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姐姐
剛打開104房門，一股濃濃的霉味便撲鼻而來，大片浮起的牆紙上儘是霉斑，本就簡單的裝修更是破敗不堪，地板都缺了不少。
啪，啪，啪。
房間沒有電，電燈自然也打不開，不過借著窗外路燈的光亮還是能看出個大概。
房間很小，一間狹窄的衛生間，一張床一個大衣櫃，別無他物。
段命甚至都覺得火車站旁的招待所都比這裡要好，至少招待所還有貼心的送餐服務。
他摸了摸癟下去了肚子一陣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就在他剛進房間沒一會兒，一股莫名的陰寒就籠罩全身，想來應該是黑夜降臨的緣故，這時候是萬萬不可能出去找吃的。
「也就六個小時，就當高中沒錢的時候包了個宿了。」
如此安慰著自己，他開始檢查房間，即便王絕說房間可以保證安全，他也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小也有小的好處，衛生間一目了然，床下一看，柜子一開，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啊～」
段命太字型躺倒在床，一整天下來終於得以全身放鬆，仔細回想這穿越第一天的種種經歷，又是驚懼又是滿足，整個人竟在這種狀態下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在睡覺。
突然，他感覺腳底心襲來一陣涼風，隨後，一道黑影從床底緩緩冒頭，一點一點朝著他沉睡的身體爬來。
夢中他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重，根本動彈不得，甚至呼吸都開始不暢快。
鬼壓床！
千鈞一髮之際，他回想起老一輩的種種教導。
「我艹@amp;%/amp;=*」
「你maamp;%?#amp;$」
「去*********」
「嗶—————————」
口口都是國粹，句句都是精華，劉華強來了估計都得愣著。
嘿，你還別說，這招還真有效，段命當場醒了過來，睜眼一看，眼前哪裡有什麼異狀。
「是不是有些自己嚇自己了？」
他坐立起自嘲一笑，自言自語道，不過下一秒他呼吸一滯，隨後是全身發麻的惡寒。
只見床尾處，還真立著個黑乎乎的鬼影人頭，就是看這表情，好像有些疑惑。
「你剛罵我了？」他說道。
「沒有啊。」段命果斷否認，確實也不是罵他，是罵的夢裡的傢伙。
黑影：「你放屁！我都聽到了！都被亂碼屏蔽了還不承認！」
「你憑什麼罵我！」
段命：「真沒罵你，我做了個夢，有人在對我的腳心吹氣。」
「可我還沒吹吶！」
「呃，要不……我再睡回去？咱走個流程？」
「好……尼瑪個頭，他媽的，都給老子整迷糊了，老子是來吃你的！」
說著，黑影就一個猛撲上床，但現在的段命也不是泛泛之輩，身手矯健一個翻滾下床，等到蹲穩，右手已經出現的一把玩具槍，毫不猶豫一槍射了出去。
砰！
槍管處激發出一道漆黑的子彈，迅猛擊中對方的左手，黑影的小臂頓時化為一團黑煙飄散。
黑影一陣悶哼，根本沒想到這個人類會擁有如此大殺傷力的武器，一個竄跳遠離，與段命保持了一段距離不敢上前。
段命手持玩具槍擺著一副酷酷的模樣，
實際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是在裝腔作勢罷了。
玩具槍確實有不俗的殺傷力沒錯，但說明裡也沒說這玩意兒還要時間聚集子彈啊！粗摸估計至少要十秒。
淦！
段命一臉認真地舉著槍亂瞄，順便還將紅色廁紙拿了出來，趁著這空擋，一個探查就丟了過去。
【孤魂】
【姓名：王絕】
【級別：厲鬼級】
【鬼氣：1159】
【友善度：-100】
【目標信息：遊盪在「夜間」的殘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吃落單「夜間」的鬼靈，當然如果是活人的話那再好不過，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一間被破壞了防護的房間……】
【提示：揍他丫的！】
段命愣住了。
不是因為那簡單粗暴的提示。
而是這黑影居然也叫王絕，並且在發現這一點后，他仔細看了看對方的面容，雖然看上去和浮腫的腐爛鬼王絕區別巨大，但細細看去，五官上還真有幾分相似。
這是怎麼回事！
手中的槍已經聚集起了第二發子彈的鬼氣，但他遲遲沒有激發出去。
對方也似乎看出了段命的遲疑，緩緩移動到了窗邊，那一小塊不起眼的玻璃碎裂處，這是他溜進來的地方。
而就在他看段命沒有反應準備逃離之時，一股莫大的壓力憑空降臨，令他渾身絲毫不能動彈。
同樣的壓力也降臨到了段命身上。
「你果然在這裡！」
熟悉的聲音，令段命幾乎肝膽俱裂。
應紅顏！
由於沒辦法轉身，他只感背後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格～
格～
格～
視線中，應紅顏的絕美臉龐開始出現，還有那煞人的紅色紋路。
也沒見她有什麼動作，那一直放在段命上衣口袋的護身符就緩緩飄起，見著護身符上的「晨」字，應紅顏的表情突然變得溫柔。
「晨晨，你到底在哪裡？」
溫柔持續了沒幾秒，她眼神瞬間冷峻，死死盯著段命，冷聲道：「說，你是在哪裡撿到的這護身符？」
突然劇增壓力讓段命喉嚨一甜，但此時他的眼神中突然沒有了恐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別重逢的閃動。
他直勾勾地看著應紅顏，緩緩說道：「在說出護身符的來歷之前，能否先聽我說個故事？」
「說！」
段命緩了口氣，一臉失意地說道：「其實，我有一個姐姐。」
「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天，她說要帶我去玩水，我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很好，我們一起去了後山的小溪，就我們兩人。」
「我好開心啊，因為平時爸媽都不讓我去小溪邊玩，說很危險，只有姐姐願意帶我去。」
「但是突然的，我不知不覺就游到了深水區，腳下根本沒有地方著力，我溺水了。」
「我喝了很多很多的水，我以為我就要死去，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看到了我的姐姐，她來救我了，但在我昏過去的前一秒我突然想起，我的姐姐不會游泳。」
「等到我得救醒過來，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
「我沒有姐姐了。」
說到這，段命已是淚流滿面，也就是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身上的壓力一空，朝應紅顏看去，此時的她也是淚眼盈盈，泣不成聲，臉上的紅紋時隱時現。
「然後呢？」
段命搖搖頭不發一言，踱著步走到窗前，惆悵地搭在被嚇傻了的黑影王絕肩頭，嘆了口氣才說道：「後來，直到現在，我都一直都活在內疚里。」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當年我這麼貪玩！要不是我，姐姐也不會……！」
隨著語氣的加重，黑影王絕只覺肩頭的捏力越來越重，齜著牙咧著嘴卻一聲也不敢吭。
這時應紅顏突然說道：「你千萬不要自責，你姐姐既然知道自己不會游泳還義無反顧地來救你，說明她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你能好好活著，這才是她希望看到的。」
段命聞言，眼神閃動著緩緩回頭，鼻涕掛起長長兩條，顫抖著聲音說道：「真……真的嗎？」
「真的。」應紅顏已經徹底隱去了紅紋，溫柔地說道，好似一個貼心的鄰家姐姐。
「因為，我也是一個姐姐。」
「對！對！就是這個表情！」段命突然猛得將黑影王絕往後一丟，眼神迷離著嚮應紅顏挪動，「你知道白天我為什麼要喊你姐姐嗎？當時的你給我的感覺和我姐姐實在是太像了，我真的把你當成了她，這才會脫口而出。」
「我太想她了。」
「你知道嗎？我聽老一輩說，人死後會變成鬼進入詭界，我曾不止一次想過自殺去尋找姐姐，有一次我終於下定了決心，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詭界與現實世界的隔離打通了，我憋了四年，終於等到了第一次進入詭界的機會。」
「早上在604，我真的以為我找到她了。」
段命掩面跪地，泣不成聲。
很快，他感覺雙肩被有力地扶住，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如果你不嫌棄，在你找到姐姐以前，我就是你的姐姐。」
「姐！」
段命不要臉地一把撲入對方懷中，眼淚鼻涕直往應紅顏胸口蹭。
應紅顏輕拍懷中人的後背：「對了，你姐姐叫什麼名字？有什麼特徵？我這些年在詭界走南闖北，興許見過她也不一定。」
段命的動作猛然一頓，隨後哭得更傷心了。
特么瞎編的哪來名字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