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天下第1雕」

第15章:「天下第1雕」

從庄老師那裡回來后,一連幾天,我們經常談論的主要話題就是她和她的茶了,她沒有給我們出任何主意,也沒有如何教導我們該怎樣做事,但是我們通過那一個溫暖的下午,明白了很多事。

是的,要做好一件事,就要心無旁騖,專心致志。成功的路沒有別的捷徑,最好的辦法就是精益求精,踏實做人,脫離浮華的塵世,與世無爭,細心地體會這世間的一切,並珍惜它。這樣,才能使自己簡單、快樂並且充滿激情。

實際上,這才是走向成功的捷徑。也是我們心裡喜歡的狀態,因為這樣一點也不累。

「工匠精神」這幾個字總會浮現在我們的心中,也會不時的說出口。

「咱們身邊有沒有手藝特別牛逼的人?」我問大家。

大家搖搖頭,一時想不起來。

「有一個人,好像和你說哩像。」老劉眨巴著眼睛,左右扭了扭頭,思考的樣子。

「誰?」

「就那個在群里說咱們不公平的那個,李wen。那人可牛逼。」

「咋牛逼?」我問到。

「那人誰都不尿,啥都能做,是寧夏第一個工藝美術大師。」

老劉介紹了李wen這個人。

李wen是西北軸承廠的工人,喜歡搗鼓琢磨各種機器,技術那是沒的說,因在廠里小有名氣,又長得人高馬大,得到了「廠花」的青睞,最終抱得美人歸。

李wen酷愛雕刻,整日里與各種石頭打交道,極少與外面接觸,家庭條件又一般,就自己製作各種機械和工具,每月的工資大都花在了這上面,整日在家裡面敲敲打打,雕刻各種材料,搞的到處都是粉塵,烏煙瘴氣。

這世界,有些事情是註定的,你再努力也不一定行,雖然他雕刻的東西都不錯,但身邊都是些窮工人,除了在大家面前顯擺顯擺,也沒什麼用途,只當是個愛好。

漂亮女人都喜歡乾淨整潔,結婚後,兩口子經常為此吵個不停。

工廠倒閉了,兩口子沒了工作,孩子又小,兩人只好出去打工。

工廠的職工,除了那些固定的工作,到社會上別的工作也干不好。

李wen因為擅長雕刻石頭,又有一手好字,所以開始有人請他去在石頭上刻字。媳婦因為人長得漂亮,就去酒店裡做了服務員。

酒店裡住的都是有錢人,相比李wen要有出息的多。

後來,媳婦跟一個帥氣的富二代走了。

一天,李wen從工地回來,看到那男人帶著一夥兒在幫著女人搬東西,李wen湊上前去,想看看咋回事,禮貌的給幾人遞煙,沒想到那些人不但沒有接,反而當著女人的面嘲諷起來。

「哈哈哈哈,你老公就是這貨?你看他這傻了吧唧的慫樣,還別說,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眾人看著衣衫襤褸、渾身泥土的李wen,再看著光鮮亮麗的女人,哄堂大笑起來。

「看你也是個爺們,你要為她好,就讓她跟了我,趕緊去辦離婚手續吧。」那男人一把摟過女人,對著李wen毫不客氣。

從那以後,李wen成了廠里的笑話。

為了生活,李wen背著2歲的兒子,風裡來雨里去,只要給錢,他都會去給別人做雕塑、刻字,腦袋上總有一級又一級的包工頭。

就這樣,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硬是靠自己的雙手、卑微的價格和精湛的手藝,獲得了無數大小包工頭的認可。

二十多年來,

在銀川的大小公園裡,在各種公共建築的大型雕塑上,包括閩寧鎮廣場的大型雕塑,博物館、圖書館里的石碑等,無不留下李wen的痕迹,只要有類似雕塑,石刻、銅雕之類的活兒,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李wen。

幾十年來,艱苦的生存環境,磨練出李wen精湛的手藝,對於硯雕、銅雕、木雕、玉雕、無一不精,尤其是他那出神入化的蛋雕,更是令人拍案叫絕。

聽到李wen這個情況,我讓老劉試著看能不能把他請來,交個朋友。

「我找他沒問題,它一定會來。」老劉拍著胸脯。

「為啥你能請來,別人請不來。」小魚問老劉。

「因為他在我糖畫面前牛不起來。」老劉得意的笑著說。

「一般的手藝人做哩東西,他都看不上,他就自己動手做給人家看,羞辱人家。有一天,他在我面前耍牛逼,說這糖畫太簡單了,我讓他試一下,他最後咋也畫不好,灰溜溜老實了。」老劉哈哈大笑起來。

聽老劉這麼說,葫蘆有些擔心,怕這種人本事太大,不好打交道。可我不這麼認為,我就是喜歡這種桀驁不馴靠本事吃飯的人,沒點真本事,他也不敢瞎牛逼啊,就讓老劉打電話請他來。

電話打通了,明顯人家不願意來,老劉就罵了起來。

下午,有個女孩兒進門來。

「魚兒,有客人來了。」老王沖小魚喊到。

小魚從閣樓上下來,走到女孩面前,熱情的接待:「您好,歡迎。您先隨便看看。」然後就給女孩兒介紹起她的衣服來。

「這些衣服都是定做的?」

「是的。您喜歡什麼款式?我這裡有圖冊。」小魚說著話,遞過去一本衣服的樣冊。這個樣冊是小魚自己畫的,大人小孩的都有。

「畫的真好。」女孩兒拿著樣冊,細細地看了起來。

這個女孩看起來很wen靜,像個學生。她那彎彎的眼睛眯縫著,薄薄的嘴唇很精巧,嘴角向上揚起,滿是笑意,清秀的身材亭亭玉立,手裡一把小花傘,顯得雅緻與可愛。

兩個女孩兒拿著畫冊低著頭,交流起來素描的心得,看得出這女孩兒也喜歡畫畫,應該是個藝術生。

這時候,王輝從外面走來,拿來一些自己家裡種的蔬菜。

「大喜來了。」王輝看到那女孩兒,放下手裡的蔬菜。

「哥。」扭頭看著王輝叫了一聲。

「你們認識?」小魚驚異的看著葫蘆和女孩。

「他是我哥。」女孩兒笑著說。「我哥讓我過來看看。」

「噢,我還以為你是來買衣服的。」魚兒咧著嘴笑著,拉起女孩兒的手,兩人又去縫紉機那裡擺弄起來。

女孩兒話不多,一直笑眯眯的,讓人覺得很親切,安靜的聽小魚介紹著。

以前聽王輝提起過,他有個徒弟,叫大喜,一直覺得這是個喜氣洋洋的男孩子,根本沒想到原來大喜是個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女孩兒。

小魚看起來很開心,和大喜黏在了一起,兩人一下子就成了好朋友,就像兩個人是認識很久的閨蜜。「大喜,你以後沒事也來玩吧,我不喜歡他們這些老男人。」小魚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老劉又去買「鞋拔子」燒餅和大蔥去了。老王湊到兩個女孩旁,搭著訕,讓小魚翻了一眼。葫蘆照常拿起他的葫蘆坐在那兒畫了起來。

這時候,門口進來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東看看,西摸摸。小魚遲疑著走過去:「歡迎您,請問您需要什麼?」

那男人上下打量著小魚,傲慢的說:「我什麼都不要。」

我們看著這個位不速之客,覺得這人挺凶的,都直盯著他,心想,這麼個糙漢子來這裡幹什麼?

正在這時,老劉回來了,手裡提了一大包吃的,一進門和那男人撞個照面。

「李wen。」老劉放下手裡的東西,「你不是不來嘛,咋偷偷哩跑過來,也不說一聲。」

我們愣住了,原來這糙漢竟然是這個大師!

眼前的李wen4-50歲模樣,五大三粗的樣子,身著一個跨欄背心,手裡拿著一件藍工裝,一條破舊的牛仔褲,頭髮蓬鬆著,兩隻鱷魚般的眼睛布滿了紅絲,隆起的大肚皮很是顯眼,滿臉橫肉,皮笑肉不笑的,不用化妝,特別像電影《小兵張嘎》裡面的胖翻譯。

我們趕緊請這位大神坐下,生怕哪裡怠慢了他,一邊解釋著剛才的不禮貌,一邊端水倒茶。

「哎呀,李老師能來我們這裡,真的萬分榮幸啊。」我拿出練就的本事,卑微的低頭掏出一支煙,「您請,李大師。」

「我不抽煙。」李wen一搖頭,坐下身,目中無人,來回打量著我們這幾個人。

「老劉說這兒有幾個手藝人,活兒不錯,還說有個丁總很有本事,我路過來看看。您就是丁總吧。」李wen伸出手:「幸會幸會。」

「都是朋友,哪裡來的什麼丁總啊。」我悻悻的笑著說。

「這位是小魚,這是老王,那個是葫蘆王輝,這個女孩兒。。。。。。。?」老劉介紹著。

「她是大喜,葫蘆的徒弟,我的好閨蜜。」小魚看李wen這樣子,有些不舒服。葫蘆這時也抬起頭,看了一眼李wen,又畫自己的葫蘆去了。

氣氛有些尷尬了。

我和老劉陪著李wen,老王在一邊玩手機,小魚和葫蘆各自做著手裡的活兒。大喜見狀,微笑著走過來,坐了下來。

「呀!你怎麼看起來像個壞人。」大喜指著李wen的鼻子,一隻手捂著嘴,哈哈的大笑起來。

「就是,看他就不像什麼好人,和老劉一樣。」小魚低著頭,一邊噠噠噠的踩著縫紉機,一邊嘟囔著。

老劉一瞪眼,「你們才是壞人哩。」

「我說你看起來像壞人,又沒說你是壞人,咋了。」小魚跑過來,照著老劉肩膀就是一捶。

「哎呀,疼,你這哪像個女孩子,簡直就個女土匪。」老劉站起來躲著小魚。

小魚聽老劉這麼說,拿著木尺就追著老劉打,兩人在桌子前繞著圈子,一個跑一個追。

老王在一邊幸災樂禍,起鬨到:「魚兒,打,打,打死這個壞人。」

大家看著他倆打鬧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李wen看到這,撓了撓頭不好意思低下頭:「以前也有人說我長得像胖翻譯。」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大喜看著他,像看小動物一樣,十分的開心。

「聽說你很厲害,能給我們說說你怎麼厲害嗎?也好讓我們長長見識哦。」小魚過來長腿一跨坐下,挑釁著。

「哪裡哪裡,我哪有那麼厲害啊,聽老劉凈瞎說。」李wen諂笑著,連忙擺著雙手,看著小魚和大喜,一下子變得無比溫柔起來。

「李wen,你把你做的東西讓大家看看嘛。」老劉用肩撞一下李wen,一旁慫恿著。

「真的沒有啥好看的啊,我那都是瞎胡鬧,掙幾個小錢兒,哪敢和你老劉比啊。」李wen側身對老劉說,「我可不敢在班門前弄斧。」

「哎吆,一個大男人還這麼扭扭捏捏的。不讓看拉倒,有啥了不起。」小魚撇撇嘴。

「就是嘛,大帥哥,就給我們看一看嘛。」大喜一副迷人的笑容,拉著長腔,和小魚一唱一和,弄得李wen下不來台,三下兩下就把李wen整服了。

我看著李wen,覺得這個人挺好玩的。

「你手機里不是有照片嘛。」老劉過來替李wen解圍。

「好好好,看看看,我真是服了你們了。」李wen又尷尬又無奈,拿出手機。

手機里有很多各種各樣的作品,大多數是硯雕作品,因為像素不高,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感覺都很不錯。當我們看到一組蛋雕時,引起來我們的注意,大喜認真的看著李wen的蛋雕作品,驚訝的說:「呀,這個蛋雕好好看。」

「我看看。」小魚拿過手機仔細端詳起來,臉上的傲氣漸漸的平靜了。然後又拿給我們看。

這麼複雜的蛋雕作品說實話我沒有見到過,和我們見過的完全不同。我們很驚訝,在這薄薄的蛋殼上怎麼能雕刻出這麼精巧、傳神、華麗的圖案,象牙雕我們都見過,但象牙結實,不像蛋殼那樣脆薄。

李wen在一旁一邊解釋著每一件作品的情況,一邊說:「實際的樣子比照片上強得多。」

「這些作品都在嗎?」我問李wen。

「大多數都賣了,我一般都是給別人定做的。不過家裡還有些正在做的。」李wen說。

「抽空請丁總指點指點,聽說您在這方面很有眼光。」李wen恭維著。

「好的,謝謝。」說實話,我是非常想親眼看到李wen這些精美的作品和他的工作室,對他有更多的了解。

李wen有事走了,我們談論著這個人和他的作品照片,大家都覺得這個人很好玩,他的作品看起來很不錯。

「這種人很好打交道,其實心裡也特別簡單。」大喜笑著說。

。。。。。。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王打電話問李wen在不在家,李wen給了我們他家的地址,我和老王一起來到了位於軸承廠大院的李wen家。

李wen睡眼朦矓的給我們開了門,看來又是干到很晚才睡覺。

李wen的兒子上大學去了,他一個人在家裡,起居工作一體化。

屋子裡很凌亂,李wen拿起一雙幹活兒用的白手套,撣了撣布滿灰塵的舊沙發,讓我們坐下來,老王猶豫著坐不坐,又四處看看有沒有更合適的地方。

「坐吧,坐吧。都是石粉,又不臟。」李wen笑著說。

我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入鄉隨俗嘛,老王也慢騰騰的用手再撥拉幾下灰塵,勉強坐了下來。

「你這房子,和垃圾場一樣。」老王嘲笑著李wen。

李wen「嘿嘿」的笑著,「沒辦法啊王老師,你看我這還是把機器按在陽台上,在陽台上幹活。」然後手指著小陽台,向我們炫耀起他製作的各種工具來。

說實話,他家的陽台也就巴掌點大,距離客廳的沙發也就一米遠。

這種老房子幾十年了,50多㎡的樣子,那時候分房子要按工齡,還要看級別,廳級幹部的住房標準也才75㎡,處級幹部63㎡,科級幹部56㎡,都是有嚴格標準的,不像現在,只要你能買得起,想住多大就住多大。

我們喝著茶,看著李wen拿過來尚未完工的玉雕和硯雕作品,老王把玩著小玉件,我仔細的研究起他的作品。

「你的蛋雕呢?」我問著李。

李wen走進屋,拿出幾個盒子,取出來大小不一的蛋雕。

蛋雕,是採用各種雕刻方法、技法、形式和模式在飛禽的蛋殼上鏤刻造型,加工而成的一種民間手工藝視覺藝術品。

蛋雕藝術,是一門神奇而特殊的藝術,它融雕刻與繪畫於一體,運用複雜多變的雕刻技法如陰刻、陽刻、線刻、浮雕、影刻、點刻、拼雕、套雕、襯雕、鏤空、鑲嵌等多種雕刻技法。

蛋殼工藝雕刻技術依其工具細分為刀刻、鑽刻和蝕刻三種雕刻方法,依其手段細分為線鏤、淺平浮雕、鏤空透雕、微雕、高深浮雕和色彩漸變浮雕六種雕刻技法,依其表現細分為陰刻和陽雕兩種雕刻形式,依其樣式細分為常雕、彩雕、內雕和套雕四種雕刻模式。

相比於石頭與木頭來說,蛋殼較為脆弱,所以其雕刻難度也更高,被稱為「世界上最脆弱的藝術」。

看著李wen的蛋雕作品,我不禁感慨萬千,沒想到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還是個工人出身,居然能雕出如此儀態萬方,精美絕倫的蛋雕作品來,這絕非一般人所能,它不僅需要手藝功夫紮實,還要有極高的繪畫藝術修養以及深厚的歷史wen化知識來做支撐。

我國最早有關蛋雕的記載可以追溯到2500年前的春秋戰國時期,當時成書的《管子·侈靡》中有記載「雕卵然後瀹之」,意為在生雞蛋上雕刻后煮著吃。南朝梁宗懍《荊楚歲時記》記載有:「鏤雞子……古之豪家食,稱畫卵。今代猶染藍茜雜色,仍相雕鏤,遞相餉遺,或置盤俎。」

基督教傳入歐洲之後,大約在中世紀時代,開始有人將蛋殼予以彩繪裝飾,取其具有〝新生〞,〝重生〞之意義,而使它成為復活節的裝飾品,此一習俗迄今仍流行於歐美各國深受基督教影響之地區。

由於wen化背景的不同,蛋雕藝術家在歐洲被視為真正的藝術大師。

李wen除了在各種禽蛋上雕刻之外,尤其喜歡並擅長在鴯鶓蛋上進行雕刻,鴯鶓是鴕鳥的一種。

李wen一邊介紹著他的蛋雕和各種禽蛋材質的區別與做法,一邊與國內其它著名的蛋雕藝術家之間做著比較和說明,露出很不服氣的表情。

「他們也就是有身份,名氣大而已,騙騙不懂行的還可以。有個世界手工理事會的女老闆,叫什麼凱瑟琳的,看到我的作品,就說了,放眼全世界都沒見過我這麼好的作品,還開玩笑送了我一個外號「天下第一雕」。」

說完,李wen張著大嘴得意的笑了。

「哇,好牛逼的外號,天下第一雕!」老王看著李wen,大聲的喊到。

「真的,我不哄你,騙你是小狗,當時一個大人物和她一起來寧夏,來到我的工作室參觀,他還給我寫了幾個字。」

怕我們不信,李wen跑到屋子裡拿出來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是張紙,赫然寫著這位大人物的親筆簽名。

按理說李wen從此以後應該功成名就,飛黃騰達才對,但看到他現在情況完全兩樣嘛。

看到他現在如此落魄,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都這麼牛逼了,咋還這麼窮?」老王插話到。

李wen苦瓜著臉,撓了撓頭,無奈的聊了起來。

原來,隨著名氣越來越大,又獲得了寧夏首批一級工藝美術大師的稱號后,街道上一看除了個大秀才,主動幫助他解決了一個大大的工作間,免費支持他安心進行藝術創作。這個工作室也是西夏區最早的工作室之一,經常有來參觀,就來到了他這裡。

後來,李wen這裡熱鬧了起來,各路神仙都來誇他,請他給大人物們做東西,有些人以幫他宣傳為名,為他的前途為名,把他的作品拿去后,就沒影了。

這些人有權有勢,李wen小老百姓一個,又不敢得罪,本身又是個窮光蛋,真的經不起這麼折騰,更重要是有人還讓他改名字,說他這個名字太土氣,影響發展,李wen說這是父母給的名字,死活不幹,就悄悄的收拾東西回家了。

從那以後,李wen只要聽到領導二字,跑的比兔子還快。

領導三番五次的來到他家裡,都找各種借口推脫了,所以在外面留下個「牛逼哄哄」的名聲,這下好了,李wen徹底臭了。

自此後,李wen在社會上也漸漸地消失了,又回到了生活原來的樣子,每天辛辛苦苦的雕刻、賺錢,一直到把兒子送進了大學。

後來有個朋友拿著他的作品申請了一個「非遺證」,就勸他也去申請一個「非遺證」,好在社會上發展,但他聽說辦一個「非遺證」需要兩萬塊錢做視頻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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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遺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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