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匆匆南下(1)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
這段話取自金老爺子在笑傲江湖一書中的描寫。
「同氣連枝」這詞本意是比喻同胞兄弟姐妹同心同力,可在書中的五派哪有一家人的樣子。
原本為了對抗魔教,五嶽劍派百年前就已經結為同盟。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似欣欣向榮的五嶽聯盟也有著爭權奪利的醜行。
光是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為了獨攬大權五派合一,就把陷害、收買、暗殺等卑劣手段全都用上。
更別說還有日月神教在一旁虎視眈眈,此時的江湖就是一團漿糊,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而且各派內部也不安寧,如華山派自從劍、氣二宗分裂之後,精銳弟子死傷殆盡,除了那位名滿天下的「君子劍」之外,大貓小貓兩三隻,要不是有風清揚躲在後山幫他們清理一些宵小,恐怕早就滅門了。
東有泰山派有玉璣子等人的吃裡扒外,攪的門派不甚安寧。
南有衡山派因門下劉正風與魔教長老結為知音,竟慘遭滅門,掌門莫大除了出手擊斃費彬之外竟毫無建樹。
以至於書中一群尼姑所在的恆山派有些骨氣之外,其他門派不是日漸蕭條就是沉迷於權力鬥爭當中不能自拔。
每當想到這裡鄒歌也只能嘆道「可悲可悲」。
要不是還有少林武當這兩座大山,怕是左冷禪再是厲害,也避免不了五嶽劍派被日月神教攪的個天翻地覆。
可如今自己穿越這麼多年才知道原來自己便生活在這讓人魂牽夢繞的世界中時,鄒歌整整三天三夜沒有睡好,滿腦子都是那些武功秘籍、江湖恩怨,著實緩了好些日子才恢復過來。
看著鄒歌這一副陷入沉思的樣子,王百年倒是不以為然,以為他還在生氣自己為何不將內力運行之法傳給他。
「小子,你知道嗎,我之所以不將我的內功教授於你卻有我的難處。」
「你修行的內功雖然只是普通的貨色,但也是入門必須的途徑。」
他話鋒一轉又說道:「不過,我這次討來一張旨意便是為了實現你這一願望。」
「我們還是屋內說吧。」鄒大福意識到這裡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將兩人帶進屋內。
「老鄭你來嘗嘗我這新鮮的上等白茶。」
幾片茶葉在鄒大福的手中輕攏慢捻慢慢熬煮,光是看起來就別有一番風味。
王百年押了一口茶水說道:「這才多久沒見,你這茶藝見漲啊!」
鄒大福不置可否。
這茶葉本就是一位當地官員孝敬他的,希望能夠為此搭上大太監劉瑾這條線,而這罐白茶只是輕輕一聞,便知道是上等中的極品。
而且,要是茶葉太次,茶藝再好又有什麼用呢,無非是附庸風雅罷了。
放下茶杯,王百年看了鄒大福一眼,慢悠悠吐出來此的目的。
原來鄒大福為福建人,家裡除了一名快要八十的老娘以外,就剩下一些族人子弟,不說人丁興旺也算是斷不了根。
下月中旬,鄒大福的母親八十大壽,按照朝廷法度,這等大事不論宦官還是其他官員皆可休沐回家,不過不巧的是,下月也是正德皇帝最喜愛的安寧公主生辰,尚膳監要提早準備食材,根本不能離開鄒大福這個主心骨,所以他便讓好友王百年向上監討了一道旨意,讓鄒歌代他回家祝壽。
這也是人之常情,八十大壽這種大事,總不至於隨便找個人吧,
思來想去只有鄒歌前去最為合適。
「不過這跟學武有什麼關係?」
鄒歌倒是有些想不通,王百年也沒有明說,只是吩咐他儘快準備妥當,明天一早就要出發,習武之事到了就知道了。
自從入宮以來十八個寒暑,除了尋常休沐和外出採購之外,他還就沒怎麼離開過皇城。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明朝還沒到崩潰的時候,一名宦官私自出宮如果被抓住就是杖斃,沒有第二個選擇。
如今好不容易能夠放飛自我,怎會拒絕。
王百年繼續說道:「至於安寧公主的生辰禮物,你不用擔心,我自有安排。」
聽到這話,鄒歌恍惚間又想起了安寧公主這個難纏的小屁孩,猛然間打了個冷顫。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這次出差有些急躁,但宮裡既然有了安排,他也只能照做。
但是走之前他也順勢請教了王百年自己武學上的一些難處,畢竟福建來回一趟上千里,即使走水路日夜不停也要一個月,這期間可沒人指點自己學武,要是練岔了,還怎麼實現自己的大俠夢。
而這這一來最少兩月的時間見不著鄒大福,也是有些不適應,既然王百年這個半拉子授業恩師也在此處,乾脆拉著他們倆人自己親自下廚弄了一桌後世的菜肴,又把自己藏了許久的蒸餾酒拿出來一起喝個痛快這才罷休。
清早
「阿嚏!」
「誰在想爺爺我呢!」
「阿嚏……嚏……嚏……嚏!」
鄒歌:「……」
一連五個噴嚏倒是將他的瞌睡趕了個精光,穿上外套領了一些必備什物和出宮令牌,以及鄒大福特意準備的東西,剛想要去向他道別便被催促著趕緊上路。
「靠,拿我當生產隊的驢呢。」
於是乎他又匆匆忙忙地出了宮,離這鄒家老母親的壽宴也就不到一個月了,時間上真是太趕了。
「也不知道義父怎麼想的,自己老娘的生日都能記錯。」
原來據鄒大福所言,這宴帖送到他的手上時因為事務繁忙也就沒來得及看,等到閑下來之後才想起這事,而且這事還要感謝王百年的提醒,否則一個不孝的罪名便跑不掉了。
這年頭就算是一個太監,頂著這樣一個罪名哪怕你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也會被人唾棄。
鄒歌搖了搖頭,牽著這匹上等的五花馬,走在繁華的京城內感慨萬千。
誰能想到一百多年後,這座輝煌的城市將被一位下崗驛卒的鐵蹄踏破。
「酥糖咯、酥糖咯,一斤只要五文錢……」
「瞧一瞧看一看咯,正宗滄州胸口碎大石,那個牽馬小夥子,你要不要來一發!」
鄒歌一臉無語:「我發你妹啊發!o(╯□╰)o」
「來看看面人咯,張飛李逵任您挑選……」
「來來來,老京城豆腐腦咯,不咸不要錢!!!」
四周傳來的市井之聲讓鄒歌的心情漸漸活絡起來。
來了這個世界這麼多年,連仔細的看看這京城也是一種奢望。
如今即將離開它,雖說不是永別但也有一絲絲傷感。
這麼急匆匆的離開京城,站在黃昏之下,他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這大明朝這幾年也沒什麼大事啊?」
「再說了咱家是去報喜又不是報喪,幹嘛這麼多愁善感!」
看了一眼身旁的五花馬,不愧為皇宮內的上等馬匹,那樣子一點也不疲憊,走了這麼久一點想要休息的樣子也沒有。
「也罷,既然跟了我就叫你追雲吧,希望這一路快點到達福建。」
夕陽下,一名青袍少年銜著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地走在官道上,身後是一匹水光皮潤的馬兒。
忽然間,一陣歌聲幽幽傳來:
「五花馬,青鋒劍,江山無限」
「夜一程,晝一程,星月輪轉」
「千古帝王,悠悠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