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外包業務（1切風險有法律）

有位前輩（當時也許可以稱後輩）說，資本這個東西是有無限可能的。資本家在200%回報的時候，敢於踐踏一切的規條，哪怕是生命。

保持沉默的雖然還是在保持沉默，但是那也可以被當做默許；原本大膽的人雖然覺得風險更大，還好並沒有反悔；最積極的反而是原本模稜兩可的。

小鬍子嘿~嘿~了兩次后，問起了包打聽「這一筆生意能有多少？不用太細，我是指大概。」

麻子臉沉默了一下「不說將會上漲的行情，參考老規矩對半開的話，我們該得大約是去年收益的總數。如果假設他不拿走他的那份，我們其實可以休息個一年都沒事。」

「好了好了。」小鬍子打斷他的說話「里昂先生，朋友的歸朋友，生意的歸生意。里德給擬一份合同，如果沒帶印鑒的話，先署個名也可以。」他生怕我反悔，要知道貸款才僅僅1.5倍的年息，他激動很正常，而且不管怎麼樣，錢拿在他們手中，哪怕後面的事情沒有發生，光是沒收我的保證金，就已經不少了。

「聽著，里昂先生！」包打聽開始惡狠狠的說話了，軟硬皆施果然是標準的黑道作風。「我們可沒有威脅您，是您自願提出的合作。還有，我收到一些風聲，一些國王的擁躉們在聚集串聯。不管你是不是要效仿聖女達克的所作所為，重複一次，我們只是生意來往！」

這人可夠謹慎的。

「好吧，不是不願意說，是我根本信不過你們這些情報掮客。多的我說了，也許未來就變了，你們有這能力。我只能說，我不是貞德，也無意去干傾盡全力后被別人買走砍頭的結局這種事。我會珍惜自己的小命，就這麼多。」

「好了好了，里昂先生，我其實不在意您要做什麼的，畢竟那是您的自由。」他斜了包打聽一眼，生怕嚇走了我這個客戶。「如果您願意支付一點點的辛苦錢，我甚至願意去搞到您押金7倍的投資，大生意肯定需要大投入。當然這些不能算在我們上一個合同內，攤薄我們的收益。」他的膽子倒是愈發的大了。

我舉杯向他示意「也許會有那一天的。不論如何，先感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覺得你現在可沒把我當自己人，你看，你一直在用尊稱。」

「好的，大膽先生。那麼作為交換，你可以稱我伯爵。恩~行內人給的敬稱。」

「行內人可沒有省略前半部分：吸血鬼。」好吧，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禿頭老是被壓榨了，他這嘴功勞不小。

接過里德弄好的文書，刷刷刷簽上荒漠雄獅（拿破崙名字的含義）的大名。

「好了，在坐諸位我們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讓我們為未來和友誼干一杯。親愛的瘸子，禿頭，啞巴，包打聽，吸血鬼，騎士和……小傑瑞。」

「乾杯！」「為未來！」「為友誼！」

酒杯放下，抬頭問到「愛德華，我要怎麼配合你們？」

「里昂，你提前給我你的訓練表，帶時間地點的那種。禿頭會準備一些易耗品和工事建材。騎士負責安排車馬給你們送來。跟來的還有我們在工廠搞到的不達標應該廢棄的大炮或者用壞了的舊炮。作訓的間隙我們會完成更換，由小傑瑞負責。」

「很聰明！只要主體，其他配件不難搞，這樣風險低很多。」

「我們只是走頭無路，不是蠢得要死。大膽！」瘸子瞥了我一眼。「彈藥和輕武器會銷給希望去新大陸的船。大物件我這裡聯繫了一些東方人。

按規矩我可以不告訴你這些的，不過為了展現誠意提前告訴你也無妨。」

他又瞟了一眼吸血鬼「你得小心你的那些生意。別把我們裹挾進去，血本無歸。」「我就是順道說一句，也沒說一定要讓他來吧。你是知道的，我們這些活兒都是外包。跟我，跟我們都沒啥關係。現在大膽是我們自己人，我也不可能坑他。」

我再三猶豫，還是問出了口：「大炮這個東西這麼多零件，馬賽能搞到嗎？」

「估計你也不會做這生意，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從里昂和格勒諾布爾搞齊這些東西的。」禿頭放下喝完土豆濃湯的碗「馬賽這裡可不產這些東西，香皂作坊都忙不過來。」

看來他們收破爛的生意還不小，也許我也可以收收。共和國新立，大家都心裡沒底，就只能都顧著自己，這倒是個發家致富的好時機。

「這個也叫外包？」

「先生，您的歸類和問題有些問題。」他不開口，原來是因為他選擇性啞巴，當然也有可能他明智的知道自己可以參與哪些。

「外包是指一方有需求，自身卻因為各種原因和考慮自己做不了，剛好另一方具備這個能力和水平，乃至有意願在對方的條件水平下達至這個需求。這種合作，才是外包。比如您的這種情況，比如雇傭兵等等。」

果然致富都在法律里。

「外包是有合同的固定約定。沒有約定責任義務的，頂天算互相幫助。您看，剛才您簽下的是一份和我們的外包協議，我們負責提供您需要的耗材。可沒有要求我們必須說明來路和替換下廢舊的處理方法。所以，即使有法官或律師詢問。您都可以答覆，這些並不是您必須的權利和義務。您本人不感興趣也不知情。」

好嘛，我是清白的！

「同樣的，如果有人和你推銷某某外包的事情或者生意事，您需要保持謹慎，最好找個我的同行或者我來評估評估，免得承擔不對等的風險。這是友情提示。」

「感謝里德你的友誼，你說得對，我才沒得閑工夫去一條條看那些條條框框。以後我會找你幫忙的，要不我們也簽個外包，嗯法律文件風險就外包給你了。」

「樂意之至！每月1路易或者按次3法郎，看您！」

確實是價格不便宜，但是避免跳坑也不錯。

「嗯，這樣吧！現在我需求還不高，先按次。也許不久的將來就需要按月了，我保證。」是的，我特別厭煩操弄這些文字遊戲。「也許，就這些天就會找到你。」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說出來。「我家裡可能會接觸，嗯~正在考慮是不是做些絲綢生意，是不是也可以考慮外包？」

「這個就需要看您的需求和情況了。要不回頭我們再聊，您看今天是不是不合適？」

「對對對！」小鬍子也附和到「我們回頭再談您另外的生意。今天接下來應該屬於我們的友誼。來，讓我們為命中注定的相遇乾杯！」

「敬命運！」

老油條，他也許是從我的發言中又看到了商機也不一定？他們這些掮客嗅覺可是特別靈敏。不過沒關係，這本來就是我拋出的誘餌，讓他們這些眼中只有利益的搖擺者去聯想。也許他們會覺得我有其他的產業，足以為現有的合作背書；甚至覺得用心的為我把現在的事情辦好，我會給他們更多的可能。

對於聰明人，我們要給他們自以為「聰明」的機會。至於到底會怎麼樣？交給時間和命運。

命運，是最好的託詞。

而一切，皆有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