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變革

七天病假一結束，白舒就回到單位，這才發現調查署發生大事了。首先，李問答署長成為了調查署駐翰都特別聯絡員，所有關鍵情報都由他本人親自送到翰都，呈批最高決策會；第二，超自然案件終於獲得了國家的重視，在針對性法律出台以前，調查署被臨時授予了區域最高調查權和區域最高指揮權；第三，調查署本年的經費增加了900%，不但調查署會擴建，未來兩年還會在每個省建立一個分署。

幾乎人人都沉浸在喜悅中，這既是對自己工作和付出的肯定，也是對自己職業生涯方向的肯定。

「聽說我們要建一棟2號樓，就在我們這棟樓的後面。」

「後勤院都忙瘋了，還要擴建宿舍，初步規劃單身宿舍都至少60平！」

「調查署所有的成員都可以分到宿舍，連後勤外包公司的員工都可以住進去。」

「聽說，還會漲工資！」

白舒聽著大家的議論，也有些上頭，自己剛來的時候還不是正式調查員，被臨時安排在綜合公寓里，也是自己貪心，選了一套兩居室的公寓，想著薅調查署的羊毛，到了月尾才知道，調查署只按單身公寓的標準報銷房租，超出的部分自己負責。

李平峰和張致遠也提前回來了，只說回了一趟老家，對調查署的變動也沒做任何評價。

當白舒走進訓練場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望向他，眼神里除了提防還有了些不一樣的東西。本以為現在自己在調查署的形象已經有所改善，畢竟在雙魚行動立下了大功，報告會上李署長那句「這裡沒有叛徒」某程度上也有為自己正名，沒想到現實卻給了自己當頭一棒。

「白舒，這邊。」陳哲招手示意白舒過來自己這裡。

上次多虧陳哲多給的那顆手榴彈，白舒才躲開了黑影的進攻，剛想提這事，陳哲卻悄聲對白舒說：「大夥看了技術院還原的你戰鬥的動畫，沒人相信，都覺得你誇大了。」

白舒一聽，毫不在意地說：「隨他們怎麼想，我不在意。」

這時，5隊的黎輝武走到白舒面前，做了個「練一練」的手勢，想跟白舒到較量一下。

白舒見這人挺有禮貌地，又是隊友，不忍心出手，小聲地對陳哲說：「我在特戰隊練的都是一招斃命的招式，這種點到即止的較量我不會收力。」

「我來幫你擺平。」陳哲一臉自信地走到黎輝武面前，聊了幾句，黎輝武欣然點頭，陳哲回過頭來笑著說：「比5公里跑吧。」

白舒掏槍的心都有了……

在眾人的見證下，白舒只跑了3公里就累得癱倒在地，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好名聲又敗壞了。

就在這時，集結號響起了，大家紛紛跑回調查院的任務室，集合完畢以後，院長常柏山向大家宣讀了任務：「1隊前往隔壁白江省五嶺市調查「斷車案」、2隊前往本市大學城的臨湖海洋大學調查「墜樓案」、5隊前往林東省百葉市調查「雙子案」，剩下的細節由隊長說明。」

「不辱使命！」3支調查隊立正敬禮道。

常柏山說完丟下眾人就回了辦公室，他對超自然類的案件似乎不感興趣，雖然從頭到腳都散發著官僚氣質，但從不給下屬穿小鞋，說話也沒有官腔，隊長們有什麼要求都會爽快地簽字蓋章。

突如其來的任務讓所有人都感覺到，調查署的轉變幾乎在一夜之間完成了。

接下來由李平峰向3支小隊的隊員們解釋了今次任務的背景：「救走惶碎的弒者，

代號定為『黑蛇』，全球備案編號Ass-41，聖器代號暫時沒有，全球備案編號Hal-41。通過黑蛇我們了解到，聖器除了輸出破壞，還有其他意想不到的能力。前幾天，高層已經給地方發了一份關於調查超自然類案件的臨時指導，地方如果發現疑似存在超自然現象的案件，經省級機關篩查、確認以後，就可以聯繫我們出動調查。」

「我們有其他支援嗎？」黎輝武問

「怎麼說呢，我們增配了很多武器、裝備，例如調查署樓頂的停機坪上就停了兩架虎頭蜂重型運輸直升機。但在確認弒者的身份以前，我們無法得到軍方的支援。就算確認了弒者，我們也只有方圓5公里內的最高指揮權。」

「所以，我們的工作變得更危險了。」谷滿一臉鎮定地說，他就想看看自己的隊伍里有哪個是慫包。

「調查的過程中還要兼顧民眾的安全，這是重中之重！」李平峰語氣非常強硬。

「融入環境、隱秘蹲點、團結地方、少亮武器，這三點將成為我們後續調查的四項原則。」張致遠總結說。

「還有其他問題嗎……大家在路上消化消化，保持聯繫，開始行動！」李平峰下令道

「不辱使命！」

出發前，後勤院的院長陳國華突然來到1隊的裝備室里，他找到李平峰，原來之前墜樓案的是本市治安署的副署長許長志親自負責的，一直沒有頭緒，這才請調查署去把把脈。

「李隊，許署長跟我說了，相關調查的資料、辦公的地點都已經準備好了，到那邊直接跟他聯繫就行。」陳國華說。

「陳院放心，我一定會全力調查的。」李平峰迴道。

還是陳哲上道：「陳院，許署長跟你認識？」

「他當年是我的營長，我是他的兵！」陳國華驕傲地強調。剛說完，陳國華就看到全身裝備的白舒，兩人四目相對，陳國華眉頭一皺，把李平峰拉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2隊成員分3輛車開往大學城，一輛黃蟻級裝甲車、一輛家用MPV、一輛小轎車。白舒和陳哲兩人駕駛裝甲車，車后全是輕重武器，今次還帶上了催淚、催眠的化學武器。根據復盤雙魚行動，物理院和技術院都相信，這類「軟」武器可以穿透弒者的力場，至於能否產生藥效，那就不好說了。

3輛車向西一路高速，半個小時就來到了位於臨湖市和望海市交界的大學城。臨湖大學城是東炎最大的高等院校集合區，常駐人口接近30萬，裡面一共有8所大學，大學沿著中心的科學紀念館環狀分佈，其中最大的是東南理工大學，其次是臨湖海洋大學。現在還是暑假，沿途經過各大高校也沒見幾個人，顯得有些冷清。

「白舒，待會你和陳哲在大學城外環路附近隱蔽，其餘隊員換上便裝，跟我到校區。」李平峰在對講機里說。

陳哲問：「陳國華剛剛看你的眼神不太對，你得罪他了？」

「不知道為什麼，從戰場上回來以後，我就天然地犯眾憎，也就你不嫌棄我。但今次陳國華也許有不一樣的想法。」白舒神秘一笑，不願多做解釋。

兩人將裝甲車停進了一個廢棄公車站的站牌後面，擋住了大部分的車身。

白舒又下車用遮陽布把車身掩蓋住，一回頭，卻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馬路對面盯著自己，兩人四目相對好幾秒才認出了對方。

「小兵哥，你怎麼來這裡了……」何曉雯問，她身穿迷彩T恤、牛仔外套、牛仔短褲，看起來十分高挑，一頭及腰的長發隨風擺動，完全沒了之前的煙火氣，顯得溫雅、秀美。直到這時白舒才知道何曉雯原來是長頭髮的，-只是之前一直盤在頭頂。

「小妹，我……。」白舒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情急之下，索性不解釋什麼，把手指豎立在嘴巴前面，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何曉雯心領神會，笑著點了點頭，做了個再見的手勢，自顧自走遠了。

「白舒，你認識她？」陳哲從車上下來問道。

「認識，她是我經常去的一家自助烤肉店老闆的女兒，名字叫何曉雯。」白舒看著何曉雯的背景有些出了神。

「一個女孩子為什麼會單獨來這麼邊緣的地方，還是有著來的？」陳哲問道。

「也許是因為她孤獨吧。」白舒自言自語道。

陳哲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白舒，端詳了好一會，笑著說：「你好像對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白舒矢口否認，慌忙解釋自己只是感同身受，沒別的意思。

陳哲哈哈大笑起來，他想兩人還得在車上待很長一段時間，既然閑極無聊，不如玩個心理測試。

「我們來玩個心理測試吧，測試一下你對何曉雯到底有沒有意思。」陳哲一臉壞笑。

白舒有些忐忑，但又有些想知道。

「何曉雯最讓你討厭的地方是什麼。」

白舒想了想又想，說：「死金魚眼。」

「你認識的人里，哪個有同樣的特徵？」

「……」

「你看，連她最讓你討厭的地方都那麼獨一無二，哈哈……」

白舒扭過頭去，想到剛才何曉雯的身影，舌頭上竟然有種甜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