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惡名
雲少知道馬鵬飛拉原公司入伙，決定自己單幹的時候，
罵了一句草，
豎子不足與謀。
至於原公司入股，在他看來，肯定是馬鵬飛向公司攤牌后，安撫公司的舉措（我繼續給你掙錢，咱們好聚好散）。
這也給他上了一課。
不要輕視任何人，小螞蟻也能反咬一口。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一個大凶妹子湊過來。
「沒事，生意上的小麻煩。」雲少很有耐心。
一旁的狐朋狗友起鬨道，「波波心疼雲少了，雲少需要「波波」安慰。」
一語雙關引得眾人大笑。
雲少也不生氣，看了下有點臉紅的波波，笑罵：「你們啊，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
年輕人聚會，無外乎酒精、女人……雲少組織的Party，至少沒出現違禁品。
算得上比較素的。
玩了一會，雲少叫了三個朋友到一邊喝茶，
波波在一旁伺候著倒水，
雲少講了一下事情緣由，「……投資一家直播公司。」
「直播確實很火，但競爭也很激烈，雲少，你打算從哪方面切入？」一個綽號「黑人」的傢伙問道。
雲少：「主播人選我已經找的差不多了，都是小眾但有特色的主播，潛力巨大，只要投入資源，不說成為頂級主播，出現一個一二梯隊的還是沒問題的。」
……
隨著兩千萬打到P市（縣級市）的公司賬戶上，桃源酒廠擴建項目拉開帷幕。
趙哲也終於放心了。
最近幾個月，P市風波不斷，營商環境受到很大影響。
他唯恐陳曉打了退堂鼓。
畢竟，牛皮已經吹出去了，一旦投資泡湯，影響的不只是一個人的前程。
等到兩千萬到賬，他親自催促銀行放出一千萬的貸款。
金元到位，諸神辟易。
轟轟烈烈的工程開始。
給尚志和彙報后，尚老闆立馬指示，加大力度宣傳，掃除此前動蕩的陰霾。
說什麼烏雲蔽天呢，
讓大家看看什麼叫風清氣正！
趙哲從老闆辦公室出來，給電視台打電話，傳達了一下老闆的指示，
要有針對性、創新性、有效性……多層次、廣覆蓋、全深入……
對方一口答應下來，
這段時間被兩個黑社會團伙的負面輿情折騰的夠嗆，
好不容易有了熱點，自然要集中火力進行掃射。
務必要讓所有人看到，P市的天是清朗的天……
掛了電話，趙哲按了按鬢角，緩解疲乏。
總算是柳暗花明了，
自從接手了招商引資的工作，亂七八糟的事一件接一件。
先是調停杜宏偉和陳曉的矛盾，
後來杜宏偉奇襲王龍，他還沒來得及看熱鬧，常婷婷反戈一擊……
似乎有一隻看不見的手，要把所有人攪和進去。
趙哲閑著沒事，復盤了整件事，試圖理出背後的邏輯，
卻猛然發現，陳曉或許是幕後黑手，
後來又聽說常婷婷傷好之後去了上海……
更加印證了他的懷疑。
然而，這些懷疑只能爛在肚子里。
夜深人靜的時候，感慨一聲：
年輕人真是血氣方剛，眼裡容不了半點沙子。
如果有可能，他不願意和這樣麻煩的人深交。
然而，
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
「王哥，聽說了嗎？」
「什麼？」
沈江陽低聲道：「現在外面都傳是我們把杜宏偉扳倒了。」
王剛抬起頭：「誰他媽害我們呢？」
沈江陽：「我打聽了一下，應該沒有人操作，純粹是傳言。」
「為什麼？」
沈江陽解釋：「之前杜宏偉不是想打我們的主意，後來收手了，但外人不知道啊，咱們酒廠有這個動機，也有這個實力弄他，傳言越傳越廣。」
王剛皺了皺眉，「這算什麼事。」
沈江陽：「我考慮過，傳言之所以傳開，是因為大家願意相信這樣的傳言。」
「為什麼？」
沈江陽解釋：「對於道上的人來說，不願意相信成名已久的杜宏偉被一個女人扳倒，這不符合常理，就像人們不願意相信一個劫匪叫張牧之。」
「瞎扯淡什麼，你想當導演啊。」
沈江陽訕訕一笑，「開個玩笑。」
王剛：「這麼說，就是大家寧願相信杜宏偉是經過慘烈鬥爭倒下的，不願意接受他被女人一刀捅死的。」
「是這個理。」
王剛：「杜宏偉要是知道有這麼多人為他不平，死而無憾。」
沈江陽：「他們也是感同身受，不願接受自己將來會是這樣的下場。」
王剛搖搖頭，黑社會都成社會渣滓了，還有人憧憬呢。
「別管這些了，咱們主要工作是把廠子搞好。」
沈江陽：「知道了，剛哥。」
王剛隨意提了一句，「有個熟人，你看看工廠上給安排點事，常建國，這是他的電話。」
「好嘞。」沈江陽沒有多問，
都是些土方工程，交給誰都是干。
……
接到王剛的電話，陳曉剛忙完大事，
「什麼？哦，我知道了，別去理會這些，不要承認，嗯，沒事。」
掛了電話，陳曉無語，
真是歪打正著，最後惡名輪到他身上。
常婷婷漱完口出來，「怎麼了？」
陳曉說了一下緣由，
常婷婷有點擔心，「會不會影響那邊的生意？」
陳曉搖頭，「沒事。」
「怪我太……」
「說什麼呢。」陳曉把她抱在腿上，
對於這個為自己擋過槍子的女人，自有一番寵愛，
「有惡名也好，起碼能震懾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常婷婷知道對方是安慰他。
有了一把手的支持，整個工程一路綠燈，不需要惡名加持。
陳曉手指從裙擺中穿過，隱隱約約感受到花紋，「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
「一會我檢查檢查。」
「嘻嘻。」
……
溫存一會，陳曉說道：「P市那邊沒事了，等過一段時間你可以光明正大回去。」
常婷婷：「不行，我回去豈不是坐實了這件事……不用擔心我，到時候讓我爸媽來這邊過年就行。」
陳曉笑了下：「知道了又怎樣，只要我們公司發展起來，他們巴結我們，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觸霉頭。」
常婷婷蹭了蹭他的臉，「嗯嗯，聽你的。」
陳曉：「要對我有信心，用不了幾年，公司就是他們仰望的龐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