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驗

「全身骨頭都被打碎了。」

「正常情況下肯定是沒救了。」

「除非有一位傳奇願意幫忙，不然這個人死定了。」

「沒有傳奇會為一個普通人出手的。」

「他很幸運，成為這個計劃的試驗品。」

「如果不是靠著這個培養槽維持生命，他早就死了。」

。。。

一陣討論聲將莫倫從睡夢中驚醒了，他試圖動動身子，卻赫然發現，除了頭之外，整個身體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

努力的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穿著帝國軍裝的人，和之前救了他的那群人一樣，稍微觀察了下，莫倫發現他全身都被固定在一個豎起來的圓柱形容器中，除了頭部，身體都被凍住了，令他十分驚訝的是，他居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氣，也感覺不到他頭部以下的身體。

低頭看了一下，整個身體已經被凍住了，完全沒有了任何感覺，試著咽了一口口水，卻發現口水被卡在喉嚨了，除了頭他的身體體完全就是一塊冰了。

猛地吸了幾口氣，他的頭居然能在不靠身體的情況下還能呼吸，這太不合理了，他現在身體已經碎了，只剩下一個頭了，這個頭居然在脫離了身體之後還能進行著各種正常的人體活動。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力量啊！」即使身體已經殘廢，只剩下一個頭，莫倫仍然渴望擁有這樣的力量，將人的頭和軀體分離仍然讓人活著的力量。

「你醒了。」

對面領頭的軍人對他笑了笑，自我介紹了一番：「我是帝國研究院的萊索克，是我將你變成了這樣的狀態。」

說到這兒，萊索克停住了，伸出右手指了指莫倫左側的一個裝置：「現在你的生命是靠這個培養槽維持的，但，很遺憾，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繼續為你維持生命。」

「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獲救。」這個時候除了傻子，恐怕沒人不明白萊索克那番話的意思了，莫倫覺得現在他也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賣掉自己才是唯一的生路了。

「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萊索克左手食指在莫倫眼前點了點，又笑了起來：「雖然我們的將軍很欣賞你們之間的友情，把你們送到了我這兒來，但是，我完全可以拒絕救你們的。」

順著萊索克的眼神，莫倫看到了摩克，大王和小魚人，他們也和他一樣被關在了培養槽中，只是沒有蘇醒過來罷了。

「說出你的條件，我想你也不願意在試驗品身上浪費時間吧！」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個時候莫倫可是十分了解他現在的處境，這個自稱萊索克人完全不用對他客氣，但他卻和莫倫談起了條件，那就表示他接下來所做的事情需要莫倫的配合：「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老老實實的配合。」

「噓。。。」萊索克的食指在他面前搖了搖：「光配合是沒用了，我身後都是帝國最忠誠的軍人，他們每一個人都願意犧牲，都願意配合。」

「那就表示我有特殊的地方，對你有用。」莫倫打斷了萊索克的話，腦中鬆了一口氣，有用的人是不會輕易被放棄的。

「我直說了，你的靈魂中包含了另外一個靈魂的力量，我需要你配合幫忙進行一個試驗。」

另外一個靈魂的力量，莫倫愣了一下，隨後就反應了過來，應該是伯納德在抽取天使的靈魂時，殘留了一部分在他的體內。試圖吞噬他的天使最後的遺物，反而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

「我同意。」這種時刻，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光同意可不行，我需要你活著完成試驗，如果你死了，就代表他們三個也死了。」萊索克指著另外一側昏睡的三人：「既然話已經說明白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向著身後的軍人們揮了揮手，萊索克也向著莫倫解釋了起來，他要進行的試驗是對立力量共存，一個聽起來十分簡單的試驗。

最早，這個試驗計劃是由帝國首席研究員派恩於十年前提出，目的是讓凡人種同時擁有水與火、光明與暗影、生命與死亡等各種對力量。

最初試驗是觀察不兼容也不排斥的元素之間融合的情況，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之後，他們就開始了將對立的力量進行融合。

他們為天使注入暗影的力量，大部分天使死去了，活下來的都成了墮落天使；他們為惡魔注入光明的力量，大部分惡魔死去了，活下來的都成了聖光惡魔；他們為亡靈注入生命的力量、他們為生命古樹注入死亡的力量、他們為水元素注入火焰的力量、他們為火元素注入潮水的力量。。。

無論是在軀體還是靈魂中，超凡種或許能同時讓對立的力量融合在一起，但凡人種卻都失敗了，最後他們不得不暫時封存了這個試驗計劃。

作為派恩助手的萊索克則不願意放棄，在他看來，他們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在和派恩大吵一架之後，他就向皇室申請建立了自己的實驗室，一年前，皇室批准了他的請求，並在自然森林的山脈中為他建立了一個全新的實驗室，也就是莫倫現在所在的地方。

根據萊索克的說法，這個實驗室除了定期完成皇室和精靈們的某系合作任務之外，其他的時間都任由萊索克進行他的試驗。

「等等。」莫倫打斷了萊索克：「我剛才沒聽錯吧！帝國和精靈的合作任務？」

「你沒聽錯，確實是帝國和精靈。」對於莫倫的這種反應，萊索克並不感到意外，來到這一年多，他已經見過太多初次聽說帝國和精靈合作后，人們的驚訝反應了。

千年前，艾薩克·蘭格維吉和德倫克·蘭格維吉父子二人之所以能建立帝國，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們的家族在人類驅逐精靈的戰役中做出了巨大犧牲，以至於大陸排的上號的家族一度只剩下了他們父子兩人，精靈戰敗之後其他人類放棄繼續攻打精靈的時候，他們父子二人還對精靈窮追不捨，最終將精靈趕進了自然森林中，現如今，帝國的所有土地都是從戰敗的精靈手中奪取過來的。

這樣血海深仇的雙方，居然合作了。

「很意外吧!最初合作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生怕什麼時候來個精靈殺了我報仇。」作為一個準傳奇的法師，萊索克也曾參加過對精靈的戰爭，手中可是有著不少精靈的鮮血。

「那精靈公主？」既然是合作的雙方，帝國沒可能任由精靈族的公主就這樣被抓住，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麼陰謀的。

「計劃已經到了最後一步，要找個借口將帝國皇家近衛和精靈軍團都集合在一起，有什麼理由能比開戰更合適。」

「什麼樣的計劃能讓帝國和精靈拋下了近千年的仇恨？」

「如果你能活下來，你就會知道的，因為那個時候你將是計劃的一部分。但現在，你還是好好的配合我吧！」

萊索克中止了這個話題的討論，向莫倫介紹起他接下來的計劃，根據他一年以來的試驗驗結果來看，如果想要讓一個凡人同時擁有對立的力量，又不奔潰的話，只能找一個不是純粹屬性的靈魂，莫倫這樣正在轉化成為光的靈魂正合適。

莫倫被送過來后，萊索克檢查他的靈魂之後發現莫倫的靈魂正在被光元素逐步同化，卻還保持著駁雜的人類靈魂特性，對萊索克來說，這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試驗品。

喜出望外的萊索克用法術中止了光元素對莫倫的同化，隨後就將莫倫和其他三人的傷勢穩定了下來，等待他們蘇醒好進行試驗。

「最重要的是。」萊索克說出了選擇莫倫的另外一個原因：「現在這種狀態的你，只需要承受住靈魂的痛楚就夠了。」

在以前的試驗中，九成九的凡人是因為肉體率先崩潰而失敗的，這也是他為什麼不治癒莫倫肉體的原因，現在這種狀態正好。

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直接用靈魂試驗的話說不定就成功了，萊索克搖了搖頭，揮手示意他後方的軍人開始行動。

昏迷的天使，被束縛的惡魔，都被關在了籠子中，抬了進來。

「通常情況下，人們認為光和暗影是對立面，我想讓你的靈魂同時擁有這兩種力量。」

在萊索克的指揮下，數十個身著軍裝的法師分別圍在那兩個試驗品和莫倫的身旁，還有幾個跟在了他的身邊，他們分別對著目標開始施法。

莫倫感覺他飄了起來，低下頭后卻驚訝的發現，他整個身體都變成透明的le，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回過頭，果然在培養槽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現在的他，是靈魂的狀態。

「這個實驗室經過了特殊的處理，靈魂並不會像在自然中一樣會消散，你大可不必擔心，就算有意外，我們的法師也會保護你的靈魂。」

萊索克朝著空中的靈魂伸出了雙手，一個偵測法術從他手中飄向了靈魂，已經被光元素侵蝕了小半的靈魂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給我一份惡魔的靈魂。」

從身後的法師手中接過一份量的惡魔靈魂，萊索克將這份靈魂移到了莫倫靈魂中沒有光元素的那一側，做出了要將其融進去的姿態，卻沒有行動：「進行預言。」

空中的莫倫默默的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