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火鍋

白翊提前訂了位置，看得出來她們兄妹倆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領著林立直接進了包間。

「能吃辣嗎？要不點個鴛鴦鍋？」坐下后，白逸開口說道。

「就紅鍋吧，能吃辣。」白翊能吃辣，林立是清楚的，畢竟和她談了幾十次戀愛，雖然每次都是以分手告終，她哥白逸的飲食習慣就不太了解了，原劇情中並沒有接觸到相關信息。

「出任務快兩個月了，一回來就想吃火鍋，也沒問過你，希望你別介意，你看看還有什麼菜想吃的。」白逸點了幾個菜后，將菜單遞給了林立。

「沒事，我也喜歡吃火鍋。」接過菜單后，林立掃了一眼，白逸已經點了10多個菜，他妹白翊喜歡吃的也已經畫上，加了兩個蔬菜，林立將菜單遞了回去。

「15個菜，你確定能吃完？」一旁的白翊將菜單拿了過去，數了數點了多少個菜。

「放心，你哥現在餓得能吃下一頭牛，為了這頓火鍋，我午飯都沒吃。」身為白翊的親哥，白逸的外表同樣極為出眾，總體上來說，屬於俊秀這一類型，但說起話來卻給人一種豪爽大漢的錯覺，略顯反差。

「行吧，這可是你說的。」白翊將菜單交給了服務員。

「我看了你寫給白翊的那些信息，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紹了，這次回來主要是想當面見見你，因為我很好奇，同時擁有兩種截然不同能力的異能者會是什麼樣的。」服務員出去后，白逸說出了他回來的原因，但他沒說完整，好奇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他擔心妹妹白翊的情況，按林立的說法，她有消失的可能，儘管林立的能力還沒被完全證實，但這個風險，他承受不起。

「也不算兩種異能，這個夢我自己完全無法控制，而且我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會發生。」

「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而且我聽李隊說了你去救火的事情，有這樣的覺悟，很不錯，乾脆就來我們小組吧，待遇豐厚。」在看過林立的背景調查以及李淵對他的評價后，白逸排除了林立是想靠說謊來靠近白翊的可能，既然如此，他妹白翊就承了林立的這個人情，因為林立完全可以不用將這件事說出來。拋開這些，林立也是一個天賦很高的火系異能者，咖啡店的視頻他已經看過，一個覺醒才幾天的人，就有這樣的表現，確實難得，拉進自己的小隊肯定是穩賺不賠。

「關於加入國安局這件事，我還沒想好，但只要你們有需要，我很樂意幫忙。」對於是否加入國安局，林立現在猶豫了，在醫院見到李淵和葉蓮時，他本打算過兩天就順勢加入國安局，但經歷了昨天那個奇怪的夢后，他決定暫緩加入，他想先弄清昨晚的夢境是怎麼一回事。

聽著自己哥哥和林立的對話，白翊完全插不上嘴，只好給三人的杯子里都倒上茶水。

「李淵應該和你說過了，你現在已經進入了國安局的視野，做事要心裡有數，你既然暫時不想入隊，我也就不再多勸，一會喝兩杯？」白逸也不是喜歡糾纏的人，雖然欣賞林立，但也不願強人所難。

「行，我酒量一般，但也可以陪你喝兩杯。」林立對酒沒什麼偏好，一般不會主動提起。

「那好，小翊，去和服務員說，上一瓶二鍋頭。」

「一回來就喝，真是…」儘管嘴上念叨，但白翊還是起身去拿酒去了，她也搞不懂，曾經那個溫文爾雅的白逸，進國安局才幾年，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你別看她一副做什麼都精明的樣子，

但內心其實是十分敏感的，你告訴了她這些，我有點擔心她的心理狀態。」等白翊出去后，白逸放低聲音對林立說道。

「現在只能是希望我夢到的不會發生。」關於白翊，林立和她接觸的時間按理說比身為她哥的白逸還要長，因為在之前的輪迴中，除他之外的角色並沒有醒來，他們完全處於一個沉睡的狀態，只是機械式的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劇情。但同時，林立對白翊的了解又是片面的，因為一個作者對於人物的刻畫不可能完美，應該說，大多數的角色塑造都是單薄的，缺少各種生活細節的支撐，林立看到的只是作者想讓讀者看到的白翊，所以當整個世界都醒來后，曾經那些一起相處了很久的人，讓林立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白翊現在的透明化狀態還沒有解除，林立暫時也沒有其它辦法，只能按照他的推測來做。

沒等他們繼續聊，白翊拿著酒回到了包間，緊跟著，服務員也端來了鍋底和各種菜品。

「來，先整兩口。」拿到酒的白逸直接打開了瓶蓋，把酒平分到自己和林立的杯子中。可能是擔心他們兩個喝醉，白翊要的是小瓶裝的二鍋頭，就100毫升，二人的杯子都沒裝滿。

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這辣嗓子的感覺林立很久沒體驗過了，反觀對面的白逸，一口就喝去了小半杯。

等鍋里的湯底開始沸騰后，三人開始下菜。

整個吃飯過程中，白逸和林立沒有再聊國安局的事，而是拉著白翊一起說起各自小時候的趣事，儘管知道大家的過去都是不存在的，但林立還是樂在其中，同時感嘆這世界的神奇，能將每個人的過去都編織的這麼真實。聽著白翊說起一些劇情中沒有的往事，他對白翊又有了新的認識。

50分鐘后，林立和白逸已是酒足飯飽，一旁的白翊也早已放下了筷子。

「這次回來我就只能待3天，希望小翊的事只是虛驚一場。」白逸身上還背著任務，不可能因為林立還沒被證實的一場夢就一直停留在江海。

「要是有什麼新的變化，我會及時和你說的。」一頓火鍋后，林立和白家兄妹算是正式結交。

「我開車來的，一會送你回去？」沒喝酒的白翊對林立說道。

「不用，坐地鐵很方便，而且我想再走走。」

「行，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喝多了，那一會我開車帶我哥回家，我們下次再見。」

白翊買單后，三人起身走出了火鍋店。

「那你路上小心，再見。」白翊揮手與林立告別，白逸沒說話，只是對林立點了點頭。

「嗯，你開車也注意些，下次見。」與她們兄妹告別後，林立在火鍋店門口站了一會，等看到白翊的車走遠后，他轉身又走進了火鍋店。

在剛才他們三人走出來的路上，他看到了穆雨和公司的一個同事以及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也在這吃飯，她臉上的神情有點不對勁。

走到穆雨所在的位置，還沒開口打招呼，穆雨的眼神已經發現了他，她先是一愣，隨後流露出的是喜悅。

「雨姐，真是巧啊，玲姐也在啊。」林立先開了口，和穆雨坐一起的是飛鴻證券的人事部主管，王玲，林立和她沒有太多交集，只能算是認識。

「你是才來，還是？」穆雨不知道林立吃了沒有。

「已經吃過了，正要走，看到你在這，過來打個招呼。」

「小林啊，新工作找到了嗎？」王玲知道林立，和穆雨一個部門的，進公司還沒滿兩年，前幾天已經離職。

「沒呢，想休息一陣子。」

「現在大環境不好，稱心的工作可沒那麼好找，你要是想回來，我可以去打個招呼。」王玲幹人事這一行已經十多年了，知道林立不會再回來，所以這話能說。

「謝謝玲姐的好意，我以後還是想換個工作。」

「行吧，年輕人嘛，趁著年輕多試一下總是沒錯的，這位是萬城地產的方總，算是我的老朋友了。」王玲將對面坐著的男子介紹給了林立，看面相，應該30歲左右，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你好，我叫林立。」

「萬城地產，方思遠，既然大家都認識，你要不坐下來和我們再吃點？」

林立正要開口拒絕時，看到了穆雨那帶著期盼的眼神。

「吃就算了，但我可以坐著陪你們聊會，待會有點事要找穆雨姐。」在正常情況下，林立都不想表現得太怪異，因為那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目光，儘管不太在意，但總歸沒什麼必要，可當他確定要做什麼時，俗世的這些規則他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王玲隱蔽的皺了皺眉頭，心裡吐槽到，還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

「也行，那你坐。」儘管心裡十分不爽，但方思遠表面上還是十分歡迎的。

林立走到穆雨身旁，挨著她坐下。

對於林立的一系列離譜操作，穆雨已經有些免疫了，從他離職的那天起，他的表現就一直怪怪的，怪到讓她心裡泛起漣漪。等林立在她身邊坐下，她剛才有些煩躁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有林立在身邊時，她都會莫名的安心。儘管如此，穆雨還是給了林立一個無語的眼神。

林立坐下后，飯桌上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尷尬中，在林立過來前，穆雨就已經放下了筷子，其他兩人還在邊吃邊聊，但現在，他們也都放下了筷子。

「喝了酒？」穆雨聞到了林立身上的酒味。

「一點點，沒醉。」

聽到林立是喝了酒的，王玲和方思遠的神情緩和了一些，畢竟，都是工作過的人，這麼沒眼力見的人可不多。

「你們怎麼不吃呀，繼續啊。」既然決定回來找穆雨，林立也就懶得管那麼多了。

「我們也吃飽了。」一陣無語后，王玲出來圓場，有林立在這，一些話就不好再說了，這飯也就吃不下去了。

另一邊的方思遠倒是沒說話，臉上還保持著笑意，心裡已經把林立記恨上了。

「既然大家都吃飽了，那我和穆雨就先走嘍，我找她有點事。」林立看得出來穆雨是想走的，只是礙於什麼，一直沒能脫身。

「小林啊，要不你自己先回去吧，穆雨和方總還有些話要說。」斟酌了一下，王玲開口勸林立先自己回去。

林立扭頭看向穆雨，露出一個詢問的眼神，後者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神情。

「沒事，有什麼話你們繼續說，我等著就是。」

聽到林立這樣的回答，王玲的臉色不由得冷了幾分，正當她想繼續勸說時，方思遠先開了口。

「既然你們有事，那今天的飯就吃到這吧，穆雨，我剛才說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別因為一時衝動，日後再來後悔。」方思遠一副為穆雨好的樣子。

林立也不想繼續在這演，敷衍地說了幾句道別的客套話后，帶著穆雨一起離開了。

火鍋店外的人行道上，林立和穆雨二人並排走著。

「打車還是地鐵，我送你回去吧。」

「你都不問問剛才發生了什麼？」

「你要是願意說，我隨時都在。」

「很會哦，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樣會撩妹子啊。」林立這隨口的一句話，讓穆雨差點把持不住抱上去，還好理智仍在線。

「王玲想撮合你和那個方總？」

「你看出來了？今天快下班的時候，王玲突然說要一起吃個飯，她畢竟是領導，我以為就我們兩個人，誰知道坐下來沒多久，那個方總也來了，在聊了一陣后，我才反應過來這頓飯的目的，想離開，但又怕落了王玲的面子。-」組織了一下語言，穆雨還是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

「我說過的，雨姐魅力四射。」方思遠這人林立沒見過，但回想起穆雨曾經的結局，林立推測他很可能就是那個家暴穆雨的富二代。這也是他剛才態度變化這麼大的原因，在察覺到方思遠對穆雨那熾烈的眼神，以及他的身份背景后，林立才想起這件事，原本以為這一次已經改變了穆雨的命運，但這個人還是出現了，一時間，林立有點悵然若失。

「怎麼，看到有人追姐姐，吃醋啦？」察覺到林立的情緒有點低落，穆雨有點慌，儘管她現在和林立還只是朋友關係，但她知道，她的心已經在向他靠攏。

「嗯，心裡好酸，雨姐都說了要和我去民政局扯證了的，我聘禮都給了。」

「沒個正經。」穆雨笑著拍了拍林立的肩膀。

穆雨現在大部分的精力都在父親的病上，這個時間點，不太適合與林立更進一步。

在又聊了一會後，林立打車把穆雨送回了她家。

等林立自己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10點。

站在窗邊，看著無邊的夜空，林立在想，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是不是還是無法逃脫小說劇情的牽扯，穆雨還是遇上了那個富二代，本不打算再見的白翊，也已經主動去結識，兜兜轉轉，故事的發展方向似乎還是朝著曾經經歷無數次的結局而去。

暫時無法解釋的夢。

消失的張良以及快要消失的白翊。

還是要遇到無良富二代的穆雨。

林立現在的心中，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