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極樂境的力量
即便有盔甲的防護，欒樹還是結結實實的感受到了這一擊的力量。
恐怕腹部已經有塊淤青了。
然而攻擊者壓根沒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凌冽的攻擊如同狂風暴雨般招呼在了盔甲上。
「堅持下去，如果這種程度的進攻都抵擋不了，進入長廊后恐怕連一分鐘都活不了。」
直到現在，欒樹甚至沒看清攻擊自己的鬼東西到底長什麼樣，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防禦上。
承受了將近十分鐘的單方面暴揍后，欒樹逐漸熟悉了攻擊者的攻擊頻率。
三快一慢，四個不同的攻擊方向為一個周期，每兩個周期之間會有一秒左右的空隙，自己唯一的反擊機會只有在這個時間段。
對於完全沒有接觸過格鬥的欒樹來說，能想到的最簡單有效的反擊方案只有一個。
「一，二，三，四！」
隨著周期內的最後一擊落下，欒樹以最快的速度用身體撞向對方。
結果如他所料，自己憑藉著身高和體格的優勢將攻擊者撞翻在地，再用被盔甲包裹住的拳頭一下一下招呼著它的面門。
肉塊橫飛。
直到此刻，欒樹才看清對手的樣貌——一具被金屬甲胄包裹著的乾屍。
雖然在遊戲和電影里的活乾屍形象很常見，紀錄片里也有幾千年的真乾屍，但距離這麼近，還被壓在自己的胯下，這視覺衝擊力差點沒把欒樹嚇暈過去。
「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怪物，好懸沒把我給嚇死。」
「這個屍鬼名字叫諾克蘭，有印象嗎？」
面對黑龍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欒樹有點懵圈，過了許久才想起什麼。
「六個神聖王國之一的諾克蘭神聖王國？他是國王？！」
這時候再看壓在身下的乾屍，欒樹才注意到鑲嵌在他盔甲上的寶鑽和貴金屬。
「嗯哼，奠基者，初代國王，你如果能擊敗屍鬼狀態下的他，就足以證明你的實力達到諾克蘭神聖王國的徵召兵程度了。」
「你怎麼會有他的屍體，開國君主的屍體不應該被保存在皇家墓地之類的地方？」
聽到欒樹的疑問，黑龍用骨爪不耐煩地撓了撓地面。
「有個諾克蘭騎士曾經讓我妹妹很不爽，所以我焚燒了諾克蘭一半的土地，順手把大部分墓地里的屍體做成了屍鬼。」
「你這，算了，畢竟你是龍，我不評價，所以說你被關在天冢的原因就是因為這件事？」
「當然不是，這種事情最多讓我被軟禁在雙子島幾百年。」估計意識到自己講了太多閑話，黑龍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翅膀，「別浪費時間了，還有幾十具紐克蘭家的屍鬼在等你。」
說罷，兩具屍鬼從地面當中爬出，和之前諾克蘭本人不同，這兩個屍鬼一個帶著類似鬼金棒的武器，另一個手裡拿著本高度腐爛的古書。
欒樹咽了咽口水，那根鬼金棒看上去比自己大腿還粗。
「我說，赤手空拳打這兩個乾屍，難度是不是有點高。」
沒等到黑龍的回答，一團熾熱的光球擦著腦袋飛掠過去。
「咯咯咯咯咯。」
手捧古書的屍鬼發出滲人的笑聲，顯然那枚火球是他發射出來的，他是一名施法者。
欒樹心有餘悸，哪怕有盔甲防護，一大團滾燙的東西砸在臉上也不是好受的。
另一個屍鬼沒給他喘息的時間，高舉著鬼金棒當頭砸下。
已經沒有躲閃的時間了！
欒樹雙臂交叉橫在頭頂，
想要強行接下這一擊。然而這隻屍鬼的力量超乎想象的強，硬生生將他的左手手臂砸到脫臼。
「觀察施法者的動作，去模仿他，你不是想要學習法術嗎？」
「你看我現在這狀況還觀察的了嗎？」
左手臂脫臼，欒樹不得不和鬼金棒屍鬼拉開距離，一邊躲施法者屍鬼的火球一邊思考應對的策略。
幸運的是這兩個屍鬼的速度遠遠比不上之前的國王諾克蘭，不然以他那個攻擊頻率和攻擊慾望，自己怕是早就成肉醬了。
「光靠躲避不可能打敗這兩個屍鬼，你是靈使，你的血液里天生就有極樂境的力量，去感受，釋放它們。」
正如黑龍所言，哪怕攻擊頻率並不快，欒樹也根本沒辦法接近屍鬼。
「觀察，學習施法者的動作。」
沒辦法，只能按照它說的做了。
在又一發火球術過後，欒樹緊盯著施法者屍鬼。
釋放火球術前，屍鬼會把手放在古書封面上，隨後微微抬起頭喃喃自語。隨後火球在它的頭頂生成，完全成型前的火球周圍有一圈類似六芒星的紋路。
所以說釋放法術的重點是那本書？也就是說必須要有一個媒介？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欒樹徑直衝向鬼金棒屍鬼，在棒子落下的瞬間一個前撲沖向位於它身後的施法者屍鬼。
顯然欒樹低估了屍鬼的反應，鬼金棒兇殘地敲擊在了他的小腿上。
斷了。
右小腿沒有抗住衝擊，被砸斷了。
好消息是欒樹從施法者屍鬼手上搶到了那本古書。
「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他的右手快速拍向古書封面，剎那間，無數知識和信息湧入腦海，短時間內的信息狂潮幾乎把腦袋撐爆了。
......
......
青草和泥土的特殊香氣流入鼻腔，耳朵能聽到溪水潺潺流過。
欒樹緩緩睜開眼睛，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面前有條窄溪，抬頭望去，頭頂是明亮的天空。
哪裡有點不對。
他想不起來了。
似乎很久沒見到過這麼清爽的自然景觀了，欒樹爬起身，沿著溪流走去，他偶爾會蹲下，用手指輕輕觸摸溪水，冰涼的溪水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好熟悉，感覺不久前也觸碰過什麼冰冷的東西。
胸口在微微發熱，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困在胸腔里。
「孩子，你有什麼事嗎？」
回憶之際，溪流對岸傳來蒼老的聲音。
欒樹抬頭看去，對面站著一名身穿白色布衣的老奶奶。
「我似乎忘了某件事情，我模模糊糊記得答應誰去干一件事。」
「她叫帕南，一個小毛丫頭，曾經幹了不少壞事，不過那時我們也很容易衝動。她的家族不久後會迎來一場災難，你要在這之前引導她。」
「我嗎？為什麼選擇我？」
「孩子，這不是我的選擇，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不知何時，布衣老奶奶來到了身後，她從河畔生長的花叢中摘下一片花瓣，將其遞到欒樹的掌心。
「去吧，她還在等你。」
......
恍惚間，欒樹再次聽到玻璃破碎聲，如同一記炸雷，把他拉回了天冢。
「索拉米，黑恩！」
一道咒語不受控制地從嘴裡蹦了出來，隨即七個和欒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浮現在他身邊。
「幻影術？！」黑龍的聲音第一次有了十分明顯的情緒波動，「就算是天才，從零開始也不可能用出這種級別的法術。」
「咒令：進攻」
那些憑空生成的幻影同時從地上站起，施法者欒樹的小腿斷裂和胳膊骨折貌似對他們不起作用。
七個幻影撲向兩名屍鬼，它們的力量要比欒樹大的多，施法者屍鬼的四肢幾秒內被扯斷，腦袋最後被一名幻影用腳踩爆。
早已結成干塊的腦仁碎裂成粉，從裂成幾瓣的頭蓋骨里飄出。
諾克蘭神聖王國的貴族們恐怕到死也不會想到，他們的祖先會遭遇如此下場。
鬼金棒屍鬼則難纏許多，他的盔甲防禦能力以及自身力量都要比諾克蘭高上許多，哪怕七個幻影合理都無法擊倒他。
「所有的施法媒介多多少少都會帶一些基礎法術和神術，只要你能正確使用它們就可以無條件釋放。」
聽到黑龍的提示，欒樹掙扎著坐起身，把古書平方在大腿上，輕輕用手掌撫摸書籍。
和方才施法者屍鬼不同，在觸摸完書封后，古書竟然自行打開了，似乎在等待繼續觸摸內部書頁。
屍鬼拖著鬼金棒一點一點朝欒樹挪動，它的腳筋在與幻影的戰鬥中被破壞，導致移動速度很慢。
鬼金棒與地面摩擦，迸發出無數火星，每一下閃爍都在挑動欒樹的神經。
「把你的血——給我，我給你——力量。」
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跳入腦海，很明顯不是黑龍的聲音。
「我要你的——血。」
欒樹有點慌神了，莫非是撞鬼了？
他將手中的古書扔到一邊，想告訴黑龍這件事，讓它停止這場訓練。
「喂，停一下，我感覺有點奇怪。」
不經意的角落裡，一顆血滴從欒樹的左手落下，正好滴落在了古書的書頁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