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還是叫老頭順耳

看著徐貓慌忙離去的背影，老頭臉上再度露出一股神秘又帶著絲絲猥瑣的笑容。

「小子，這頓華萊士你是跑不掉的！」

回到家的徐貓，輕手輕腳鑽進自己的房間，在一番思想鬥爭之後，徐貓還是敲了敲父母的房門。

「是小貓回來了嗎？」房間內傳來高琴有些迷糊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睡著了被吵醒的狀態。

徐貓猶豫了幾秒鐘然後回答說：「媽，是我。」

很快的，高琴就把房間門打開了，看到兒子徐貓，高琴臉上頓時露出欣慰的笑容，在高琴心裡，最在乎的就是兒子，其次才是丈夫徐海。

原來的高琴不是這樣的想法，可自從五年前徐海出軌后，這個家表面上是和和氣氣，可實際上卻再也沒辦法回到當初，儘管因為徐海的痛哭下跪，高琴原諒了徐海，沒有選擇離婚，可她心中，始終都有著一根刺。

由於對丈夫的失望，才使得高琴把所有的心思全部寄托在兒子身上。

隨著兒子一天天長大，每當看到兒子那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就會讓高琴不自覺想起她捉姦那天的畫面，笑容過後，高琴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

只不過徐貓自己有著心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徐貓朝房間內看了眼，問了句：「爸他還沒回來嗎？」

「你爸說他今晚加夜班，估計等後半夜，沒什麼生意就回來。」

「哦。」

「怎麼著，今個兒一回來就問你爸，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高琴很了解兒子，知道兒子平時大部分事情都是找她這個當媽的，很少回家就找老爸，所以才有點疑惑。

其實徐貓剛才好不容易是鼓起勇氣，要找父親徐海好好談談出軌的事情，可當得知父親可能要後半夜才回家后，瞬間又改變了想法。

「沒什麼事，我就是隨口問問。」徐貓有點心虛地回了句。

高琴也沒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轉而說道：「你先回房間去看書，媽給你弄湯去。」

「媽，今晚就不用麻煩了，我有點困了，洗個澡就睡覺。」

「隨你。」高琴翻了個白眼。

徐貓嘴上說累，只是找了個借口而已，今晚他心裡裝著事，根本就沒任何心思喝湯。

洗澡的時候，徐貓把水開到最大，任憑水流沖刷著自己的臉龐，徐貓想通過這種方式刺激自己到麻木，然後徹底忘掉父親出軌這件事。

可是溫暖的水流，反而是讓徐貓的頭腦越發的清醒，食堂里趙旭那囂張可恨的臉龐，父親出軌時的那張臉，還有那個波浪捲髮的女人，三張臉來回的在徐貓腦海中穿梭不斷。

徐貓快瘋了。

「啊——」徐貓捂著自己的嘴巴，發出低沉的嘶吼。

接著他把溫水調成冷水，起初只是略微感覺到有些冰涼，可漸漸的，徐貓感覺到汗毛在微微戰慄，他是洗熱水澡長大的，冬天用熱水，夏天最熱的時候也要用溫水，因為母親從小就教育徐貓，洗熱水澡可以舒張毛孔，對身體有好處。

徐貓身子戰慄，可他依然咬牙堅持著，就這樣堅持了十分多鐘，朝著鏡子中看了看，徐貓臉色慘白，嘴唇發青，沒有一點血色。

愣了幾秒鐘后，徐貓才用毛巾把身上擦乾。

回到房間，徐貓就穿著一條四角褲，整個人呈大字狀躺在床上，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

本來，隨著籃球友誼賽的結束，徐貓在學校聲名大噪，也收穫了一批粉絲，

未來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可偏偏現實立馬就給徐貓一個這般沉重的打擊！

父親出軌的這個秘密，就猶如一塊千斤巨石，壓得徐貓完全喘不過氣來。

徐貓想著解決辦法，一直到後半夜，才算真正睡去。

第二天徐貓醒來得格外早，他先是在小區內跑了幾圈，累到有些喘氣，然後坐下休息了幾分鐘，才到陳記去吃早餐。

徐貓一般情況下，早餐都是在家裡吃的，不過今天實在是太早，徐貓懶得等母親做，便直接用手上剩餘的生活費，買了碗刀削麵。

平時吃起來很是美味的刀削麵，此刻也顯得有些味同嚼蠟，只吃了小半碗，徐貓就起身離去。

出了陳記，徐貓沿著街邊，朝學校走去。

結果在經過青文台公交車站的時候，徐貓又撞見了昨晚那個衣衫破爛的猥瑣老頭，老頭正躺在站台旁邊的大樹下。

周圍行人對老頭議論紛紛，老頭全然不顧，反而嘴裡還是哼哼唧唧地唱著小曲。

「這乞丐老頭，要討飯去天橋啊，跑到公交站這兒來噁心人做什麼。」

「就是，就是！」

對老頭不滿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徐貓站在不遠處，沒再往前走，他很好奇這老頭會不會挨揍，昨晚還說什麼一頓華萊士就能幫自己解決一個麻煩，真要這麼牛的話，至於混到這種睡大街的地步！

不管大家說什麼，老頭就是無動於衷，甚至臉上的表情還越發得意起來，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說，你們能把他怎麼樣。

終於，有個穿白色短袖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忍不住了，徑直走到老頭身邊，好言相勸說道：「老頭，你這一身臭味，趕緊換個地方躺著去，別在這影響大家！」

「老頭我愛躺在哪兒，就躺在哪兒。」

「你這老頭怎麼不講理了！」年輕人有點不悅起來。

「想我換個地兒可以，請我吃一頓華萊士。」

「我看你真是腦子有病！」年輕人忍不住罵了起來。

周圍的其他人也是和白短袖差不多的想法，都認為這老頭就是有病，往這兒一躺，就想白吃一頓華萊士，哪有這種好事。

一頓華萊士少說也得幾十塊錢。

好心打賞乞丐也不過一塊兩塊的。

這老頭倒好，開口就是幾十塊，還真是無恥至極。

「報警吧，讓金x來處理，這種老無賴，只有金x能治！」人群中有個大媽當即提出建議。

聽說要報警，老頭也不怕，嘴裡依然哼著小曲，而且聲音是更大了一些。

「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這下大家是都能聽清楚了。

感情這老頭是在哼唱好漢歌。

真是一個臭不要臉的老東西。

「不用報警，我倒想試試，他的脾氣到底有多硬。」一道冷冷的男人聲音響起，緊接著，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大步走到老頭跟前，伸手摘下自己的墨鏡，西裝男蹲下身，語氣冷漠說道：「老頭，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參北斗啊……」老頭直接無視西裝男，又唱了一句。

「你——」西裝男忍住暴怒的衝動，接著說：「你知道我誰不？」

「你誰啊？」老頭這下倒是配合地問了句。

西裝男滿意點點頭，臉上露出一股傲氣：「這一片，都是我大哥罩的。」

「你大哥？不認識。」老頭想了想，回答道。

「好你個老東西！我就跟你直說了，我大哥是跟趙公子混的，趙公子的名頭，你這老東西總聽過吧？」

趙公子這三個字，頓時是引起周圍一片嘩然。

青鸞集團董事長趙常的兒子趙旭誰不知道。

雖然身家龐大，可趙常為人卻比較低調，相反的是兒子趙旭，特別愛出風頭，給趙常沒少惹麻煩，每次都是趙常幫忙擦屁股，趙常也很無奈，因為妻子早年因病去世，導致兒子趙旭從小就缺乏管教，隨著慢慢長大，趙旭的性格也是越發桀驁不馴，喜歡在外面惹是生非。

可趙常就趙旭這麼一個兒子，趙常在妻子臨死前，也對妻子承諾過，一定不會讓他們的兒子發生任何意外，甚至不管兒子犯了什麼錯，趙常都會原諒兒子。

久而久之，趙旭連趙常這個完全掌控他經濟命脈的老子都不怕了。

一次次的闖禍，卻都能被趙常用手段擺平。

這也是得趙公子這個名頭在遙海市越來越響亮。

甚至導致有些毛頭小子，比畏懼趙常相比，更加畏懼趙旭！

西裝男說出趙公子的名頭，本以為會把老頭嚇得尿褲子，結果卻大大出乎西裝男的預料。

老頭臉上不但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反而是顯得有點疑惑：「趙公子？誰呀。」

「你這老東西，跟我在這裝糊塗是吧！」錯愕之後，西裝男惱羞成怒起來，直接一腳朝著老頭胸口踢去。

這沒輕重的一腳，真要是踢到老頭身上，恐怕得痛得老頭幾天下不來床。

饒是抱著看戲心態的徐貓，此時都忍不住有點揪心起來，不過他也不會跳出去多管閑事，畢竟這老頭跟他沒半毛錢關係，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說起來他還是被搭訕的一方。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老頭快速做出反應，只用單手就把西裝男的腿給擒住了，然後就那麼一帶，就把西裝男給扔出了三米多遠！

「我靠，這老頭真牛x！」白短袖忍不住叫出了聲，心中不住地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衝動，否則這會兒吃苦頭的就是他自己了。

西裝男被扔出三米遠，整個人腦子就好像是當機的狀態，他根本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自己就躺地上了。

這老頭莫不是什麼隱世高手吧？

想到這種可能后，西裝男連忙捂著屁股，一溜煙地跑開了。

只留給眾人一個倉皇逃竄的背影。

有了西裝男這個插曲，沒誰敢再對老頭有任何不爽，白短袖縮了縮脖子，故意站在離老頭很遠的位置。

徐貓在旁邊也看懵了，老頭剛才那動作，徐貓完全沒看清楚整個過程，只是看到老頭把西裝男給扔了出去，這麼大年紀，還有這種反應速度，這種力道，絕對不是一般人！

怪不得昨晚會說出那麼奇怪的話。

根據看小說的經驗，徐貓知道越是牛x的人物，往往都是有些特立獨行的。

眼前這個猥瑣的老頭，可能就是一個神秘高手！

想到這些，徐貓忙走上前去，主動找老頭搭話，此時徐貓的稱呼也變得有禮貌起來：「大爺，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家吧？」

老頭眯著眼，看了眼徐貓，然後又閉上了眼睛，貌似不想搭理徐貓。

徐貓有點尷尬，畢竟昨晚是他沒有搭理這老頭，匆匆走人，現在又這樣舔著臉來找老頭說話，被這樣無視，也是可以預見的。

不過徐貓沒就此放棄，接著說道：「大爺……」

「你叫誰大爺呢，我們很熟嗎？」

「這……」徐貓很是尷尬地撓了撓頭，不知道怎麼說下去。

「你還是叫我老頭，我聽著順耳點。」

「……」徐貓很是無語，這老頭果然是怪異十足，不過只要這老頭能幫自己，叫他什麼都無所謂，吸了口氣后，徐貓接著說：「老頭，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吧。」

這麼牛x的人物，必然不是什麼乞丐，老頭也肯定有住的房子，先搞清楚老頭家住在哪裡，然後再慢慢跟老頭搞好關係，最後讓老頭幫忙解決趙旭這個麻煩。

這就是徐貓的打算。

只是老頭眼睛轉了兩圈，然後說：「家？我沒有家，我還是那句話，請我吃一頓華萊士，我就幫你解決一個麻煩。」

靠，這老頭怎麼是油鹽不進啊。

就想著吃華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