功夫研究這些條款？又哪有心思看這些文件？
她又怎知這世間險惡？這人間無情？
這個時刻，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罵自己，罵自己是個蠢貨，是個傻瓜。
可有什麼用？
那間雖然簡陋卻溫暖藏著所有快樂回憶的溫馨港灣，就要沒了。
「家沒了，家沒了，家沒了。」
清冷的月光照著葉初雪蒼白的臉，她哀嚎一聲癱倒在地。
凌洛已經沒有什麼英雄救美的念頭，沖角落裡的王啟明使了個眼色，便將視線落在葉初雪身上。
她，讓人心疼的想哭。
凌洛攙起葉初雪回到家，一層一室一廳，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客廳里只有一個破舊的沙發一張小餐桌，卧室里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櫃。
葉初雪坐在沙發上，雙臂抱著曲起的雙膝，頭埋在雙膝之間，不停的抽搐哽咽。
她此刻很想大哭一場，大嚎一頓，可還怕，怕吵著鄰居。
無論做什麼事，她都謹小慎微小心翼翼，永遠最先考慮別人的感受，卻始終壓抑著自己。
凌洛只是安靜的看著她，什麼都沒做什麼都沒講，仍由她發泄著情緒。
良久之後，啜泣聲漸漸停止，葉初雪用袖子抹了抹梨花帶雨的臉龐，哽咽道：「謝……謝謝你，你走吧，讓你……見笑了。」
「你有什麼打算？」凌洛問。
葉初雪一聲慘笑，落在凌洛眼裡，肅然甚至驚悚。
怎樣的絕望才能笑的這麼慘？
「還能怎麼辦？」葉初雪反問。
是啊！
還能怎麼辦？
這樣一個無助的弱女子，面對這場騙局這樣的惡人，還能怎麼辦？
凌洛輕輕拍了拍葉初雪的肩膀，擠出一絲微笑，語氣卻很鄭重：「只要不死，總會有辦法的！」
「哈！不死？有辦法？」
葉初雪只感覺這句話很可笑，多少次事實證明，在自己身上不會有任何奇迹發生。
「相信我！好好睡一覺，明天或許會有好事發生！」凌洛說道。
「你走吧，我真的很疲憊。」
身體上的勞累，睡一覺就能恢復，可是心裡上的疲憊，卻不能輕易緩過來。
「你不睡，我不走！」凌洛堅定的說道。
「你……」
葉初雪已經沒有跟他鬥嘴的心思，挪動腳步癱倒在床上，閉上眼有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這種感覺……竟然很踏實。
或許剛才只是一個可怕的夢，睡醒了就都好了？
想著想著葉初雪竟然真的睡著了。
她那熟睡的臉上掛著淚痕，眉頭微皺，嘴巴撅起，好像個小豬豬。
可愛，又可憐。
凌洛看了好久，輕輕為她蓋上被子，輕輕走出去。
「少爺，找到那個黑心公司了。辦不辦它？」王啟明眼神透著狠辣。
老王不僅是管家司機，還是廚子，還是保鏢，除了不會暖床什麼都會。
「有把握嗎？」凌洛沉聲問道。
「當然！手拿把掐！」王啟明保證道。
凌洛想了想，說道：「不著急，稍後再辦了那個公司，明天你去趟學校，以神秘人的身份給校園歌手大賽提供獎金。只設第一名，獎金十萬！」
「這……這不好吧？不如多設個幾個獎項，得保證初雪小姐能拿到才行！少爺您不會沒錢了吧？」
凌洛眉頭微挑，「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一份錢都不能浪費。」
王啟明哼哼一聲，心想少爺你是不是有健忘症了？
翌日，天色蒙蒙，小雨淅淅瀝瀝。
葉初雪睜開眼，發出一聲苦笑，昨天的事件是真實的，睡一覺並沒有奇迹發生。
該來的總歸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簡單洗漱之後，葉初雪出門上學，那個傢伙仍舊在，這次的早餐是漢堡和咖啡。
「謝謝！」
葉初雪沒有拒絕，拿過來就吃。
凌洛有些意外，不過很快便明白了，如果她不夠堅強，也不會挺到現在。
騎著自行車，兩人來到學校。
剛到門口處，凌洛便被柳飄飄攔住了。
「有何貴幹？」凌洛問。
「你就算再墮落，也不能找個這樣的，我的臉往哪裡放？」柳飄飄怒道。
凌洛笑道：「你是不是太自戀了？我追求誰，我喜歡誰，跟你有個毛關係？」
不顧她憎惡的眼神，凌洛追趕葉初雪。
倆人來到教室，並未引起轟動，因為大家都在討論一件更轟動的事件。
「知不知道？這次校園大賽設立一等獎了。」
「知道啊，只有第一名才拿到一等獎，獎金十萬啊！」
「卧槽咧，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葉初雪忽然停下腳步，猛然轉身跑出去。
她要報名，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報名。
校園歌手大賽後天舉行，只要獲得第一，就能保住房子。
儘管不相信奇迹，但她要試一試。
這是唯一的機會。
當葉初雪回到教室，老師已經在講台上講課了，她低著頭在眾人的注視中回到曾經的角落。
凌洛仍舊在那裡，起身讓座。
「報名了？」凌洛低聲問道。
「嗯，我要試一試。」葉初雪回答。
「我就說嘛，總會有好事發生。」凌洛笑道。
葉初雪呼出一口長氣，「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凌洛閉上眼，腦海中系統浮現，打開影視歌百科大全，輸入校園歌曲。
有好多。
凌洛的視線落在其中一首歌上。
睜開眼，凌洛問道：「你有歌曲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些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