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姑射山下

拉煤的車隊，跨過汾河，過了幾個村莊，行至將近30里，來到西山腳下一個叫『姑射村』的村莊停下，悶頭帶著成武和冬兒來到村口一戶人家，這戶人家依山而建，屋子就是在山腳跟掏了一個洞，窯洞前面圍了一個小院，這種窯洞，冬暖夏涼，解放前打仗時還可以防空，非常安全便捷。

賈冬兒、成武隨著悶頭和其他幾個拉煤的車起來到小院外，悶頭站在籬笆門外向里吆喝，「叔，在不在家，我們來討口水喝！」只見一個裹腳的老婆子從土窯洞里走了出來，「這是悶娃子來了么？娃子，你進來吧。來了還見外，讓老婆子請你不成！」說著，悶頭帶著人進了小院，「大娘，不好意思啊，又叨擾了！」老婆子道，「你看你，再見外，你就別進來了。說什麼呢，雖然不能給你們做一口吃的，但歇歇腳，大娘還是能辦到的！」成武和冬兒隨著幾個車夫進了窯洞，窯洞裡面雖然沒有外面亮堂，但要比外面暖和許多，「缸里有水，你們自己舀到盆里洗洗，我給你們燒點熱水！」老太看了看兩個孩子，「悶娃，這次把孩子帶來了！你瞧你，這麼冷的天帶孩子遭這份罪幹什麼？」悶頭笑道，「讓他出來見見世面，不向外行走，不知道活著不易，這孩子，不愛學習，欠教育！」拉煤的車夫裡面有一個村裡的老頭兒，「悶娃，你這可說錯了，孩子靈不靈要看有沒有那遺傳的種，古話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這事兒，還怨不得孩子。」老頭兒留個八字鬍，也像許多村裡的老漢一樣腰間撇一個煙槍，「李叔，看你，截人不揭短！我這還沒咋呢，你這到護著成武這小子，你是不是想讓他給你家倒插門啊！我可知道你有六個孫女，一個比一個生的水靈！」老頭兒看玩笑道，「成武咋樣，去我家咋樣，看你爸嫌棄你那樣，去我家，爺絕對把你當成一塊寶！」李成武害臊道，「我才不倒插門裡，我爺說生的帶瓣兒，就要頂門兒，頂天立地做個男子漢！」成武這麼一說，把一群人逗得樂呵，賈冬兒和屋裡一旁的丫頭聽著更是臉紅，老太給暖壺裡灌著熱水道，「呵呵！這娃子說話，也不害臊，你瞧，悶娃，就這一點，孩子比你強啊！」

幾個大人閑聊著，賈冬兒、成武和這戶人家幾個孩子在一起，這一家有一個女兒，看上去也有十幾歲，還有兩個弟弟妹妹，成武好像認識，「春早兒，這是賈冬兒我妹妹！」女娃子個頭兒比李菊花矮一點，消瘦一點，由於營養不良臉有些黃，「冬兒，你就叫我春早姐吧，你是成武妹妹，就是我妹妹！」冬兒對著春早點頭認識道，「春早姐！」春早兒又給她介紹了自己的八歲的弟弟初春，七歲的二妹春泥兒，最小弟弟也有五歲春生。成武問春早，「我怎麼不見姨娘，還有姨夫啊！」春早道，「他們跟著爺爺打獵去了！」成武也不知道從哪兒藏的地瓜拿了出來，「給你！」春早兒「成武哥，我們不要，你還是在路上吃吧！」一旁的初春叫道，「成武哥，春早不要，我要！」成武高興地遞了過去，春早兒瞪了弟弟一眼，「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啊，那是成武哥這一路的口糧，你吃了，成武哥不是要挨餓！」接上兩個地瓜的初春，尷尬的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成武哥，那你還是拿回去吧！」李成武像個小大人一樣，「沒事兒，哥還有！你放心，我餓不著！是吧，冬兒！」冬兒知道成武身上也就兩個地瓜，但她又不忍心拆穿，「嗯，你們吃吧，我們身上還有！」初春對著春早兒調皮道，「這可是成武哥說不要！」說完，就帶著兩個弟弟妹妹跑了出去，估計他只擔心姐姐強拉著他反悔還給成武，所以早一步躲掉為妙。

賈冬兒給成武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湊近，賈冬兒提議，反正現在大伙兒在這歇腳，我們還不如帶土豆出去轉轉，說不準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成武身上已經沒有口糧，當然同意了冬兒的提議，「春早兒，走，哥帶你捕獵去！」春早哪相信成武說的，「哥，你以為在山上捕獵那麼簡單，我爺帶我爸和我媽每天都出去，並不見得每次回來都有收成！」成武笑了笑，「那可說不準哦！你相不相信哥，相信哥就給哥走，讓你看看我們是怎麼捕獵的！」說著，成武帶著冬兒和春早，三個孩子同大人們說了一聲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