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撞臉王子的小雜役

楔子:撞臉王子的小雜役

楓城北城館驛樓下的小賭場里,一個少年嬉皮笑臉地跟幾個軍爺搖骰子:「各位爺,要大要小?」「要大!」一個大鬍子軍漢說。

骰子拋去,幾個人睜眼緊張地看著骰子轉動,然後幾個骰子都停留在六點朝上的狀態,大鬍子激動得一把將桌上的錢撈到懷中。他們幾個人已經贏了三把了。

這時少年將骰子攥在右手裡,悄悄地抖下左手袖子,他袖子暗袋中另有三個骰子滑出落在他手心,他交換左右手,將原來三個骰子悄悄換掉。

少年說:「幾位爺今天運氣是好,不過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你們現在還敢賭嗎?」

怎麼不敢賭?一個疤臉軍漢粗聲粗氣的說著,掏出一把碎銀子放在賭桌上,這回還買大。少年將自己身上全部的家當都拿出來說:「那你敢不敢賭把大的?」

疤臉軍漢稍稍猶豫了一下,站起來翻著衣兜,將裡面的碎銀子全都拿出來:「賭!」

少年眉頭揚起,嘴角上隱約一種笑意,他一揚手,骰子拋去,極速地在桌上轉動著。最後幾個骰子靜止時,個個都是一點朝上。少年說:「軍爺,說了運氣可不能信啊!誰還押?」

少年名叫宗毋意,是一個代人從軍的養馬雜役。他白天在軍營馬場幹活,晚上就來城區給各個小店、作坊打雜掙點小錢,或者乾脆來這種城裡遍地都是的小賭場碰碰運氣。

少年正玩得順手時,這時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女出現在門口,兩眼含淚地說:「六哥,三哥又犯病了。」

少年急忙收拾桌上的東西和贏到的錢,匆忙起身要走,一個軍漢撿起他落下一粒骰子,掂量了一下,不對啊?這骰子好像很重,他用刀柄砸碎那個骰子一看,裡面包著一個小鐵塊,原來那個少年,兩隻腳背上各有一塊磁鐵,他通過在桌面下換著腳、將腳背靠近骰子來操控點數。這幾個軍漢雖沒明白他怎麼做到的,但這骰子有問題,不就是作弊嗎?幾個人惡狠狠地圍過來,少年一看不對頭,說了句:「今天家裡有事,改天陪您再玩啊。」轉身想走,有個軍漢一把提著他的衣領,這時另一個軍漢搜身,發現了少年袖子暗袋裡藏著的骰子。

敢玩我們,一個拳頭揍來,幾個軍漢將少年一頓暴打,然後將他身上所有的錢悉數搶去。

少年在地上掙扎著站起來,他妹妹在一旁嚇得身子不停的顫抖。雖然臉上全是血,身上也到處痛,少年還是拉起妹妹說:「這群混蛋,看著壯實,力氣小,他們那拳頭只能給我鬆鬆筋骨。沒事,去看三哥吧。」

少年一路發愁,三哥這病可等著用錢啊。能賒欠的藥店里可都是欠了很久的藥費啊。少年對妹妹說:「七兒,你先回去生火,我這就去抓藥。」七兒答應著趕緊跑著回去了。

沒有錢這回肯定是抓不到葯啊,已經沒有藥店賒賬給他了。少年只能來到一家米店門口,他偶爾會來幫老闆娘田姐幫工。田姐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對少年十分喜歡,只是喜歡的有點過分了。眼下可只有老闆娘會借錢給他了,少年無奈。

在田姐裡屋折騰一個時辰之後,錢是借到了,少年擦著臉上田姐親吻留下的口水,想著,我宗毋意何時才能自由,才會過正常的生活啊。

而城市中心處,鎮北王的侄兒、西江王的兒子世劫正跟一幫紈絝子弟在暗香樓上飲酒作樂,暗香樓的花魁秋虹正坐著他腿上給他灌酒,門外一群姑娘在偷看他,她們說:「王子好帥啊。

這暗香樓可不是妓院,在楓城這個臨近西域各國的地方,風俗與國內可不一樣,這裡的百姓有的直接是從西域那邊遷居來的,有的是全家流放到這邊的內地人,更有的是各類冒險家,想要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碰碰運氣。更多的則是軍漢、從軍的雜役、商旅以及他們從西域買來的奴隸。那些為人做奴僕的、外國流亡來的,或流放家庭中的,整天為生計而愁的女人便來到這家酒樓里,指望遇到意中人,或命中注定能改變她的人生的人,或者至少能給她一些錢的男人,酒樓老闆樂於讓這些姑娘來增加酒樓的人氣。特別優秀的姑娘他會直接雇傭為店員,比如秋虹那種。

每當世劫王子來到酒樓,酒樓里的門口便擠滿了姑娘,她們期待著好運降臨自己頭上,這位王子雖然風流,但是人不壞,出手可大方了。關鍵是長得可真帥。

一個老公剛剛死去,一人帶著兩個兒子的樓蘭女人沙妮,畫了個淡妝,將一頭秀髮梳了個長劉海,半遮著她有些憔悴但還是好看的臉,畢竟她已經三十歲了,她想要打扮的別人看不出自己的年齡。每次世劫王子來的時候,沙妮總是要擠到前排,可是王子都不知道有沒有看她一眼。這回可真尷尬,王子在她身邊伸手來,她剛要迎上去,王子卻拉著她身邊一個嬌俏的女孩的手。

沙妮很是鬱悶,她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今晚只有一點菜湯和饅頭,那兩個小子太能吃了,也不給老娘多留點,才喝了幾口湯。「不勞作不得食」,還是去洗衣店看看有沒有要幫忙的。

這個城市有點風沙,很多人的袍子都會送到洗衣店去洗,所以洗衣店生意總是很忙。不過洗衣工收入很低,畢竟老闆也只收一件袍子一枚錢。

沙妮只是偶爾來找點事做,畢竟一晚上累死累活都拿不到十幾枚錢。今天沒法子了,明天可就要斷炊了。老闆見她過來,沒等她開口就遞給她一塊搓衣板,那邊軍漢們的袍子堆積如山。沙妮立即埋頭洗衣服。老闆可是計件的。老闆規定,每件衣服要過三遍水,有一個小廝在一旁負責從井裡打水。

沙妮忽然發現那個打水的少年十分眼熟。她一開始顧不上仔細看他。等忙完了兩個時辰,終於能拿到十個錢的時候,沙妮便起身去找老闆算錢,她錢拿到手時,少年還在,她便好奇地過去一看,這也太像了,這個少年簡直是照世劫王子的模樣刻出來的。

被沙妮盯著看了好幾回,那少年不覺來了一句:「看上我了嗎?」

沙妮呸了一聲:「看上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打水的小廝。」

少年不服:「做小廝的怎麼啦,你不還是一個洗衣工啊。」

兩人居然鬥起嘴來。這時候老闆來了,大家快點,今晚我要關門了,趕緊收工。

沙妮已經拿到錢了,就先離開。走了一會兒,後面那個少年追了上來。他笑嘻嘻地打量著她一陣:「你家在哪?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沙妮不想理他,只說:「用不著。」少年卻還跟在她身邊走著,他問道:「很少碰到像你這樣漂亮的洗衣工啊?」

沙妮看著少年問:「你真的覺得我漂亮嗎?」少年點點頭,沙妮越看越覺得她像世劫王子,她忍不住撲在他懷裡,然後她就將他帶回自己簡陋的家中。

早上醒來的時候,少年看到不遠的餐桌上,兩個不到六歲的小男孩嚷著正分吃饅頭,女人在一邊給孩子盛湯,少年走到沙妮身邊說:「我是不是要當他們的爸爸啊?」

沙妮白了他一眼:「你多大了?就想當爹啊。」

少年一看窗外的太陽,從桌上拿起一個饅頭就跑:「我要遲到啦,先走啊。」

沙妮心疼她被拿走的饅頭,那可是她最後一個饅頭,看來又只能喝湯了。

幾個月過後,忽然有個人中年男人來找沙妮,他問她:「聽暗香酒樓的人說你有個朋友,長得特別像世劫王子,是不是?」

沙妮說:「是啊,前段時間那小子還特意去酒樓偷看了世劫王子,他自己都覺得像。」

中年男人說:「這個我知道,我想問你怎麼找到他。」

沙妮納悶了,這人錦衣玉帶的,應該是貴族,他怎麼會找那小子。她這段時間還在生氣呢,那小子看上去還老實,也是提上褲子不認人的東西。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中年男人拿出一兩銀子說:「如果你能幫我找到他,這個先給你,後面我還會重謝。」

沙妮一下子就將銀子搶過來,一邊說:「沒問題。」一邊掩飾不住驚喜,這可是一兩銀子,一家吃一年都不愁啊。

沙妮並不知道,就在三天前,鎮北軍團吃了大敗仗。二十萬人被突厥騎兵殺得只剩下八萬人逃回楓城外城那邊。-鎮北王怕楓城裡面的人驚慌,一度封鎖消息。而那個世劫王子當時也參加了戰役,結果,正是因為他為首的貴族軍官擅自撤退,導致后軍亂了陣腳。突厥人一陣暴走,將我軍陣型衝散,擠壓分成好幾個首尾不能相顧的小隊,最後主將邱桐被俘,本來堅實的河西城堡也被突厥人佔領。鎮北王十分震怒,命令軍吏嚴查逃兵和失責的軍官。軍部打算殺一儆百。根據軍事調查組後來提供的名單,鎮北王從其弟家過繼來的兒子、也是他的親侄世劫王子也在名單之中。鎮北王一看可犯難了。

沙妮去那個少年常去的地方找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他。那小子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大姐,你這麼大年紀,還是放過我吧。」嘴上說著,卻在她身上不老實地摸了幾把。

沙妮說:「你大概是要走運了。」然後她將有人急著找他的事說了。少年心想,不知道有這個人啊,他幹嘛還出錢找我?

沙妮按那個中年人留下聯繫方式通知了他,那個中年人急忙就來到沙妮家了來見那個少年。他們倆避開沙妮到門外小聲談著什麼,一會兒少年回來了,臉上表情複雜,沙妮問:「是啥啊,到底好事還是壞事。」

少年說:「算是好事吧。」沙妮立即笑了起來,少年說:「我想今晚好好陪著你,明天我就跟那人去。」沙妮開心地點頭。

兩個人立即找個僻靜的地方做起那沒羞沒臊的事,沙妮能給與這個少年的只有她自己。她並不知道這個少年答應人家的是一樁賣頭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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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成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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