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交
其實「玄元真氣」的內功已屬當世絕頂的內功,雲酌任督二脈既通,一舉手一抬足間均具巨大威力,以內力而論,縱是絕情絕義聯手攻到,也勝他不得。
但云酌一時之間還未適應身上的強大內力,不敢貿然與絕情絕義硬碰,只得先助謝明園打退絕情絕義,這也是謝明園突然間掌力增強數倍的緣故。
靜室中,雲酌在床榻之上盤膝而坐,他隱約感覺到被封住的要穴已然沖開,但隨著內力運行漸快,漸渾厚,堅實,才發覺全身內力竟強大到以前從未想過的地步。
他臉上神色於瞬息間由驚駭到喜慰轉平靜,接著慢慢將內力收回丹田,再嘗試著衝破身上數道玄關,往日里衝破一個也為難之極,此刻竟於瞬息間一舉衝破,玄元真氣自此已告大成!
他睜開眼來,只覺精神爽利,勁力實足,全身上下到了從未有過的舒適。
這時腳步聲響,謝明園端了飯菜進來,展顏道:「大哥醒了?」
雲酌微笑道:「我叫雲酌!」
謝明園道:「雲大哥,先吃飯吧!你已打坐調息了半日有餘。」
雲酌見他還有幾分青稚未脫,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不由得詫異道:「你真的是奇靈巧閣之主?」
謝明園笑嘻嘻地道:「瞧著是不是不像?」
雲酌苦笑道:「我只是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已經有了這麼大的本事!」
謝明園道:「你的本事也不小!闖過驚門是一說,在他們兩人如此狠毒的掌力下非但沒死,還能助我打退強敵。」
兩人互相謙了幾句,都覺彼此很是投緣,便不再客套了。
飯後,雲酌道:「對了,跟我同來的四個人呢?」
謝明園道:「我看雲大哥跟他們也不熟,待他們醒來,就把他們打發走了。」眼見雲酌欲言又止,便解釋道:「你們手上沾染的是我特製的粉末,時間一久就會褪色,沒有毒的。」
雲酌這才放心,道:「只不知絕情絕義是否還會再來?」
謝明園道:「這兩人你也認得?」
雲酌將獨歸府的事情大略說了。
謝明園嘆息道:「若是早知道,我就想法子把他們擒下來,霹靂彈雖然厲害,但在我這裡,未必那麼好使!」
雲酌失聲道:「難道是雷火堂的霹靂彈?」
謝明園笑道:「霹靂彈極難購置,想來他們身上不過一粒,用於危難之際,不過為了保險,雲大哥下次若是遇上,不要硬碰,憑藉你的功力,盡可偷襲得手。」
雲酌苦笑道:「看來只能如此!」頓了一頓,忽又道:「奇靈巧閣之中難道只有你一個人?」
謝明園道:「除我之外,尚有幾個老家人。」心念微動,道:「小弟帶雲大哥逛上一圈如何?」
雲酌喜道:「求之不得!」
任何人都難免有尋幽探秘之心,對於武林中神妙之極的奇靈巧閣,雲酌也難免也想觀上一觀。
走上一大圈以後,雲酌只覺這奇靈巧閣與其他大戶人家也沒多大區別,只不過屋頂全被遮住,不見天日。
兩人從一道石門鑽出,分開擋在門前的藤蔓,就看到了朗朗的夜空。
身前是一片森林。
回頭一看,原來石門是從山壁上開出來的,壁上的藤蔓橫生豎擺,將門擋住,隱秘之極。
雲酌問道:「這是在哪?」
謝明園微笑道:「我帶你去我家!」
雲酌一怔,道:「你家?」
謝明園點點頭,
道:「奇靈巧閣不見天日,不是住人的地方,只不過是一個機關。」
雲酌心道:「謝家財力倒是雄厚,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居然不是拿來住,而是作為機關。」
他卻不知謝家前兩代人為人製造機關陷阱,已然攢下了不少家業。
森林中曲曲折折,暗含陣法之變,謝明園一邊走,一邊解說陣法妙要。
雲酌贊道:「你所學果然豐富無比。」
謝明園苦笑道:「正因為我雜務過多,所以武功一道終難有大成。」
天資再高,精力總是有限,而武功要達大成,耗費的心力遠比其他的多得多。
出了林子,再走里許,終於到了謝家。
聽了謝明園先前的口氣,雲酌只道謝家也是一個十分富麗,豪闊的地方,誰知卻並不是。
這是在山腳下的一個並不大的莊院,大約可以住得上十一二人,外頭有高高的圍牆攔著,防著野獸。
這裡是一個隱秘的居所,外圍又有陣法隔絕,外人如何也到達不了。
雲酌苦笑道:「我真是難以想象,你們居然住得如此隱秘。」
謝明園道:「裡頭的幾個老人,是伺候過我爹爹的,現在年紀大了,就在裡面養老,還有幾個孤苦無依的年輕人,就收留在此幫忙打理,照料。他們都懂得一點陣法,輕功,方便在此地生活。現下應當去休息了,咱們越牆而入吧。」
雲酌點點頭。
謝明園道:「整個外圍只有一個地方未曾設置警鈴,你跟著我進去,就不會觸動機關。」
兩人落下圍牆,謝明園落地時聲音較重,聽不見背後落地聲,回頭一看,雲酌已站在背後,他落地時竟然不發一點聲音。
謝明園暗感詫異,心道:「我練一輩子,只怕也到不了這種地步。」微覺黯然。
雲酌輕拍謝明園的肩頭,道:「你在想什麼?」
謝明園苦笑道:「沒有,走吧。」將雲酌帶到一個房間,就先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兩個男僕打扮的年輕人睡眼惺忪地過來替雲酌張羅洗澡水,換洗衣服。
這兩人雖然有些睏倦,但言語,行為之中卻顯得很殷勤,沒有半分不滿。
第二天一大清早,雲酌剛剛睡醒,兩個婢女就進來幫他張羅洗漱,再帶他去用飯。
謝明園已在等候著他,謝府主僕之間的關係十分和洽,讓雲酌覺得很溫馨,彷彿回到了家一般,原本打算大清早吃完飯就要離開的,也多留了一陣子。
到得午後,雲酌才向謝明園告辭。
謝明園有些不舍,道:「相識不久,怎麼不多留幾天?縱然趕路,也不必如此匆忙?」
雲酌笑道:「你我兄弟情誼,雖然天涯遠隔,亦若比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