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第九章

孟芫羞答答的紅了紅臉，下意識低下頭，扭扭捏捏道：「還行。」

話剛禿嚕出嘴，才反應過來什麼，猛地扭過頭回看，直接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四目相對，因挨得太近，孟芫甚至能看到男人濃黑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樣。

男人看著她沒忍住，直接笑出聲，臉上神色調侃中帶著幾分惡作劇，他直起身，上下打量著她，然後「嘖」了一聲。

這一聲「嘖」得非常微妙，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彷彿包含了千言萬語。

「......」

孟芫心下惱怒，氣得隱晦瞪了他一眼，甩過頭不搭理人了。

頭上珠釵墜子又砸在了他臉上，不疼，擦過他下巴的位置，帶起一陣酥麻，轉瞬即逝。

這種感覺讓司灼很不舒服，但他又說不出哪裡不舒服，他皺了皺眉，臉色突然一沉，伸手一把拽掉她的髮釵，聲音冰冷道：「下次碰到我臉，你這頭髮也沒必要存在了。」

他的動作很快，不等孟芫反應就已經拿掉了髮釵，髮釵一沒，孟芫的頭髮就像沒了束縛，全都散落下來，珠釵掉了一地。

孟芫只感覺頭上一輕，反應過來后，猛地扭過頭看他，氣得咬牙切齒，「這是我花了一早上才弄好的。」

周圍人太多，她也不敢說的太大聲，只能壓低聲音跟他叫囂著，齜牙咧嘴，眼裡火光四濺。

她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傢伙的脾氣就跟六月的天似的，一會兒一個樣，他知不知道古代的頭髮有多難扎？她為了把頭髮梳得像模像樣，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弄。

他居然不分青紅皂白拿她頭髮出氣。

簡直有病！

一頭青絲柔順垂落於身側，襯得那張臉小巧精緻，漂亮的桃花眼裡燃著兩簇小火苗，那火苗比她身上蝦子紅的衣服還要鮮亮，彷彿能化作火焰燃燒一切。

司灼對上她的眼睛，微微一愣，手中還拿著她的珠釵。

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前面容少卿和寧蓁的注意，扭過頭詢問，「怎麼了？」

孟芫冷著臉丟下兩個字，「沒事。」

從儲物袋裡拿出一條白色絲帶，隨意將頭髮一綁，然後彎腰將地上的珠釵撿起來。

一點都看不出像是沒事的樣子。

孟芫彎腰的功夫，容少卿和寧蓁看向司灼，眼裡帶著詢問。

司灼神色略有些不自然，他收起手中的珠釵，故作冷淡的將臉移向別處。

容少卿和寧蓁以為兩人又吵架了，也不好說什麼。

這兩人當初一見面就互相不對付，原以為過了這麼久會好一點，沒想到還是如此。

只能說有些人真的天生合不來。

很快就輪到了孟芫他們，容少卿站在最前面，對收費的修士道：「四個人，去洛水城。」

收費的修士頭也不抬，拿出四塊巴掌大的玉牌，用手上的靈筆快速寫了幾個字。

「總共八百四十塊下品靈石，是分開付還是一起付？」

「一起。」

容少卿拿出儲物袋，桌子旁邊放置著一個木頭盒子，約莫一個茶壺大小，容少卿將儲物袋裡的八百多塊靈石倒進去，盒子沒有任何變化，這應該也是一個儲物的法寶。

等容少卿交完靈石，收費修士便將手中的玉牌遞給他，「去四號傳送陣排隊。」

「多謝。」

容少卿客氣點頭，將手中的玉牌分給孟芫他們。

孟芫接過，手中的玉牌觸感溫潤，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做的，忍不住低頭多看了兩眼。

也就是這會兒功夫，容少卿和寧蓁已經走遠了，孟芫看到，趕緊跟了上去。

因為手中拿了玉牌，他們進入結界時便不受影響了，穿過結界時，透明的結界微微泛起波動，有點像涼風吹過湖面泛起的波紋，等他們進去后，又恢復原樣。

孟芫覺得還挺好玩的。

容少卿領著他們去了四號傳送陣，前面已經有二十幾人在等著了。

孟芫伸長脖子去看前面，只見十五個人為一組，站進傳送陣里后，外面的工作人員會在陣外的凹槽處放滿靈石，然後又在旁邊黑白八卦方位陣上，將中間的金色勺子調到前往的地點。

那勺子看著不大，但似乎需要用點力氣，只見那鍊氣期的男修，憋紅了臉才將勺子挪到南邊一個方位。

金勺一定，傳送陣便光柱衝天，轉瞬之間那些站在陣中的人便消失不見了。

而金勺又快速恢復原位，指向正北。

等了一會兒，鍊氣期的修士嘴裡報出一個地名，「無涯城——」

排在孟芫他們前面的人自覺上前，人數不夠，後面還有幾個人走上去，同樣也是十五個人。

孟芫在心裡默默數著，這個過程大約需要十分鐘。

十分鐘后，輪到了孟芫他們了，「洛水城——」

孟芫隨著容少卿寧蓁往前走，在進入傳送陣前，將手中的玉牌遞給工作人員。

年輕男修接過，點點頭。

孟芫走進陣中，寧蓁他們先進來，她反而要站到他們前面，她身後是司灼，進來前他目光輕輕掠過孟芫。

孟芫冷臉不看他，司灼彷彿沒事人一樣，平靜移開視線。

這趟依舊是十五個人，傳送陣啟動的時候，孟芫就感覺眼前白光一閃，什麼都看不見了，然後就是隨之而來的失重，這種失重還伴隨著極為迅猛的速度，孟芫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跟著飄了起來。

傳送陣很快，從明月城到妖界，如果做飛行船或者是租靈獸車的話，最少也要半年的時間，但傳送陣只需要兩個多月。

這兩個多月，一共轉了三趟，最後在伏霞城落腳。

伏霞城分位大伏霞城和小伏霞城，幾千年前其實是一座城，後來人族和妖族交惡，人族將妖族打得退守妖界不敢出來，還設下先天陣法禁制。

而人族與妖族的禁制就在伏霞城，使得這座城一分為二。

如今幾千年過去了，人族和妖族雖然依舊關係惡劣，但暗中已經漸漸互通商市了，市面上很多高階靈草都是來自妖界，而妖界也有人族的東西。

最明顯的就是幾人到達大伏霞城時，看到好些妖族的身影，有化形不完整的半妖，有面容妖嬈的妖修。

妖修和人修的區別很明顯，他們雖然化作人形，但眼睛顏色卻沒辦法掩藏，紅眸綠眸金眸……身上的衣服大多是他們的皮毛幻化的，有的穿著毛茸茸，有的直接裹著蛇皮，露胳膊露腿……

而人修，大多穿著好幾層。

大伏霞城也與之前看過的城池不同，這裡建築風格古樸而粗獷，有的柱子直接是用一根巨大的木頭，上面都沒怎麼修理，還有鳥兒被啄的洞。

地上鋪著的石頭大小不一，甚至有的房子也是石頭搭的。

這裡也不像其他大城那樣有士兵巡邏、城內法規嚴謹，而是人來人往，攤販隨處可見，走在街道上，孟芫還看到一個邋裡邋遢的中年男修打著哈欠隨意往地上一坐，然後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塊破破爛爛的布，往上面一點點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賣東西啰，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看看啊……都是好東西……」

容少卿和寧蓁商量一番，決定先去找個客棧休息一晚上，打聽一些妖界的情況，明天再去小伏霞城。

孟芫和司灼都沒有意見，孟芫臉色有些發白，連續乘坐兩個多月的傳送陣，她感覺整個人都虛脫了。

吃了一顆復元丹都沒感覺好多少，人焉焉的跟在後面。

最後四人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棧，客棧名字都沒有，兩根大木頭柱子頂在門前，一左一右，這客棧風格也很獨特，底下一樓是石頭搭的，二樓三樓用的是木材。

客棧很大，一進門，就看到客廳里擺放著很多矮桌矮凳，桌子幾乎都是石頭做的，凳子則是木樁子。

見有客人來了，一個貓族半妖少年笑眯眯跑過來，「客人需要什麼？」

他們四個一進門，立馬吸引了不少人注意，沒辦法，光身上穿著氣質就明明白白表明是新來的，與大伏霞城處處都格格不入。

容少卿對小二笑笑，「麻煩給我們安排四個房間和一桌飯菜。」

「好的，請跟我來。」

貓族半妖少年轉身領著他們去了櫃檯，櫃檯里站著一個半張臉毀容的中年女修，那女修面容冷漠，一邊臉五官秀麗，一邊臉像是被什麼吃了一半，眼睛臉頰都沒了，成了凹下去的一大塊黑疤。

很是可怕。

貓族半妖少年對女人笑道：「老闆娘，他們要四個房間和一桌飯菜。」

被叫老闆娘的女修頭也不抬，手在算盤噼里啪啦打的響，然後用沙啞粗糲的聲音道：「只有兩間上房和兩間中房，需要的話，一共七十塊下品靈石。」

容少卿微微一愣，大概是沒想到這邊住宿這麼貴，哪怕是明月城洛水城那樣的大城客棧，一晚上幾人加起來也不過十幾顆靈珠。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面色不變，「好。」

面對老闆娘的面貌，四人都沒表現出異樣，哪怕是孟芫，也更多是將視線落在半妖少年身上，看著他腦袋上的兩隻毛茸茸的小耳朵，手莫名有些癢。

容少卿付了錢，拿到房門牌，他將兩間上房門牌給了孟芫和寧蓁，自己和司灼住樓下中房。

領著他們的少年叫綿竹，是九尾貓一族，他父母都是從妖界偷渡過來的半妖，而他則是一出生就在大伏霞城。

像他父母這樣偷渡過來的妖族有不少，他們也不敢離開大伏霞城，外面很多人修對他們妖族不喜，外面的日子不好過，但妖界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尤其是對他們這種低階小妖來說。

「在這裡我們至少能過上安穩的日子，老闆娘人很好，每個月都會給我們發十塊靈石，不用東躲西藏的，也不用擔心哪天巢穴被大妖霸佔了，你們要是去妖界的話得小心一點，這幾年妖界不是很平靜，已經有好幾個修士在妖界失蹤了。」

容少卿讓綿竹將飯菜放到他房裡，孟芫和寧蓁還是築基期，需要補充食物。

幾人去了容少卿屋子裡。

容少卿見綿竹在客棧里跑腿，想著消息靈通，便從儲物袋裡拿出兩顆靈石給他，笑著問，「我們此趟去妖界是為尋九彩天凰草，不知你可聽說過此草？」

綿竹一看見靈石，眼睛都亮了，但聽到這問，臉上糾結的搖了搖頭，「這個，我對那些靈草還真不太清楚。」

面對容少卿手上的靈石想拿又不敢拿，似乎想到了什麼，忙補充一句，「不過，你們可以去花靈城看看，花靈城城主的真身是紫雷靈芝王，在妖植一族中血脈很高，妖界很多妖植都去花靈城居住，尋求她的庇佑，你們可以過去打聽打聽。」

孟芫聽到花靈城城主，心思一動，她記得原著中這個花靈城城主也是有篇幅的，好像還看上了容少卿，想要他留下來當她的情人，讓女主角寧蓁氣得不行。

現在的寧蓁還一無所覺，嘴裡喃喃自語，「花靈城......要不我們先去花靈城看看吧？」

容少卿笑笑，沒有一口應下，而是將手中的靈石交給了小二，「先上菜吧。」

比起上輩子從未出過宗門不懂人情世故的寧蓁，容少卿明顯老練很多，至少不會聽什麼信什麼。

寧蓁了解容少卿的性子，便不再說什麼了。

很快，綿竹就上來一桌子的飯菜，都是經過處理的靈獸肉，不過處理的比較粗糙，彷彿就是用火燜熟了，跟前些天在別的客棧吃的差別有點大。

容少卿和寧蓁動了兩筷子就放下了，只有孟芫不挑嘴，她以前很少吃肉，雖然這肉沒處理好，但因為靈獸肉質鮮嫩，蘊含靈力，哪怕隨便一煮味道都不差。

司灼一口沒動，手中拿著酒杯把玩，眼睛瞄到吃得臉頰鼓鼓的孟芫，扯了扯嘴角，輕諷一聲。

起身先走了。

司灼一走，孟芫也有些坐不住了，容少卿和寧蓁都看著她吃，再厚的臉皮也有些掛不住。

好在她也吃的差不多了，將碗里的飯菜快速扒完，端起靈茶喝了兩口，然後從儲物袋裡拿出帕子擦擦嘴，「我吃飽了，你們先聊。」

說完也站起身離開。

容少卿在身後囑咐一句，「出門在外小心一點，晚上將門關好，設下陣法......」

孟芫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一出門，恰好看到斜對面靠在門框上與綿竹說話的司灼，男人雙手環胸，臉上神色淡淡，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抬眼看了過來。

綿竹背對著孟芫這個方向，嘴裡還在說著話，「......花靈城在妖界東邊，至於蛇城，恰好相反，位於妖界西邊，妖界也有傳送陣，但不多，從花靈城到蛇城，最快也要一年半載......」

孟芫面無表情的收回視線，轉過身朝樓梯走去。

看著她漠然的背影，司灼臉上神色唰的冷了下來。

綿竹害怕，以為自己哪裡說的不好，小心翼翼問了一句，「大人？」

妖族有特殊的氣息，他們能分辨出誰是人修誰是妖修，對於司灼，綿竹見到第一眼就聞到這位大人身上強大的妖族氣息。

司灼斂下心神，冷淡道：「繼續。」

「呃......是，去往蛇城的話，可以從小伏霞城到白虎城，然後......」

在大伏霞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幾人便出發了。

從大伏霞城到小伏霞城是不用傳送陣的，兩城之間有先天級陣法禁制，傳送陣送不過去，只能走黑路子。

所謂的黑路子也不黑，至少在大伏霞城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很多妖族人族就是通過黑路子偷渡的。

容少卿花了一顆四階丹藥從綿竹口中問了出來，兩界有個引路人叫黑老大。

這位黑老大是個樹妖，實力不強，但運氣好，聽綿竹說，這傢伙本體恰好生長在兩界禁制中，通過吸收先天陣法上的豐厚靈力得以化成人形，大概先天陣法對他身上的氣息熟悉，倒也沒有滅殺他，化成人形后依舊任由其生長。

如今這位黑老大，在自己的一條根系中開了一個洞，做起了帶人偷渡的買賣。

看在一顆四階靈丹的面子上，綿竹親自帶著他們去找黑老大。

靈丹對妖族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在大伏霞城，光一顆三階的靈丹就能賣出天價。

綿竹帶著幾人從客棧後門抄近路走，客棧後面是一段空無一人的巷子，穿過巷子是南街。

南街是住房，街上店鋪不多，所以走在路上沒看到什麼人。而且住在這邊的都是比較窮的人或妖，越往前走屋子越破，建築高低不平、雜亂無章，能看出跟西街那邊的差距。

綿竹跟他們解釋，「從妖界偷渡過來的妖修大多數就住在這裡，我父母當初也是住在這裡，妖界沒有靈石，他們來的時候身上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這邊的屋子，也都是我們妖族學著你們人族搭的。」

妖族修鍊就是純粹的修鍊，自己在靈力多的地方挖個洞，有些講究的妖修可能會把那個洞裝飾一下，但絕不會像人修這麼麻煩，尤其人修買什麼都要靈石，妖族都是直接搶的。

「不過聽說這些年妖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妖界也流通什麼妖晶，是一種藍色的珠子，你們要是去了妖界，最好在小伏霞城換些妖晶。」

他父母離開妖界已經幾百年了，這些都是聽別的妖說的。

容少卿點點頭，心裡記下這事。

又拐進一條狹窄晦暗的巷子，房屋變少了，漸漸的，地上鋪著的石板也沒了，成了濕潤的黑色泥土地，然後出現一棵棵樹木。

這些樹上還住著人，不，應該說是妖，有些妖聽到動靜膽小的躲了起來，樹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有膽子大的，偷偷伸長脖子看。

孟芫就看到一個鳥妖小童藏在樹榦后偷瞄，眼睛是翠綠色的，圓溜溜，臉頰上還有黃綠色的羽毛。

見孟芫看到他了，嚇得躲到樹榦后，匆忙中還掉了一顆果子下來。

孟芫伸手接住了，低頭一看，是一顆熟透的赤嬰果，市面上有賣的，不貴，味道酸酸甜甜。

她忍不住一笑，起了玩心，從儲物袋裡隨手掏出一顆靈丹扔回去，「謝謝你的果子，接住。」

她儲物袋裡的都是好東西，反倒是丹藥最多，顯得不大值錢。

靈丹一扔回去，那藏在樹后的小妖以為在跟他玩，本能的化作原型撲到半空中叼住。

平時他父母在家的時候就是這麼跟他玩的。

哪知丹藥一入嘴，就化作水滑入他的體內，一股舒服又怪異的感覺襲來，讓小妖驚訝的「吱——」了一聲，瞪大眼睛，在樹間凌亂撲騰著翅膀。

孟芫哭笑不得。

走在前面的容少卿扭過頭，無奈的看了眼孟芫，好笑道：「別調皮。」

最前面的綿竹也看見了，心下羨慕不已，覺得這幾人可真是財大氣粗，隨手扔出的就是一顆靈丹，那小鳥妖走了狗屎運了。

倒是後面的司灼見狀，冷嗤一聲，似乎不屑。

走了近一個時辰，周圍的樹木越來越多，枝葉也越來越繁密，但同樣，一股壓制性的逼迫感也隨之而來，圍繞在四周的五行之力像是遇到了阻塞，有明顯的凝滯。

這股壓制對修為高的人似乎更嚴重，眼見容少卿和司灼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孟芫也有些難受，但這股難受就像是大姨媽來了肚子不舒服，她覺得還能忍一忍。

也難怪半妖小妖偷渡多，可能這也是原因之一。

最後他們來到一處寬敞的平地，這邊已經有其他人來了，人不多，五男二女，其中一男一女是妖修，站在一邊不說話。

另外四個人中三個都是人族，正和一個中年男人討價還價，那中年男人面容黝黑，身材魁偉，說話的嗓門很大，老遠就聽到他在喊著，「還便宜？這已經是最低的價格了，你以為進出一趟很容易？老子也是冒著風險的好嘛，就你們人族最摳門，你看看這兩個妖族兄弟說話了嗎……」

嘴裡巴拉巴拉個不停，要不是看到有客人來了，恐怕還能繼續扯皮。

綿竹笑眯眯領著容少卿上前給黑老大介紹，容少卿外出歷練多年，規矩都懂，很快就談好了價格。

看在容少卿給錢爽快的份上，黑老大直接說出發，還對旁邊的三個人修道：「愛給不給，老子走了。」

三個人修沒辦法，只好捏鼻子付了靈石，只是看容少卿的眼神有些不善，不過見容少卿身邊還跟著三個同伴，也就不敢說什麼了。

這三人只是築基期的散修，他們資質不高，進大宗門也只是在外門混日子，也得不到什麼好資源，後來乾脆做起人族妖族的倒賣生意，賺取資源修鍊。

黑老大是個利索的妖，說走就走，轉過身就帶著他們走向身後的大樹，這樹跟周圍的樹沒什麼不同，就是粗壯了一點，他將手放在樹身上，然後就看見大樹樹身漸漸開了一道口子，口子漸漸變大，變成兩米高、一米寬的黑洞，能容得下一個人進去。

黑老大第一個進去，進去前扭過頭道：「不要動用靈力，走一趟十天左右，用繩子將自己與前面人綁住，封閉五感，誰不聽話出了事，可別怪老子沒提醒。」

那三個人修之前應該進去過，黑老大話一說完，其中一個男修就掏出一根繩子將自己的腰與黑老大的腰綁住，跟著進去了。

他的同伴也是如此，一個接著一個。

寧蓁看了眼容少卿，容少卿沉穩點頭，很快做出決定，「聽他的。」

只有孟芫心裡慌得一批。

五感怎麼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