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嘗試冥想，永世沉淪

木雲天很是激動，把冥想的事情拋到一邊。

開始研究這裡的一切，以及怎麼出去。

他上次以為是在做夢，只想著從噩夢中醒來，並沒有很仔細地研究。

結果意識清醒后，直接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棵樹。

現在再次回到這裡，自然讓他浮想聯翩。

半晌后，他有些失落。

這裡空間很小，除了這約一方體積的空間外，周圍似乎有無形的屏障，無法過去。

這一方空間，他一寸寸地進行了探索，什麼都沒有發現。

只有虛無空間，方寸之牢籠！

不過，他還是振奮了起來，開始回想上次是怎麼折騰出去的。

萬一出去后，回到現實世界了呢？

上次是莫名其妙地就出去了，結合這次他進來的狀態，真讓他發現了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似乎都是一種無想無念的時候。

思索半晌，他決定試一試。

在這裡進行冥想，嘗試進入那種狀態。

這一次或許因為心中的想法太多，一直無法收攏自己的念頭，始終沒有成功。

他不斷地平復思緒，一次次的嘗試進入冥想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成功！

他感覺有些奇怪，似乎進入了一種賢者模式，或者叫天人模式。

總之，有一種天人合一之感。

這種狀態的自己，處於一種存在與不存在之間，可以無思無念，化作虛無。

也可以感知自己內心的最深處。

甚至可以思考，進行問心，卻不摻雜任何的情緒。

此外，他有一種感應，就是可以隨時醒來。

這種醒來，一種只是精神上的，即醒來后，會再次出現在這個神秘之地。

冥冥中感覺，這神秘之地便是傳說之中的識海。

另一種則是包含身體，從身體到精神上的徹底蘇醒，直接退出神秘之地。

木雲天仔細地感知這種狀態，不知過了多久，才意識一動，選擇了徹底的蘇醒。

「果然，還是回歸到了樹身上。」

醒來后本體還是那棵沙漠里的樹，木雲天沒有太多的失落，只是對剛才的狀態有些戀戀不捨。

在剛剛那種天人模式下，他已經進行了感知和思索。

已經明悟了自己穿越成為樹，再也回不去的事實！

「那空間便是傳說中的識海了，意識的終極之處，也是神魂居住之地。」

「最後的狀態，應該就是一種深度冥想了吧。」

木雲天回味那種天人模式的感覺，令人有些沉醉，以及沉迷。

他感覺，現在若是能隨意進入冥想，便可以隨時進入識海。

甚至不需要進入那種深層次的冥想，只需要找到一個契入點。

又或者他的意識精神，足夠強大后，便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出識海。

「意識海已經找到了，看來冥想是可行的。」

「可是冥想什麼呢？」

「純粹的冥想，好像只是修身養性，修鍊的話，需要冥想一些神仙大佬，或者強大的道圖。」

「可我沒有道圖，要不先試試三清、菩薩這些大佬吧。」木雲天思索一番，有了主意。

說干就干，養成習慣！

木雲天再次進入到了深度冥想，這次他感知到，似乎有一扇門在吸引他。

於是他意念一動，像是直接跨過了一道門，便直接出現在了意識海里。

他沒有像第一次那樣驚醒，退出深度冥想，而是繼續保持著深度冥想狀態。

半天過後，木雲天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甚至有些蒙圈。

因為他意識思想里一片空白！

他認為所謂的『冥想』修鍊，應該是分為兩種情況。

一種是直接在深度冥想的時候，不斷想象。

另一種則是在意識海中，不斷地進行勾勒。

但無論是他進入冥想后，開始想象。

還是試圖在意識海里，直接進行勾勒。

都是空白一片！

他似乎忘記了那些大佬的長相，或者根本就沒有記住！

但只要退出冥想，或者不試圖進行勾勒，他就又恢復了。

至少也都能回憶個七七八八。

木雲天並不氣餒，開始仔細回想那些小說的描述，這次又有發現。

「果然，所有的穿越都是開掛，而沒開掛的估計都撲街了。」

他感覺那些兄弟真幸運，基本上都是開了超級掛。

比如說，自帶含有大佬道韻的畫像。

甚至是大佬親自把自己的精神烙印，打入他們的意識海里。

木雲天感覺，他們變相的被大佬收徒了。

那些東西就像是一個引子一般，讓人可以順利冥想。

而他的冥想，只是根據前世的記憶。

依據那些寺廟裡的塑像，或者網傳圖片。

像與不像且不說，最關鍵的是沒有道韻。

這也等於說是沒有鑰匙，沒有得到認可，打不開門。

此外，他也懷疑那些大佬是不是都是虛構，不是真實存在。

否則，不至於是空白一片。

「難道我身為樹，沒資格去冥想大佬嗎？」

「我的前世是人啊……」

「不是說有教無類嗎？」

木雲天鬱悶，不甘。

但很快，他又有了新方向。

收拾了一下心情，他開始思索起來。

「既然現在變成了一棵樹，那就冥想傳說中樹的祖宗，建木又或者世界樹。」

他記得前世《山海經》記載了四大神樹，分別是扶桑、建木、若木、尋木。

其中扶桑樹描述為：『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搖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葉如芥。有谷曰溫源谷。湯谷上有扶木，一曰方至，一曰方出，皆載於烏。』

建木描述則為：『有木，其狀如牛，引之有皮，若纓、黃蛇。其葉如羅，其實如欒，其木若蓲，其名曰建木。』

以及：『建木，百仞無枝，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實如麻，其葉如芒，大暤爰過，黃帝所為。』

其它兩種神木，他不記得怎麼描述的了。

好在，這兩種有實物參考。

那便是轟動世界，三星堆出土的上古青銅神樹。

其形象基本符合建木的描述，也有很多人認為是扶桑神樹。

他則更偏向於是建木神樹。

但不管是哪種樹，他都打算直接按照青銅神樹進行冥想！

說干就干，人生如願！

他再次收斂了全部心思，放空自己。

漸漸地，又進入了深度冥想狀態。

不帶任何情緒，他直接幻想青銅神樹的模樣。

『樹榦聳立於山巔，雲霧環繞，干直，上有三層樹枝，每層為三枝丫，樹枝的花果或上翹，或下垂。』

『上翹樹枝的花果與下垂樹椏上，都站立著一隻鳥——金烏，共有九隻。』

『樹的一側，有龍援樹而下，龍身呈辮索狀馬面頭，劍狀羽翅。』

青銅神樹的一個大概輪廓，一個樹榦，九個主枝，九隻金烏浮現了。

這次，他成功幻想了出來！

只一瞬間，青銅神樹圖像散發出無盡光華。

然而，在形成的瞬間，也直接崩潰了！

「轟」

似是一顆太陽，在他的識海中爆發，炸裂開來！

接著，源自精神和靈魂上的劇烈疼痛，使他直接退出了冥想狀態。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意識，像是被擊碎一般，崩裂！

又像是被烈焰灼傷，劇烈痛疼。

他的精神，直接受到重創！

意識直接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如大海里的小木船，在經歷著狂風暴雨。

隨時會船毀人亡，化為烏有！

又像是一簇火，散落在黑夜裡，在經歷狂風驟雨。

隨時會熄滅，崩散。

被黑暗吞噬！

木雲天本能地覺察到，這次若是抗不過去——

他將會陷入永恆的黑暗裡。

一切都不存在，一切都是虛妄！

那是一種真正的永寂！

世上將再無他的蹤影！

永世沉淪！

這個世界上，只有當你深陷困境，絕望的時候，你才會發現平凡的美好。

當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才會明白滿天神佛都是虛假，只有自己漂泊而行。

也只有絕境里，你才會拚命，才會努力。

雖然很多時候看起來似乎無濟於事，但只求心安！

黑暗化成鐵幕，無窮無盡的包圍著木雲天！

永恆的孤寂逐漸吞噬著他！

此刻，面板也呼喚不出來！

他一無所有了！

不甘無用！

吶喊無用！

沉淪，掙扎，不屈……

黑暗，光明，希望……

沒有人，也沒有神魔來拯救他！

他拚命地掙扎，拚命地反抗。

似乎拚命了，就會有奇迹發生。

他不知道已經掙扎反抗了多久，甚至都已經無法思索。

直到最後，掙扎與反抗，都似乎變成了無意識的本能。

「你是隨波逐流，還是逆流而上？」

「你是化為黑暗，還是追逐光明？」

「你是永世沉淪，還是昂首不屈？」

瀕臨消亡，似有未知意志在拷問。

又似乎是最終的幻覺，不甘的幻想。

……

時光流逝，並不以任何人的消亡而停滯。

春天來了，萬物復甦。

荒涼的戈壁，偶爾有一點綠色點綴其間。

一處無名綠洲中，蔥蔥鬱郁，繁花似錦。

對比周圍，一棵光禿禿的樹，顯得十分突兀。

它開始漸漸乾枯，不少以前受傷嚴重的枝條，已經枯死。

再持續下去，不出半年，甚至幾個月後到了夏季。

這棵樹，必定會徹底乾枯而死！

「轟」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陣陣雷聲隨之響起。

閃電劃破了天空的陰霾，也似乎劃破了未知神秘處的黑暗。

……

「何為沉淪？何為不屈？」

「我沉淪於生，不屈於死！」

「何為黑暗？何為光明？」

「黑暗未暗為生，光明無明則死！」

「何為隨波？何為逆流？」

「隨波即逝！逆行則亡！」

「我只願佇立岸上，看歲月輪迴往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