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峙
翌日,范桃花牽起自己的寶駒對著陳白露擺擺手便向清崖城奔去。
馬背上依然在回憶著陳白露昨晚說的那些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在她眼裡郭免之這一次在劫難逃。
郭免之作為一個多年的殺手,但是他最大的弊端就是還保存著作為普通人的純善,而這種純善和他多年在殺人中的血腥相碰撞,就是導致他的精神出現了兩個郭免之的原因。
既然他已經分成了兩個人,那麼就很好找出他的痕迹,要麼是極善要麼是極惡。
極善的郭免之誰也不了解,就像極惡的他一樣沒人知道最終會是什麼樣子,但是陳白露畢竟是郭免之的師傅,他對於郭免之內心深處的了解甚至更甚於他自己。
畢竟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的了解到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所有的對自己的認知只有來自於他人對自己的評價。
陳白露告訴范桃花,如果真的找不到他自己的蛛絲馬跡的情況下,那麼就試試去這兩個地方:平遠鎮和躍馬澗。
平遠鎮是陳白露和郭免之相遇的地方,在這個地方的生活是他生命中白色的部分,沒有血腥沒有刀劍,雖然不甚開心,但是那裡承載了他的純善。
躍馬澗則是陳白露帶著他教他殺人的地方,當然這裡也是他第一次殺人的地方,這個地方代表了他惡的開始,是他的生命從白色變成灰色的開始。
而現在的郭免之一定是迷茫的,畢竟從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所以如果他是純善的他,那麼他一定會去平遠鎮,如果是惡的,那麼他應該會去躍馬澗,去找找他自己的未來。
騎著馬的范桃花想著想著,眼神忽然也迷茫了。似乎自己從小開始就被灌輸了青楓邸的思想,自己從記事起就為了能成為火楓拚命的訓練。自己也從來沒有讓陳白露失望過,一直力壓著火楓一裂的所有人。
直到陳白露遇見了郭免之,一開始什麼都不會的他,進步神速,似乎天生就是為了殺手而生。
每次看到他輕而易舉的擊敗那些自己明顯有些吃力的對手,總覺得心驚膽顫的怕他要搶自己火楓的位子,但是每次卻又敗在自己手裡,現在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是自己太過天真了。
「駕!」
范桃花用力的揮著馬鞭,在晨曦中奮力趕路。
平遠鎮
這是屬於帝都的一個鎮子,因為在帝都旁邊所以雖然只是一個鎮子但是繁華程度卻堪比一座普通的城市。
郭免之此時就在這個鎮子上,一身破舊的棉衣蜷縮著身體坐在一個酒館的角落裡,頭髮亂糟糟的,臉上留著胡茬,不見昔日第一殺手的風姿,身邊放著一個長條包裹,雪明劍也被嚴嚴實實的包了起來,不見一絲華麗。
「不就是千把人嗎,幹嘛要把自己搞的這麼落魄的樣子,憑我們的身手到哪裡不能光鮮的活著。」
「可是他們都是為我而死,因為我的過錯,上千人丟了性命,都是無辜的人,即使是不懷好意的柯陣也罪不至死啊。」
「你怎麼變得如此迂腐,死就死了,這是他們的命!」
「他們的命是因為我丟了的!」
郭免之坐在角落裡,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大,而酒館中的其他人卻見怪不怪。
這幾日這個邋遢漢子都是如此,到酒館里點個二兩小酒一碟花生一碟熟牛肉,然後就在那裡喝酒,喝著喝著就開始自己跟自己吵起來。
「打賭多久會瘋起來?」
「再有一盞茶吧。
」
「不不不,我看啊馬上就要瘋起來了。」
旁邊一桌几人也是每日都來喝點小酒,看到郭免之聲音逐漸打起來,便嘻嘻哈哈的開始互相打起賭來。
而一邊的郭免之自己與自己吵的更凶了。
「不管他們是不是為你而死,我都受不了我這樣邋遢下去了!我要去找個美人幫我洗凈一下!」
「你竟然都沒有愧疚!」
「你是不是腦殘了!那天要不是我及時來接了身體,你早就被他們亂劍砍死了,現在你過河拆橋!」
郭免之自己跟自己吵的不可開交,眼睛瞪的宛若一隻惡鬼,抓起身邊的劍便衝出酒館直往鎮外飛奔而去。
衝到鎮外的林子里,郭免之便又開始狀若瘋癲的開始舞劍。
「不對不對,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嗎?」
「哼,不需要你提醒。」
郭免之忽然停了下來,手上一用力雪明劍外面的一層裹布便碎裂開來,手握雪明劍,向身前的一棵樹刺去。
「真警惕,這樣都能發現我。」
范桃花閃過郭免之的劍,冷笑著揮劍將雪明劍擋開。
郭免之停下來,眉頭緊皺,「就你自己嗎?你想找死?」
范桃花的臉色瞬間冰冷下來,妖媚的眼睛閃爍著噬人的光芒,「你就這麼自大我殺不了你?」
郭免之眉頭緊皺,「是我一定能殺了你!」
前幾日陳白露將范桃花的招式中每一個會被針對拆招的地方全都指出來,並且教了她應該怎麼去變招怎麼去打擊敵人的拆招后,跟她說,如此便能在郭免之的手下留有姓名。
范桃花滿腹怒氣卻沒有表現出來,她不相信自己會敗給郭免之,於是誰也沒有帶便孤身一人來到平遠鎮試圖尋找郭免之的蹤跡,結果剛到平遠鎮便看到郭免之一個人瘋瘋癲癲的跑到林子里,自己自然是悄悄跟了上去,而後就是被郭免之一劍逼出了藏身之處。
為了證明自己,一向無比冷靜的火楓也變得急躁、氣憤,竟然一個人都沒帶便來找郭免之。
而此時郭免之這句話更是刺激了范桃花,手中長劍率先刺向郭免之,而後左手緊握匕首奔向郭免之的腹部。
郭免之見范桃花凈直直的向自己攻擊過來,搖了搖頭,雪明劍將范桃花的攻勢一一化解,而後雪明劍向下一壓,范桃花此時卻沒有避開,直接用左手的匕首架住雪明劍,而她的右腳卻迅速踢起,奔向郭免之的大腿。
郭免之一時不察,大腿便被范桃花的鞋劃開了一個口子。
郭免之表情依舊嚴肅不已,「你去找過老頭子了?」
范桃花沒有言語,仍是不依不饒的展現著自己的攻勢,而郭免之此時也認真起來了,隨時注意著范桃花攻勢的變化。
而接下來范桃花卻沒有對郭免之造成什麼傷害,反而是她自己身上的傷痕卻開始慢慢從無到有。
范桃花羞憤不已,「郭免之,你果然一直在讓著我!為什麼你要把火楓的位子讓給我,我要的東西我要親手得到,而不是你的施捨!」
郭免之被范桃花羞憤的一劍逼退了,他沒有再貼上去,而是眉頭緊皺的看著范桃花。
「我當初的想法我現在一點都沒有了,而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想要得到什麼。」
而一邊的范桃花卻不會給他太多時間思考,深吸一口氣便輕步再次迎上郭免之。
但是打不過確實是打不過,即使是陳白露教了她一點東西,但僅僅一個晚上先不說融會貫通,怕是連出招都要猶豫一下。
很快范桃花便被郭免之逼退到一棵樹上。
「你捨得殺了這麼個美人?」
「哪有什麼美人不美人,她想要我的命!」
「命?命給她又如何,。」
「閉嘴!」
范桃花看著眼前一直自言自語的郭免之,心中更加確定他出了問題。
「火楓大人,對不住了!」
郭免之終還是決定把眼前的人殺掉,最起碼范桃花是五裂之首,若她真死了怕是青楓邸總會亂一段時間,對自己還是有好處的。
郭免之左手匕首向范桃花的脖子奔去。
「鏘」
不知什麼東西彈開了郭免之的匕首,清脆的聲音響起,郭免之則是看向一旁緩緩走出的人影。
「郭免之,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背叛組織、欲殺火楓,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