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要開始裝比了

終於迎來了中考的日子，這三年跟一幫子孩子每天上課，還得一起玩一些幼稚的遊戲。

說實在的，確實有點難熬，雖說是年齡使然，但畢竟這個皮囊里裝的是一個大號的靈魂，搞得葉秦觀這三年來都有點蒙圈。

「觀觀啊，一定得好好讀題，奶奶相信你，一定能考好的。」

「觀觀，別緊張啊，一定得加油啊，這次考好了爸爸媽媽帶你出去玩，想去哪都行，到時候好好放鬆一下。」

「觀觀啊……」

諸如此類的話已經聽的葉秦觀耳朵都快起繭子了，大姐在大學都不忘一天打好幾個電話叮囑。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相信我，我一定能考好的，你們放一百個心吧。」

葉秦觀也無奈。

自從開始鍛煉以後，每次學校考試都成績都很普通。

全家人都覺得是因為這些課外活動影響了他，光勸他在學習上多下功夫已經不知道廢了多少口水了。

可葉秦觀總不能說：

「我能考好，只是我不想考好而已！」

違反了他走低調路線的原則。

葉秦觀暗暗想著：

我高中一定得去住校，有點扛不住了呀。

中考這天，葉秦觀費盡口舌的說服爹媽不用豪車接送，自己騎著個小自行車就出發了。

考場門口，都是來送孩子的家長，相當熱鬧。

「樂樂，好好考，考完爸爸帶你去吃肯德基。」

「蘭蘭，別緊張啊，媽媽相信你，以你的實力考上市一中沒有問題。」

「子博，一定要爭口氣啊！」

「鐵蛋，加油……」

這尼瑪都什麼年代了，這小名還能在外面叫嗎？

葉秦觀吐槽了一下。

「哎，觀觀，一個人來的嗎，爸媽沒來送你嗎？」一個班裡同學的家長看到了他。

「阿姨好，我爸媽比較忙，我就自己來了。」葉秦觀笑呵呵的說道。

「唉，你爸媽也真是的，再忙孩子的中考也不能錯過了呀，吃早飯了嗎？我這還有一杯粥，你拿去喝吧。」

這個阿姨是班長的媽媽，家裡是做生意的，家境比較殷實，平時對誰都很熱情。

再由於葉秦觀太過低調，學習成績一般，家境也從沒顯露過，倒是一直以為是個普通家庭的孩子。

只是長得帥了些，言行舉止又得體，所以還是比較受關注的。

「謝謝阿姨，我吃過了，我先進考場了啊，阿姨再見。」

葉秦觀撇了撇嘴角，向考場走去。

我要不要告訴她，我早上喝的是用何首烏熬得粥底，兌的蝦仁魚籽粥。

最近為了考試，葉家老太太下命令，葉興國可謂跑遍了中藥市場，把補腦的中藥材買了個遍。

何首烏、酸棗仁、益智仁等等……

而且還都是老太太自創的食物，中藥熬粥底，再配上鮮蔬，魚肉，蝦仁……

為了讓奶奶開心，葉秦觀最近每次都裝作喝的津津有味。

那味道其實還不錯，但是中藥味兒太大了，多喝幾口，回味一下就要了老命了。

葉秦觀是十五考場十九號，正好處在考場中間的位置。

到了考場坐下之後，左瞅瞅又看看，呵，還有倆同班同學。

一個叫李澤宇，學習成績跟他一樣，屬於不上不下的。

李澤宇算是在班裡和葉秦觀關係最好的同學了。

人很講義氣，有點神經大條。

由於兩人成績差不多，而且葉秦觀總是很吸引女生目光，所以李澤宇經常找葉秦觀聊天的時候說話聲音故意很大，也想要引來女孩兒的目光。

還有一個叫周彤，是班裡的尖子生，正好坐在葉秦觀後面。

「真巧啊，葉秦觀，你也在這個考場啊。」

周彤是個蠻可愛的女孩子，戴著大框眼鏡，臉上有些許雀斑，梳著馬尾辮。

「呵呵，是很巧，周同學，能不能讓我抄點答案啊？」葉秦觀笑呵呵的。

「草，阿觀你也在這裡呀，真羨慕你，坐周彤前面，這要抄幾題不就多考幾分了嗎！」

李澤宇羨慕不已。

「那可不行，考試作弊被發現可是要取消考試成績的。」周彤屬於典型的好學生乖孩子的代表。

她心裡想，之前只是覺得葉秦觀挺好看的，離近看確實好帥呀。

這還是他倆第一次離得這麼近。

「哈哈，我也得背後長眼睛才能看見啊。」

葉秦觀也不在意，笑著說道。

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上揚，露出八顆潔白而又整齊的牙齒。

長期鍛煉而稜角分明的臉龐，配上高聳挺立的鼻樑。

把周彤看的臉都紅了，周圍好些個女孩子都在偷瞄這裡。

「各位同學注意，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考試馬上開始了。」一名監考老師走了進來。

……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葉秦觀和周彤還有李澤宇有說有笑的一起走出考場。

李澤宇還好，平時和葉秦觀就有交流，知道這傢伙不是高冷，只是不愛說話，只要真的聊起天來很快就能成為話癆！

而周彤平時和葉秦觀雖然是一個班的，卻很少交流，大概就是發作業的時候喊一下對方名字那種關係。

這會兒也覺得葉秦觀好像不是傳聞中那麼高冷啊。

而葉秦觀此時卻在心想：

草，等上了高中一定得找個人代寫作業，這真是一種既浪費時間又無聊的東西……

「這次我考的還不錯，我覺得還是有點希望進市一中的，你們呢？」周彤問道。

「你覺得你問兩個學渣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太不尊重我們了！」李澤宇憤慨道。「我大概就是進四中的料，阿觀應該也差不多吧。」

「唉，都考完了，聊這些多煞風景呀。」

葉秦觀岔開話題。

他對中考還是很有自信的，這些題對他來說簡單到幾乎不需要用草稿紙。

「也對！阿觀，考完了準備去哪玩呀？咱們去網吧打個通宵吧！」

「你去吧，我不去了，回家睡覺呀，感覺這幾天死了太多的腦細胞了，得好好休養一下。」

葉秦觀是真的想回家睡覺。

不過他是因為昨天晚上多練了兩遍八極，做了一套從他姐那借來的高考模擬卷，睡得晚了，這會有點困。

「好吧好吧，你真是無聊，那以後再說，反正都在一個學校上學了。」

李澤宇無所謂道。

呵呵，阿澤呀，那我可就讓你失望了呀。

葉秦觀也沒說那麼多，給兩人打了聲招呼，騎上自己的小破驢就走了。

到家之後，果不其然又是一通「問候」。

好不容易擺脫了熱情的家裡人和好些詢問電話之後，到房間里一頭倒在床上就不想起來了。

真躺下了，反而有些睡不著。

出成績和排名得等到下個月了，那這段時間幹啥呢？

真要讓他和一幫孩子去網吧玩遊戲他也有點扛不住。

看書吧？

這三年學習上還真沒停下來過，確實有點想給自己放個假的想法。

算了，什麼都不想了，還是睡覺吧。

葉秦觀閉上眼睛準備先補個覺。

「觀觀啊，有你的電話。」奶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嗯？這固話也有人打嗎？

葉秦觀有點疑惑，當初填資料電話這欄他寫的是家裡的固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往家裡打電話。

「來了奶奶，誰找我啊？」

「好像是你們班長，說你們班要舉行一個畢業聚會。」

葉秦觀跑下樓，接起電話。

「喂，我是葉秦觀。」

「葉秦觀你好，我是王子璐，咱們班準備在出成績那天一起聚一聚，舉辦一個謝師宴，給我們的初中畫一個圓滿的句號，希望你也能來。」

「好的，班長大人，什麼時間，在哪聚呢？」

葉秦觀有點汗顏，咱們可是同學，你至於用這麼陌生的口氣跟我說話嗎？

「那就下個月八號晚上六點，在乾雲大酒店吧。」

王子璐也鬆了一口氣。

別看自己是班長，這個葉秦觀雖然學習不行，但是校草從來不缺背後的議論，大家都說他很高冷，不好說話。

「好的，到時候我準時到。」

「好的拜拜。」

「拜拜。」

還真是單純而又尷尬的對話啊！

葉秦觀掛了電話后還是覺得有點彆扭。

但他知道，其實對正常成長得孩子來說，這時候的單純其實是以後蠻值得懷念的事情。

……

這幾天葉秦觀果然給自己放了個假！

每天除了早晚按時鍛煉，白天也就是陪陪爺爺奶奶，然後騎著小破驢大街小巷的轉悠。

這幾年正是城中村大規模拆遷改造的開始，而剛開始的政策現金補償非常優渥，由此也富了一批人。

但那些城市裡原本街頭巷弄的老風景，以後也只有照片里看得到了。

「劉叔，一碗兩摻兒，一籠包子，兩塊錢油餅。」

葉秦觀來到一家經常吃早飯的早餐店。

雖然家裡常備早餐，但他還是喜歡到街邊的店裡吃早飯。

這些小門店別看有些髒亂，但都是開了好些年的老字號。

一個城市的味道一般都凝聚在這些街邊巷尾的小店裡。

「小葉來了呀，中考考的咋樣，能上哪個學校？」劉叔扎著圍裙，一邊盛飯一邊問道。

「嘿嘿，不出意外的話，一中沒啥問題！」

葉秦觀拿著包子和油餅，笑嘻嘻的說：「劉叔，我要考上一中了，下回讓我蹭一頓早飯唄。」

「喲喲喲，吹牛皮就是不要錢哈，你要是能考上一中，這個暑假你只要來劉叔這吃飯，統統免費。」

「這可是你說的啊，叔，到時候我嬸子要是不樂意我可不管啊」

「嚯，你這信心十足啊！沒事，你叔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你嬸子說話不管用！」劉叔心裡雖然直犯嘀咕，面上仍然拍著胸脯說道。

「不過小葉啊，你著……真能考上一中？」

這幾年至少有半數時間都來這家店裡吃飯，跟老闆劉叔和劉嬸也混熟了，說話也隨意。

「這叫什麼話，叔，你就等著每天被我嬸埋怨吧。」

葉秦觀一抹嘴，站起身準備走，看到劉嬸正好端著剛收拾的碗進門。

「嬸子，我叔說我考上一中讓我蹭一暑假早飯啊。」

「呀！小葉能考上一中？行啊，嬸子這邊沒問題啊，考上了只管來。」

葉秦觀愣了一下。劉嬸平時是蠻斤斤計較的人，居然能從她這裡佔到便宜。

「你要是考上一中，那可是大喜事呀，咱們這小店也算出了個高材生了。」劉嬸邊刷碗邊笑著說道。

「到時候只管來，你劉叔反悔了嬸都不答應。」

葉秦觀也笑了，心裡還是蠻感動的。

這些街坊們平時的斤斤計較不過是做著小生意的精明，樸實和善良還是刻在深處里的。

「成，劉叔劉嬸，那我先走了。」出門後葉秦觀摩挲了一下下巴。

「嗯~~~我覺得顏值也是有加成的，畢竟人對美的追求是一種共鳴……」葉秦觀開始自戀起來。

……

出成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這天葉家老太太親自陪著葉秦觀去學校領畢業證。

由於自己父母在當地算是商界名人，所以葉秦觀從不讓爹媽去開家長會，幾乎每次家長會都是葉奶奶親自去的。

剛進教學樓，屋裡屋外亂騰騰的，家長和學生都在互相聊天，內容不外乎是考試分數和升學高校。

「老太太來了呀，你家觀觀這次考的怎麼樣啊？」

「觀觀奶奶，觀觀長得這麼好看，以後可以學藝術啊，說不定以後就是個大明星呢……」

葉奶奶挨個笑著點頭，也不答話，其實心裡也犯嘀咕。

大女兒在教育系統工作，按理說提前幾天就可以查到葉秦觀的成績了。

可問她的時候她硬說自己沒去查，把老太太氣的罵了她一頓。

「唉，估計咱們學校能考上一中的就那十幾號人吧，咱們班不是周彤就是王子璐，要麼就是那個李冉峰！」

「是啊，人家學習一直都是年級前十，真是厲害呀，我兒子估計能去個三中就滿意了。」

「哎你們聽說了嗎，今天晚上王子璐爸爸在乾雲閣大酒店擺謝師宴，你們都去嗎？」

「你看看他那副嘴臉，嘴都咧到耳朵根兒去了。」

「唉，你還別說，生意做的大不如孩子考得好長臉啊，我女兒要是也學習這麼好，我比他還得意……」

……

熱絡的場面直到班主任劉老師走進來的時候才逐漸安靜下來。

「安靜一下，大家安靜一下。」

家長們都坐好，學生也都站在一旁，這種時候家長比學生還緊張。

劉老師目光掃了一眼全場，到葉秦觀這裡停了一下，眼光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今天呢，是大家在這個班裡的最後一天了，再過兩個月，你們就是一位位高中生了，也許你們各自都在不同的高中，都有各自新的同學，新的夥伴，可是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這三年一起學習的時光……」

一番慷慨陳詞說的同學們都眼含淚光，深情的轉過頭相互對視著。

孩子嘛，最容易感動了。

艹，這老師們還真是厲害，說話水平真高，雖然不知道對多少屆學生說過了，可居然還是說的我都想哭了。

葉秦觀也順勢抹了抹眼睛。

「下面呢，我先公布一下咱們班被一中錄取的幾位同學。」

「王子璐，全市排名一百七十二名。」

王子璐的爸爸站起來給笑著對周圍點點頭。

「周彤，全市排名一百零五名。」

周彤的媽媽也站起來點了點頭。

「李冉峰，全市排名五十七名。」

李冉峰的爸爸滿臉通紅，高興地站起來，有些手足無措。

能看出來他們出自一個相對普通的家庭。

「葉秦觀。」劉老師頓了一下，看了他一眼。

「全市第一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