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噩夢難醒：極端痛苦源於過分真實（二）
從未有過如此真實的夢境！
鯨魚對此渾然不知，竟然差點被眼前這一幕感動！
「算了，一場常規賽而已！」
鯨魚落寞地回絕了威斯布魯克再次上場的請求，往球場上擺了一群邊角料。
快船隊的泰倫盧也心領神會，心照不宣地撤下了主力陣容，雙手抱胸地接受了鯨魚的投降，嘬著小嘴品味著勝利的味道。
比賽結束。
130：106。
湖人隊慘敗！
鯨魚沒時間也沒心情品味失敗的感覺，他只想弄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會成為湖人隊的主教練！
他努力回想著，在出現在這裡之前，他究竟在哪裡，在幹什麼。
「我記得我在演播室直播，對，我正在罵杜蘭特背刺隊友，正在瘋狂擦邊，正在滔滔不絕地談論著聯盟的未來，後來，後來………」
他想不起來了！
大腦在某個過去的時間節點毫無記憶，一片空白！
彷彿在自己的直播室和斯台普斯球館之間，橫亘著一條無邊無際的大河，無法跨越，無法探索，兩個鯨魚分立兩邊，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彼此的身影，卻不能交談，不能接觸！
那段記憶是一片空白！
「啊！！！」
越想不起來，鯨魚越努力去回憶，越用力，越痛苦！
他發出痛苦地哀嚎，大腦彷彿就要在下一秒原地炸裂！
真實的疼痛感隨之席捲而來，彷彿銳利的長針，洞穿了整個大方腦袋！
眼前一黑，鯨魚暈倒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他出現在湖人隊的媒體會前！
「請問鯨魚先生，作為球隊的新任主教練，你是如何看待球隊的五連敗的？」
鯨魚確定那個披著黃色捲髮的女記者正是在朝他發出凌冽的質問，可是他卻怎麼也張不開嘴，乾巴巴看著那如狼似虎的記者！
鯨魚沒有回復，質問便如山洪決堤一般奔涌而來！
「鯨魚先生，請問你會如何挽救球隊的困局！」
「鯨魚先生，你是否想過辭職做回老本行，安安心心做一名主播！你是否覺得作為一名主教練，你很不稱職！」
「鯨魚，我覺得你還是專業黑杜蘭特比較合適，主教練這個職業不適合你，尤其是湖人的主教練，請你別來沾邊！」
「如果杜蘭特現在就在你的眼前，你是否會為你曾經的行為向他道歉，又或者你要誓死不屈，把你的大方腦袋獻給他的鐵拳！」
提問的人越來越多，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嘈雜，鯨魚只覺得心亂如麻，頭痛欲裂，眼前一黑，再次昏倒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鯨魚再次朦朦朧朧睜開眼睛。
這一次，睜開眼睛，卻看不見光明。鯨魚的眼前一片黑暗，彷彿置身黑洞。
漸漸的，黑暗越來越遠，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逐漸變成兩個橢圓的巨大黑洞，兩個橢圓也原來越遠，鯨魚逐漸看清了兩個黑色橢圓洞中間巍巍高聳的小山！
像一個耷拉乾癟的鼻樑和兩個無比巨大的鼻孔，陌生卻熟悉！
視野還在逐漸拉遠，鼻樑和鼻孔的形狀越來越像，鼻孔之下好像還有稀疏的鬍鬚！
突然，一雙又黑又大的眼睛出現在鼻樑狀小山的上空！
「啊！！」
鯨魚再次驚叫出聲。
這哪是像鼻樑，鼻孔，眼睛！這就是一張活生生的臉！
視野逐漸寬廣，
當他看到了這張臉的下巴額頭，他確定了覆蓋他整個視野的，就是一張人臉！
甚至不用看全臉，通過兩個巨大的鼻孔，鯨魚判斷出了這張臉的主人：
凱文杜蘭特！
「啊…………」
彷彿見鬼一般，鯨魚歇斯底里地嚎叫著，用盡全身力量不顧一切地掙扎著！
像農村殺豬時距離尖刀只有0.001公分的肥豬，鯨魚明知必死無疑，可還要無助地叫喊著！
高度緊張地鯨魚失去了一切運動的能力，在杜蘭特跟前成了待宰的羔羊。他無望地窺探著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毛髮稀疏卻凶神惡煞，氣質猥瑣卻殺氣騰騰！
他和他，彷彿有血海深仇！
鯨魚的全身開始無助地抽搐，他開始懺悔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他不該為了流量而毫無底線地挖苦他，他不該為了金錢而不顧一切地抹黑他，他不該為了虛榮而忘乎所以地貶低他！
可是，如果懺悔有用！
世界上就不會有死神！
如今，他手握鐮刀，開始收割世間的一切罪惡！
在這之前，他要審問一下他！
「所跪何人？」
鯨魚已經說不出話了！
杜蘭特也不管不顧，自行發問著！
「為何辱我？」
「良知何在？」
「我，以死神之名，將列出你的一切罪狀並將你收歸地獄，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為呈堂證供！第一條：誹謗。第二條：自私。第三條：貪慾！第四條：無知！第五條：狡黠………」
說著，杜蘭特模樣的死神緩緩向鯨魚伸出了左手，那散發著陣陣寒氣的修長枯槁的手指一點一點向他靠近！
死亡的感覺打著節拍，鯨魚隨著韻律忍不住地顫抖！
終於：他的尿液不爭氣地從褲襠下流了出來！
那是他唯一溫存的暖意！
……………
……………
「鯨魚，鯨魚，鯨魚！」
鯨魚再次睜開眼，眼前是憂心忡忡地黃力！
「鯨魚，你怎麼了，鯨魚，護士，護士…………」
顫抖著吸著涼氣，鯨魚的眼淚從眼角流到了耳際！渾身的流出的汗液抽幹了這個男人所有的精氣，鯨魚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久久才緩過氣來！
「我做了一個夢，很真實的夢！」
大約過了五分鐘，鯨魚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黃力焦急地說道：「沒事沒事，夢都是反的，醒了就沒事了！」
鯨魚卻聽不進一句安慰的話，杜蘭特死神一般的表情還回蕩在他的腦海，在記憶的每一個角落橫衝直撞，肆無忌憚的攻擊著他的每一個神經！
鯨魚神經兮兮地說了一句：
「死神會扮成你愧疚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著每一個來不及懺悔的靈魂！」
說完，他閉著眼把頭轉向了窗外！
大雪已經停了！
但他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