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心似火
第069章心似火
鮮血飛濺!
年輕的日軍尉官飛了起來,如同一隻沙袋般砸向了撞開了屋門,剛剛衝進來的兩名衛兵。
陳兆龍動了,幾乎就在那兩名衛兵試圖躲避年輕日軍尉官的身體的同時,他已經如同猛虎般沖了過去,將手中那支還沒有打開保險的手槍狠狠的砸在了一名衛兵的臉上,並借著接觸的一瞬間,抓住了衛兵的槍桿,順勢摘下了槍桿上那把雪亮的槍刺。
滾落在地上的年輕日軍尉官手捂著脖子試圖掙扎,可他還沒有來得及起身,就看到了單手抓著槍桿的陳兆龍,另一隻手中閃過的那道光華已經抹過了那名衛兵的脖子。
噗!
鮮血噴上了屋頂,如同驟雨般落下,年輕的日軍尉官近乎於絕望的看著陳兆龍異常兇狠的一腳將那名日軍尉官踹到了牆角。
另一名日軍衛兵吹響了口中的哨子,可那哨音只發出一半就倏然而止。
因為急撲而上的陳兆龍不但掩住了他的嘴巴,還用手中那把雪亮的刺刀由他的下顎斜插進了他的頭顱。
血……
滴滴嗒嗒的滴落著。
年輕的日軍尉官手捂著喉嚨在地上蜷縮顫抖著。
越來越冷了,他漸漸模糊的視線里,他能夠看到那雙沾滿了血跡的鞋子向他走來,他也能夠聽到商務會所里響起的凄厲警報,可除了捂住喉嚨用力的呼吸外,他什麼都做不了。
陳兆龍蹲在了他的身前,從年輕日軍尉官的上衣兜里摸出一盒煙,在他那身呢子軍服上擦了擦血跡后,叼出一根,點燃。
青煙飄散中,望著年輕日軍尉官眼中漸漸消逝的神采,陳兆龍笑了笑,他起身,手提著日軍衛兵的長槍一邊檢查一邊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住了,扭回頭用眼角的餘光望著倒在地上氣若遊絲痛苦抽搐的年輕日軍尉官用日語道:「如果你不想死的太痛苦,就把那東西拔出來,或者是用刀割開自己的喉嚨。」
抬手將插在門口日軍衛兵頭顱里的刺刀拔了下來,陳兆龍一揮手將刺刀扔到了年輕日軍尉官的身旁。
隨著日軍衛兵屍體的倒下,眼望著陳兆龍走出了屋子的年輕日軍尉官痛苦的拾起了地上那把還帶著血的刺刀,在不甘地悶吼聲中憤怒的揮向了自己的脖頸……
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被嘈雜腳步聲和警哨聲烘托得異常靜寂的走廊里,叼著煙的陳兆龍大步而行,再連續幹掉幾名守衛后,他踹開了松崗小八郎辦公室的房門。
情況顯得有些反常,松崗小八郎既沒有跳窗而逃,也沒有持械以對,而是好整以暇地坐在辦公桌後面靜靜的望著陳兆龍。
關上房門,陳兆龍拉了把椅子坐在了窗子旁的牆后,從這裡,他不但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況,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松崗小八郎和屋門。
「你逃不掉的。」神情鎮定的松崗小八郎開口道:「外面防守森嚴,不但有崗哨,還有架好的機關槍。」
陳兆龍笑了,他將長槍架在窗台上扣動了扳機,呼嘯的寒風立刻從應聲而碎的玻璃窗里撲了進來,不但吹亂了松崗小八郎遮掩禿頂的長發,也掀落辦公桌上的那些文件。
看著驚魂未定的松崗小八郎,陳兆龍道:「我很不喜歡你那份故作鎮定的神情,所以如果你不想死的太痛苦,最好就不要在我面前擺出清高的姿態。」
「為什麼要這樣做?」松崗小八郎望著陳兆龍道:「做翻譯官不好嗎?如果你想,我還可以推薦你到大日本帝國的陸軍學校留學,那樣的話,你會擁有一個很完美的未來,財富,權利,你要的一切。」
「你有佐官刀嗎?」陳兆龍很鄭重的望著松崗小八郎道。
松崗小八郎愣了愣,隨後挑眉道:「雖然名義上我的級別等同於中佐,但是很遺憾,我沒有軍銜,自然也就沒有佐官刀。」
望了望牆上的掛鐘,陳兆龍正色道:「你有三分鐘的時間來回答我的問題,因為我正在考慮是現在殺掉你,還是用你做人質出城后再殺你,所以你最好不要試圖用拖延戰術來敷衍我。」
「你不會殺了我的。」松崗小八郎很自信的說道:「如果你殺了我,外面的機關槍會將你打成漁網。」
「這不是我要問的問題。」陳兆龍望了一眼窗外,正色道:「來的時候,我在城外的大榆樹上看到了幾顆人頭,公告上面說,他們是殺人越貨的強盜,所以你們殺了他們,以儆效尤,我想知道,這究竟是罪證確鑿,還是欲加之罪。」
松崗小八郎笑了,他望著陳兆龍道:「城防治安,均非一日之功,我如果說罪證確鑿,你會相信嗎?」
陳兆龍點了點頭,一邊看牆上的掛鐘,一邊道:「我喜歡你的誠實。上午的電話是來自關東軍的命令嗎?」
「是。」松崗小八郎望著陳兆龍正色道:「關東軍決定清剿鐵路沿線城鎮周圍的殘餘匪徒。」
「這不令人意外。」陳兆龍道。
松崗小八郎笑了笑,望著陳兆龍說道:「其實我們可以好好的談談,從你看掛鐘的神態上,我能夠感受到你的焦慮。」
陳兆龍望著松崗小八郎說道:「你還有兩分鐘的時間來說服我不殺你。」看著陳兆龍如此決絕的目光,松崗小八郎不安的道:「我想你一定知道,如果你不殺我,至少可以安然的走出這商務會館,可我在你的眼神中卻完全沒有看到這方面的意圖,你準備和我同歸於盡嗎?」
「你想多了。」陳兆龍冷聲說道:「給你一個說服我的機會,只是不想讓等待的時間太過無聊。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如果直接殺掉了你,那麼城防的日軍就不需要再派援軍過來支援這裡。」
松崗小八郎愣住了,隨後他眼冒寒光地說道:「你在城外集結了隊伍?」陳兆龍笑了,一邊整理槍械,一邊道:「沒你想的那麼可怕,我只是想讓兩個人離開這裡,如果城防鬆懈,他們自然輕鬆的多。」
「你會死的。」松崗小八郎獰聲道。
一拉手中的槍栓,陳兆龍道:「屋頂上那挺機關槍有三個人,他們能控制周圍的街道,卻無法攻擊身下的房屋,沒有命令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等著我去幹掉他們,用香瓜手雷,或者點燃棚頂。」
「你是個很理想化的青年。」松崗小八郎目露寒光地說道:「你把大日本皇軍都當成了擺設嗎?」
將槍口對準了松崗小八郎,陳兆龍道:「他們或許不是擺設,但是你很明顯的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裡是商務會所,不是平原的戰場,只要外面的人狠不下心一口氣摧毀這幢建築,我只需要幹掉頭頂的機關槍就可以趁亂逃走,會所外面那麼大片的民宅,你真的以為他們可以困住我?他們更可能的則是找尋你的下落,和搜查這個會所里的每一個角落。」
「那你動手呀?」松崗小八郎冷笑道:「現在就開槍。」
陳兆龍笑了:「你這話是說給外面走廊里的人聽的吧?如果他們敢動,你立刻就會死。」松崗小八郎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獰聲道:「你一定要殺我?」
「我不會把你掛在樹上。」陳兆龍道。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街道上忽然響起了激烈的槍聲,陳兆龍不由得皺眉,因為他從那雜亂無章的槍聲中聽到了那異常熟悉,輕快而靈動的節奏。
是金秀。
那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