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網吧噩夢

已經到了十月底，天氣有些涼，今天又是陰天，天空陰沉沉的，好像是要下雨了，心情也沒有因為找到工作變好，像今天的天氣一樣沉重。面試草草結束，我總感覺這個公司有些不靠譜，但是合同已經簽了，而且我現在也急需一份工作，希望工作不會太複雜吧。

迷迷糊糊來到樓下，看著有些破舊的單元門，心情更加不好，這樣的老舊小區應該不是很好管理吧？好像沒多少住戶，都快中午了，也沒怎麼見到人。

「小夥子，小夥子！」

好像有人喊寧不言，寧不言循聲看了過去，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隔著窗戶沖著我喊。

「小夥子，能不能幫我撿個東西？」老人家雖然頭髮花白，但是慈眉善目，精神很好。

「啊？好，撿什麼東西？」寧不言走到窗戶邊。

「你看看窗戶下面有沒有一塊手絹，剛剛不小心掉下去了。」老人家指了指窗戶下面。

「哦，我找找。」窗戶外面是綠化，地上草都已經枯萎，四處散落著一些紙屑、塑料袋之類的垃圾，並沒有看到手絹。

「老人家，您是不是記錯了？這下面沒有手絹啊！」寧不言直起腰對老人家說道。

「怎麼會沒有呢？明明剛剛掉下去了，白色的手絹，上面綉著一對鴛鴦。你再仔細看看。」老人家說的肯定。

寧不言又在下面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白色的紙巾倒是很多，只是上面都是黃黃的，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東西。

「老人家，真的沒有，要不你出來自己看？」寧不言回到窗戶邊。

「那也許是被風吹走了吧，麻煩你了，小夥子。」

「沒事，沒事……」

「喂！你在那裡幹什麼？」一聲呼喊從遠處傳來，寧不言轉身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沖我跑了過來。

「我看你有一會兒了，你在這轉什麼？是不是想偷東西？」穿著制服的保安大叔大聲喝問我。

「沒有，沒有，我不是偷東西的，這家老人家讓我幫忙撿個東西……」寧不言趕忙解釋。

「胡說什麼？這家早沒人了，你就是想偷東西！」保安居然不信寧不言說的話。

「沒有啊！不信你問這位老人家。」寧不言轉身指向窗戶邊的老人家，然而老人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居然連窗戶都關上了，真是說不清了。

「哪有什麼老人家？趕緊走，再不走我喊人了！」保安顯得很是激動。

「別別別，我剛剛面試你們公司的崗位，明天就上班，以後咱們也是同事了。」寧不言覺得還是表明身份比較好。

「你？要來這裡上班？」保安大叔好像更加不相信了。

「是啊！我剛剛簽了合同，明天上班……」寧不言繼續說道。

「呸！這破公司都快發不出工資了，還招人？你也敢來這上班？」保安大叔顯得極為不忿。

「這公司這麼不靠譜嗎？」寧不言想跟保安大叔多了解一些，也好早點避坑。

「等你來了就知道了，沒什麼事情趕緊走吧，別在這棟樓亂轉，我還要巡查別的地方。」保安大叔說完也不等我說話就走了。

唉，這還真是個不靠譜的公司啊！寧不言的錢途真是一片黑暗。沒辦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快發不出工資，還沒到發不出的地步，還是可以先幹些天的。起碼做滿一個月，拿到工資再跑路，也不至於餓死在出租屋。時間還早，回去出租屋也是沒什麼事情做，

不如去網吧再看看招聘信息，這次絕不打遊戲了。

打遊戲的時候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天都已經黑了。寧不言也不想回去煮麵吃，索性在網吧叫了一份泡麵，一份泡麵五塊錢，真黑，呸，真香。邊吃泡麵邊看了一會招聘信息，還是沒有什麼合適的工作，寧不言心想我果然是個沒用的人啊！

我寧不言剛出校園，雄姿英發，理應是施展才能，展現自我的大好時候，實現我為國為民的偉大抱負，出任CEO，迎娶白富美，為何這些人都不能如同伯樂相馬，在茫茫人海中一眼看出我的與眾不同，果真如書中所寫，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吃飽喝足，還是早點回去睡覺的好，比較網費還是比較貴的，一塊錢一小時的網吧早已經被掩埋在過去。回到出租屋中，簡單洗漱就躺了下去，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睡得有些頭昏腦漲，不知道是不是受涼感冒了，寧不言感覺腦袋很沉，伸手想去摸手機，別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了。在床上摸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摸到手機，寧不言想要開燈，按了幾次燈也沒亮。這都什麼事，等我攢夠錢一定要換個好一點的房間。一個月工資三千五百塊錢，一天攢十塊錢，十天就是一千塊，一個月就是三十萬啊！

門外有些亮光，我覺得還是打開門，起碼光能透進來。跌跌撞撞地從床上走到門邊，寧不言正要開門，卻又聽到門外好像有人在說話。

「老太婆，錢在哪裡？」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沒有錢，沒有錢了。」一個上了年紀的女聲。

「怎麼可能沒有錢？你每個月的養老金呢？還有你賣廢品的錢呢？」這他媽什麼人啊？搶一個老人家的錢？寧不言要出去見義勇為！

然而我拉了拉門把手，門卻沒有開，這門怎麼還壞了？寧不言繼續用力，兩隻手齊上，卻還是拉不開這扇破門。

「真的沒有了，存摺也在你那，現在撿廢品的人多，媽媽腿腳不好，撿不了多少，都給你了……」這還是親兒子？就這麼對待他親媽？寧不言憤怒不已，伸腳去踹門，只把自己腳踢的生疼。

「你肯定還藏了錢，快說！錢在哪裡？」男人好像已經失去理智，還在逼問他的母親。

「兒啊！不要再賭了，媽媽真的沒有錢了，要不你等幾天，過幾天媽媽的養老金就發下來了，媽媽再去撿些廢品……」

「呸！你那點兒養老金夠幹什麼的？對了，房本在哪裡？把房子賣了就有錢了，把房子賣了就有錢了……」

「兒啊！不能賣房子啊！賣了房子你跟媽住哪裡啊！」老太太說得痛心。

「住哪裡不行，等我翻了本，再買回來就是，有了錢，我給你買更好的房子！」

「媽不要更好的房子，只求你不要再賭了，這房子是你爸爸留下的，怎麼也不能賣啊！」

「房子沒了還可以再買！你想看你兒子被人砍死嗎？」

「不會的，你帶媽去求求他們，給媽一些時間，媽媽以後肯定多多的去撿廢品，有錢了就還他們……」

「不要說廢話，指望你得什麼時候才能還上？老東西死的那麼早，除了這破房子，什麼都沒有留下，賣了拉倒！快說，房本在哪裡？！」

寧不言在門內聽的怒火攻心，這破門為什麼一直打不開，努力半天，除了手疼腳疼，還是沒能打開這扇漏風的門！寧不言蹲了下來，從門縫向外看去。我看到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半躺在地上，一個男人在四處翻找東西。這怎麼門外比我這屋裡更像一個家？地上鋪著地磚，傢具家電雖然有些舊，但都有。寧不言十分疑惑，繼續向外看去。

男人在電視櫃里，沙發下，茶几下找了幾遍，然後進了其他幾個房間繼續翻找，老太太一直背對著我坐在地上，也沒有起來，在低聲抽泣。過了一會兒，男人從一個房間出來，手裡居然還拿著菜刀。

「房本呢？你把房本藏哪裡了？」男人對著老太太舉起菜刀。

「兒啊！你不能這樣啊！我是你媽媽啊！」老太太看著男人手裡的刀，聲音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你既然是我媽，那就把房本給我！不然……不然我先砍死你！」男人好像在給自己鼓勁，還是下了決心。寧不言在門內急得焦頭爛額，門卻怎麼也打不開，他想看清男人的模樣，可是門縫位置有些低，只能看到男人胸口。

「兒啊！你答應我不再賭了，我就把房本給你，好不好？你答應媽不要再賭了……」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手裡拿著紙巾還是別的什麼在擦眼淚。

「好好好，你把房本給我，我答應你就是，快拿給我。來，我扶你起來。」男人將菜刀放在茶几上，去扶老人家，但是寧不言是不相信他說的話。

男人扶起老太太，老太太從牆上取下一個相框，從相框後面拿出一個紅彤彤的本子。

「原來藏在這死人相片後面，難怪我找不到。哈哈哈，這下翻本的本錢有了，快給我！」男人伸手就去搶老太太手中的房本。

「兒啊！你不是答應我不賭了嗎？」老太太將房本緊緊抱在懷裡。

「別說那些沒用的，快給我，給我！」男人伸手去搶，老人死不撒手。二人一個搶，一個護，老人家怎麼能搶過身強力壯的兒子？男人雙手一推一拉，將紅彤彤的房本搶到手裡，老人家被這一推，一個踉蹌，一下跌倒，後腦磕到了茶几的一角，身體慢慢地滑到地上。

男人從搶到房本的喜悅中掙脫而出，然後低頭看到躺在地上的老人。

「媽！媽你怎麼了？」男人蹲下去扶老人，這時我看到了男人的模樣，這不就是今天遇到的那個保安大叔嗎？不行，-我一定要報警，他還在小區里。

「媽，你別嚇我，別嚇我……」保安大叔用手試探了一下老人的鼻息，然後驚恐的向後挪了挪。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對了，我得趕緊走，不能呆在這，不能呆在這。」保安大叔掙扎著爬了起來，然後看到手上沾染這老人的血，從地上撿起一塊白布擦了擦，然後趕緊開門跑了出去。

白布掉在地上，我好像看到白布上綉著一對鴛鴦，不知道是寧不言看錯了，還是血在上面形成的圖案。寧不言心裡有些發憷，抬眼向老人看去，然後看到老人的臉，正是上午喊他撿手絹的那位老太太。

寧不言背後冷汗直流，驚恐地叫了出來。

「啊！」

「喂，你幹什麼？嚇我一跳。」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寧不言轉頭看了過去，一個脖子是掛著耳機的人不滿地看著他。寧不言定了定神，發現他還在網吧里，手裡的滑鼠握的很緊，好像想將滑鼠捏碎。

「我怎麼在這裡？」寧不言問想旁邊的人。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在睡覺，你自己怎麼來的你不知道嗎？」說完戴上耳機不再管寧不言。

「我睡著了？什麼時候？我不是已經回去了嗎？」寧不言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然後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發現剛過下午兩點半，還是面試這一天。

寧不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裡還是有些打顫，關閉了遊戲界面，打開一部喜劇電影，然後喊網管要了一桶泡麵，緩解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