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光(2)
出了若南郡,西北是一片未經開闢的荒野,綿延千里,環境惡劣,並不適合人的生存。但由於位於重南,西淵,中劍三州交界,又是典型的三不管地帶,這裡便彙集了來自三州的亡命徒和罪犯,因此形成了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長久以來各大州和宗門也暗許此地的存在。殺人越貨,偷竊劫掠,就算是正道也會到此參與交易。由於人員散亂,還彙集了各地的狠人,沒有宗門願意大規模討伐,長此以往,這裡規模越來越大,形成了毫無法規秩序的「黑三角地帶」。
囚光惡魔之體在雙子的幫助下自愈力極其恐怖,僅半天的時間就斷筋再接,傷口也都癒合。等魂月處理完場地后,雙子便不打算逗留,帶著魂月,囚光便直朝黑三角去。
雙子沒有繞路,帶著兩人低空飛行前往黑三角,看來是打算進入黑三角了。
囚光一路跟著,欣喜地問雙子:「師傅是打算去黑三角?」就在剛剛,囚光就表明要拜雙子為師,雖然雙子沒有認,但囚光也沒有聽。兩人現在的關係囚光就像雙子的小跟班一樣。
雙子沒有搭理他,但也明確了要去黑三角。此時的雙子保持著一副半魔化狀態,他已經能控制自己進入魔化狀態,只不過依然可能會失去理智,化身惡魔。
魂月一路無語,只是跟著雙子,也不去詢問雙子要做什麼,只是默默跟著雙子。
三人很快就進入了黑三角區域,這裡的地下市場並不是固定的,只有一些石頭圍成的街市零零散散地撒在荒野上。一路上,有著隻身一人的散修,有著結伴而行的居士,形貌各異,穿著便服,並不知來自何處。當然最多的還是商隊,各式各樣的商隊,用駱駝,用馬車,甚至用巨獸,他們通常幾十人一隊,並不是好招惹的主。雙子三人混在進城的隊伍中,人雖然很多,熙攘卻言語不多。有人刻意蒙住面龐,有人低著頭,人群神色各異,卻都一臉嚴肅,在這種氛圍下,人們都不會過於張揚,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進城後人群四散而去,城中並沒有經過設計,石房四處堆建,地面並不平整,混著垃圾和塵土,車馬經過捲起一地塵埃。整個街區顯出一副破舊,凌亂,骯髒的畫面。商隊找到一處空地,清掃碎石垃圾,便將貨物擺出,坐在石堆后乘涼。有些店鋪主人不定,出攤時間不定,在這裡能買到什麼全憑緣分。
外圍大多是一些外地商販,他們幾天一周期運輸一些糧食貨物進黑三角,以此賺一點小錢。而內部才是真正的黑市,只不過隱藏了起來,沒有引薦,一般人很難找到。
往內走的路線有很多條,雙子帶著兩人從一條很偏僻的小道穿過,盡量避免和人相遇。雙子帶著兩人在石樓間穿梭,人群驟減,魂月並沒來過黑三角,只感覺除了有些破舊,並沒有那麼恐怖。事實上在三人經過的地方,商販賣的東西都很正常,也沒有紛爭產生,反而更像一個普通集市。
囚光應該來過黑三角,一路上並沒有感到意外,反而眼神變得越來越熾熱。很快雙子將兩人帶進了一個普通的石樓,突然就打開了地下室入口,雙子什麼也沒說,招呼著兩人下來。
穿過漆黑的地道,一個偌大的地下燈火世界豁然出現在三人面前,魂月震驚不已,這裡才是黑三角的主體部分吧!
地下的黑三角,沒有了太陽的灼熱,換來的是地下的寒涼。僅靠幾盞微弱的油燈在高處照亮,偌大的黑市顯得陰暗混亂。黑市的入口不止一個,
人還在不停的湧入,人聲鼎沸,打鬥聲,叫賣聲,慘叫聲不絕於耳,沒有任何秩序可言。不過很多時候很少有人在黑市裡面直接殺人奪寶,這種行為容易招到群起而攻之,很多時候為了做好買賣,賣家會在地下保護買家,大家也是盡量遵守這種不成文的規定。
黑市什麼都賣,裡面有著斗獸,決鬥等賭博,也有販賣人口的勾當,甚至還有著異劍門這種殺人組織專門做替人行刺殺之事。
兩人只是跟著雙子走,並不知道雙子要幹什麼,而雙子顯然對這裡很熟悉,輕車熟路地就走到了一家店鋪前。
店鋪老闆是一個美艷熟婦,昏暗的燈光下只能看到她誇張的妝容。店鋪沒有招牌,也沒有什麼人,鋪上擺著些零零碎碎的小器件,十分不起眼。
「區姨!我要點東西。」雙子輕聲開口,兩人在身旁沒有出聲。
熟婦慵懶的伸個懶腰,將油燈點亮,照了照三人,仔細看了看,才禮貌性的淡淡微笑,問著:「小弟弟,你認識我?」
「區姨,我是藍劍雙子,十年前來過這裡!」雙子說著,將身上的魔紋亮起。
「歐!原來是藍劍家的貴客啊!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我店鋪雖小,你想要的都能搞到。」熟婦這才坐正,露出諂媚的笑。
「你聽著,我要青魔石,數量越多越好。還有一把吸收月辰之力的神劍,最好無雙以上的。還要幾個修鍊魔道的人,年齡小點也沒事。」雙子一臉嚴肅,一樣樣羅列出來。
「就這些嗎?我去看看現在有沒有,你等著。」熟婦說完扭動著腰肢向深處走去。
在熟婦走後,魂月一臉不解,扯著雙子問道:「你要青魔石幹嘛!還有你要修鍊魔道的人幹什麼?」
魂月清楚,青魔石是受魔氣滋養生成的靈石,可以輔助魔道之人修鍊,這種魔石一直是禁品,也只有黑市能找到。
雙子沉默,似乎不想回答魂月的問題。
魂月逼近雙子,盯著雙子問道:「你是不是被魔神意識侵佔了,你好像變了!」
「我沒變,我一直很清醒,我只是想變強而已。藍劍家族就是這樣變強的。」雙子閃過魂月的眼神,「我已經有能力控制魔神意識,如果你覺得我做的有問題,你可以離開,沒有必要跟著我。」
魂月一怔,她感到了雙子不對勁,回念一想,卻只輕輕說一聲:「我不管你做什麼,但我不會走的,你請便吧!」
囚光在一旁有些懵,他的特殊體質,使他能感到魂月的靈魂十分強大,在他的認知中認為魂月才是真正有話語權的,只是情況好像完全相反。
此時熟婦回來,身後幾個大漢拖了幾個大木箱,還能聽到人的掙扎和呻吟。
熟婦走到雙子身旁,細細打量雙子,輕笑著:「藍劍家的二少爺,十年不來,這一來就是大手筆啊!我盡量給你找來了,要是你不著急要,我以後還能給你找更多。」熟婦說完,招呼大漢將幕布拉開,整整一箱的青魔石,已及三個被束縛手腳的少年少女暴露出來。此時周圍除了幾人其餘人都被清場離開,在黑市清場,這家店鋪的來頭絕對不小。
「二少,你看看,全部的庫存,三百塊青魔石,三個根骨齊全的修魔者,以及這把無雙寒月劍。」熟婦將木櫝打開,一把附著寒霜的銀色細劍展露出來,寒月如霜,典雅自傲。
雙子接過細劍,沒看一眼便扔給魂月,「你試試,好就留下。」說完雙子又讓囚光去將青魔石收入深淵空間。自己則走到三個少年少女前,看著兩個消瘦的少年,十六歲模樣,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束縛了手腳依然在掙扎。雙子一把扯下塞在他們嘴裡的棉麻,面無表情地問道:「我現在問什麼你們答什麼,答好了我給你們自由,以後跟著我,我可以幫助你們修鍊。」
少年沒有說話,惡狠狠地看著雙子。
「說吧!什麼名字,練什麼魔功。」
「喬昀,幽冥大法。」
「洛錢,黑腐之力。」
「可以,不管你們以前怎麼樣,以後就跟著我,我可以幫你們變強,也可以決定你們生死,你們點頭,我就放開你們。」
少年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放開吧!他們跑不了。這個女孩怎麼回事?」
女孩和兩人不同,她年齡更小,不過十二歲,由於缺少營養,身體一點也沒發育。小小的一隻倒在籠中,沒有鐐銬,沒有掙扎,只是顫抖,發出低吟。
「這女孩是一對巫妖的孩子,巫妖被殺后就一直關在這裡,沒有名字,在這裡混吃等死,你要的話我免費送給你,畢竟是純正深淵惡魔,很難得。」熟婦也是趕快說道,畢竟籠中女孩早是奄奄一息,根本不能回答雙子問題。
「帶上她吧!我覺得可憐。」魂月走上前,她已經將寒月劍給收上了,看向雙子,「謝謝你,這把劍很好,我收下了,至於這個女孩,我可以來照顧。」
雙子看向魂月,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魂月變得不再多話,一直順從雙子,而雙子在魔化后整個人大變,就連自己也不知為什麼,只能聽從自己的內心。
雙子見魂月都開口了,便揮了揮手,「謝過區姨了,我全部要了,至於帳就記在藍劍家族頭上便是。合作愉快!以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生意的,希望區姨以後幫我多留意下,只要合適我都要。」
「好!二少豪擲千金,是我區離室的貴客,我多幫二少注意就是。」熟婦笑笑,對這次生意很滿意。
「有勞區姨了,那就不打擾了,我自作安排,便先離開了。祝生意興隆。」雙子微鞠了一個躬,帶頭離開,囚光帶著兩人,魂月抱著女孩跟在身後。熟婦和大漢嘀咕幾句后便散去了。
「帶他們去外面吃點好的,我一會兒出來。」走出熟婦視線,雙子和幾人分道揚鑣,招呼了聲魂月,魂月心領神會後便獨自走向了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