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寸山河1寸

T市是通往A國中部重要經濟區域的交通咽喉，戰略位置極為重要。

除了本身兼具重工業和高新產業外，從這裡出發向西、向南可以到達A國糧食、煤炭以及石油的主產區。

如果聯軍佔領這一地區，A國就會失去戰爭所需要的重要資源。

因為在上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全球進入星際探索時代。

那時候整個星球內部繁榮且和平，忙於踏足星空的各國完全沒有爆發戰爭的意思。這裡甚至連冷戰時期都沒有，一片和諧的假象蒙蔽了A國高層的眼睛。

他們並沒有進行類似於三線建設的大戰略，沒有工業遷移運動，眾多工業城市還是建立在更加方便的沿海城市。

而現在，他們已經為自己的疏忽大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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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T市外圍陣地。

雖然這裡的防禦工事也遭受到了轟炸，但大部分設施還可以使用。

這個城市的外圍城鎮星羅棋布，很便於建立外圍陣地，構成大縱深的防禦體系。

守軍部隊加工加點地以城區為中心，構築4道防禦圍廓。

他們準備依靠這些陣地節節抗擊，消耗敵人有生力量，為參謀部制定的反攻提前做鋪墊。

市區里街巷縱橫，建築物不僅高大堅固而且密集。並且有大量的地下工程設施可供利用，便於構築堅固的防禦支撐點。

敵人的進攻很快就開始了！

攻擊的前鋒，由聯軍最精銳的坦克軍組成。在炮火的掩護下，裝甲部隊穩紮穩打地推進。

最外圍的同志們只能躲在防炮工事里，等待著炮擊的結束。

此時此刻，每一處爆炸聲，都代表著一處重要設施被摧毀。

這次外圍防禦戰的最高指揮官在觀察哨上看著被炮火覆蓋的陣地，冷汗早已經打濕他軍裝里的內襯。

在敵人的火炮結束后，他第一時間聯繫到了負責防守這片區域的光頭軍長。

最高指揮官手持無線電對講機焦急地問道：「前沿陣地！你們現在情況如何？」

放眼望去，被炮火犁過的陣地滿目瘡痍，受傷的士兵們在幾乎被摧毀的防禦工事里發出痛苦的哀嚎。

軍長只能派出衛生員儘可能地將受傷的士兵轉移到後方，隨後他就立馬指揮手下的士兵們準備應對第一波鋼鐵洪流。

他顫巍巍地拿著對講機回答道：

「敵人的火力太猛了，原本的防禦陣地損失慘重。我們來不及搭建工事了，現在只能盡全力阻擊這一帶的敵軍。」

守軍的頑強超出了敵人裝甲部隊的想象，即使有著制空權和電子戰的優勢，他們的推進依舊不順利。

這些人永遠不知道哪裡會出現一名A國士兵，也不會知道這名戰士會用什麼手段摧毀他們的坦克裝甲車，更不理解這些人為什麼不怕死。

最外圍的戰鬥已經持續了整整一晚上，守軍不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遭受到了重大打擊。

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所里，光頭軍長用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形勢。

他原本的指揮所在敵人第二波攻擊的時候被毀了，參謀們用自己的生命護住了他。但即使有著同志們的保護，他的左腿在那次炮擊中還是斷掉了。

他的光頭上沾滿了鮮血，慘烈的戰況讓他不禁自言自語道：

「我們的陣地，最多只能再承受一次敵人的進攻了。」

他拿起身邊的一桿步槍，

拄著這桿步槍踉蹌地走出了他的指揮所。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裡，他依舊肩負著軍人的責任。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陣地上臨時挖出來的戰壕已經不夠深了，戰士們幾乎人人帶傷。

他制止了一個準備向他敬禮的戰士，扶著戰士的胳膊坐在了他的身邊。看著旁邊有些稚嫩的臉，光頭軍長的心像是被捏碎了一樣。

坐下來后，他把頭枕在胸牆的邊緣，拍了怕戰士的肩膀說道：「辛苦你們了，這麼短的時間裡不僅僅挖了戰壕，還構建了胸牆。」

在聽到胸牆這個詞時，年輕戰士的臉明顯抽搐了一下，淚水在他的眼眶裡蓄積著。

發現到情況不對勁的軍長立即仔細地看了看，胸牆裡隱約可以看到那些已經犧牲戰士們的遺體。

怒火湧上了他的心頭，憤怒的情緒讓他的臉變得通紅。

「混蛋！誰讓你們用士兵的屍體構建防禦工事的！」

年輕的戰士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他指著前方的掩體說道：「這是我的哥哥，這是我的排長，這是我下鋪的好兄弟。」

「我們都說好了，即使變成了屍體，也要守護還活著的人，也要保住陣地！」

這時從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是光頭軍長的老夥計，這個軍的政委。

「是我命令這麼乾的。」

「今早進入新陣地太突然了，這裡又是一片農田，實在沒有別的材料了。」

聽到這句話，光頭軍長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他整了整自己的軍裝，莊嚴地對著這道胸牆敬了一個禮，在這道胸牆前最後一次檢閱了自己的部隊。

「我陣亡以後，記得把我也砌進這道牆裡。作為一名軍人，這裡的確是個好歸宿。」

政委笑了笑，朝著別的戰士們走了過去。留給光頭軍長一個瀟洒的背影，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說道：

「我可沒空管你，而且我們不會相差太長時間的。」

敵人新一輪的進攻很快就開始了，雖然同志們的彈藥還是很充足，但是在人數上已經沒有優勢了。

因為沒有掩體的緣故，很多戰士根本抗不過炮擊階段。在敵人步炮協同，步坦協同的攻勢下，一道道防線被突破。

陣地上時不時傳來的爆炸聲，是同志們最後的抵抗。

經過一整晚的戰鬥，聯軍的氣勢早就被守軍打沒了。為了這第一層防線，他們的裝甲部隊損失過半，很多士兵已經沒有了開戰前的輕鬆和銳氣。

推進速度也慢得像烏龜一樣。

隨著最後一名戰士的犧牲，在花了整整11個小時后，聯軍打破了這第一道防線。

而這樣的戰鬥，他們還要經歷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