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林中激斗

平地颳起了陰風，樹葉互相摩擦，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彷彿是一個個厲鬼在哀嚎。

周圍的空氣突然驟降，方秋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手裡的水果刀握得更緊了。

開了五六年的車，他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詭異的場面，僥是他心理素質強大，現在也有點害怕，他感覺樹林里有東西在盯著自己！

風從一個方位刮來，他們一行人像是被包餃子了一般。

「大哥，鬼這種東西真實存在嗎？」方秋凡不信邪，他試圖說服自己。

「如你所見！」

宋程只回復了方秋凡四個字。

黑暗中，方秋凡心驚膽戰，只能依靠手電筒照明，他不像宋程有夜視儀眼鏡，不像黑貓能看破黑夜。

手電筒所照之處，皆有影子晃動，模糊不清，看不真切，方秋凡有點草木皆兵的即視感。

他的手發抖，這一趟他本來做好心理準備了，可面對未知的恐懼時，還是會不住的發休。

他是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做到像宋程那樣冷靜。

鬼影在試探宋程等人，卻因為唐橫刀的存在心有忌憚，不敢再往前，宋程影子里若有若無的濃郁詭氣更是讓它們害怕。

宋程見狀，心裡隱隱鬆了口氣，瞥了一眼手電筒光芒照射出的，自己的影子，若隱若現淡淡的紅色，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鬼影越聚越多，他們已經被包圍在了其中。

黑貓一如往常的炸了毛，弓著身子，若是情況不對付，它選擇直接鑽進夢境。

鬼影和宋程等人對峙，誰也不敢打破此刻的平靜。

方秋凡手心都是汗漬，咬著牙，腳步緩慢向宋程靠攏，宋程自然注意到了，沒有阻攔。

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鬼影？

宋程內心狐疑，他眼睛瞥向樹林深處，難不成……在裡面有什麼東西存在？鬼影負責守護，或者說是在搶奪？

宋程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他在思考如何破局，是直接開啟夢境，把鬼影拉進去，還是繼續對峙，等待天亮？

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才晚上十一點多鐘，距離天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不敢保證在此期間鬼影能按耐得住。

既然如此，那麼便主動出擊！宋程眼神閃過一抹狠色，他決定了，先下手為強。

黑貓沒感應到樹林中有特別厲害的存在，那麼他解決掉這些鬼影，也許可以往深處走？查探一下是什麼原因導致出現這麼多鬼影。

若是放任不管，遲早會出現大問題，這裡離衡南市很近，一但爆發，死亡人數恐怕難以估計。

唉！宋程心裡嘆了口氣，很無奈，誰讓他有個多管閑事的性格呢！？

宋程轉頭看向方秋凡，語氣十分嚴肅的說：「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不要亂跑，呆在我身邊，否則我保證不了你的生命安全，知道沒？」

方秋凡猛的點了點頭，道：「都聽大哥你的！」

宋程把手中的唐橫刀扔到方秋凡身上，緩緩開口：

「一會如果有鬼影靠近我們，你就用這把唐橫刀砍，記住！不要讓鬼影碰到你，不然會發生什麼我也不清楚。」

「明白了！」方秋凡點頭，將宋程的話謹記於心。

宋程收回目光，嘴角輕微上揚，他把眼鏡拿下，放在了大衣口袋中，右眼上是一個黑色眼罩，傷口已經差不多癒合了，即便摘下來也沒太大問題。

眼罩被摘下來的一剎那，周圍景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秋凡腦袋一陣眩暈，等他重新睜開眼，被震驚住了。

樹林依舊是那個樹林，只是黑夜轉化為了灰色，有零零散散的灰塵飄落，無窮無盡。

冷風拂面而來，樹林里不再黑暗，方秋凡無需藉助手電筒也可以看清楚了。

方秋凡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轉頭看向宋程，想問個究竟，卻沒忍住，打了個冷顫，眼前的大哥缺少了右邊的眼睛！

宋程的眼眶是那樣的空洞，漆黑，彷彿能把方秋凡的靈魂吸入其中。

「大哥……你你眼睛！」方秋凡心驚不已，今晚帶給他的衝擊力太大了，還沒緩過神來。

「小事情，你只需要注意鬼影動向就行了。」

宋程沒有回頭，在夢境里，方秋凡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腦海里浮現，包括那些個鬼影。

「遊戲開始了！」

宋程咧嘴笑道，嘴角緩緩上揚，鬼影已盡數被拉入夢境，距離他不過十來米。

「噠！」

一道清脆的響指在夢境中傳來，瞬間，周圍出現十來個傀儡，有鬼娃娃，有木偶人，擋在宋程身前。

方秋凡瞳孔一縮，嚇得連連後退兩步才穩住身體，他順眼望去，脊背發涼，寒意直衝天靈蓋。

「別擔心，沒危險。」

宋程聲音從前方傳來，在這灰色的世界里，無疑是最有效的定心丸，方秋凡安心不少。

一個踢著蹴鞠的木偶人站到了宋程身邊，算是宋程給自己請的保鏢，而其餘的木偶人則是傾巢出動，一瘸一拐的朝鬼影衝去。

一股細長的傀儡線劃過天空，形成一道優美的曲線，勁直射向鬼影，速度奇快。

三個鬼影見傀儡線朝著它們來的，直接選擇隱藏起來，消失在了一棵樹后。

傀儡線沒有停下，直接將整顆樹纏繞住，接著用力一收，樹身化成數十塊木頭，掉在地面上。

在這些木頭中，隱藏的三個鬼影其中兩個被割裂成數小塊，還在動彈，剩下一個鬼影不知所蹤，木偶人控制傀儡線繼續遊走。

傀儡線像蛇一般遊盪在樹林里，凡是被其刮蹭到的樹木都出現深深的口子，比唐橫刀還鋒利。

鬼影聞風而逃，不和這個木偶人正面接觸，紛紛調轉矛頭，向宋程衝去。

十幾個鬼影一涌而致，剩餘零零散散的鬼影則是被其它傀儡拖著，鬼影奈何不了傀儡，因為傀儡只是木頭，無法造成傷害。

不是每一個傀儡都有蹴鞠和傀儡線的，特殊的傀儡就那麼幾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傀儡和鬼影纏鬥在一起，誰也奈何不了誰。

「砰！砰！砰！」

一連串蹴鞠拍打的聲音響起，鬼影行動變得緩慢，彷彿受得了極大的影響。

一分鐘后。

鬼影逐漸扭曲，形態發生了變化，無法承受蹴鞠的聲音，幾乎要潰散開來。

除了心裡悶得慌，宋程等人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如今夢境和傀儡都是被他控制，蹴鞠的聲音傳播方向繞開了他們，只對鬼影生效。

就在這時，一個綠色的鬼影從樹林里突兀的冒出，速度非常快，眨眼間便來到宋程前方，蹴鞠的聲音對其效果甚微。

宋程一驚，退至木偶人身後，緊接著木偶人的蹴鞠改變了攻擊手段，蹴鞠被它當成足球踢了出去，力道之大把前方的樹都撞斷了。

綠色鬼影身形一閃，躲過了蹴鞠的撞擊，蹴鞠被傀儡一扯，快速回到了腳邊。

這東西有點棘手啊！蹴鞠攻擊太單一，很難把握住機會，宋程咬著牙，伸出手摸了摸大衣里的唐橫刀……

差點忘了，他已經把唐橫刀交給方秋凡了。

「算了……」宋程喃喃一句。

在宋程呆住的這段時間，鬼影用樹做為掩體，迅速穿梭，幾秒鐘便出現在宋程左側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站立在原地不動的宋程。

當綠色鬼影距離宋程還有一米的時候，宋程整個人消失不見。

綠色鬼影襲擊落空，當場怔住，像是在思考人生，原本百分百成功的襲擊失敗了……

兩秒鐘后，宋程現身，出現在方秋凡身邊，著實把方秋凡嚇了一跳，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眼中滿是恐懼之色。

「大哥…你……」

方秋凡話音未落，被宋程打斷了：

「把唐橫刀給我，我先解決掉這傢伙！」

方秋凡不假思索的把手中唐橫刀遞給了宋程，然後自己退到安全的區域，黑貓也在旁邊。

方秋凡看著黑貓，咽了口唾沫星子，稍微往另一邊挪了兩步，因為就在不久前，他好像聽到這隻貓說話了，給他的衝擊力實在太大，心裡慌。

黑貓見狀，氣道：「你小子什麼意思？嫌棄本大爺？」

方秋凡心裡咯噔一下，他沒聽錯，是黑貓在說人話……

「你…你究竟是什麼鬼！！！」方秋凡渾身汗毛聳立。

「呸呸呸，你丫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本大爺是神，別拿那種骯髒的辭彙來形容本大爺！」

黑貓齜著牙，語氣有些不悅。

……

方秋凡頓時無言以對。

宋程出門在外不讓黑貓說話是有道理的，這傢伙開口太嚇人，而且說出的話都不是什麼好話……

另一邊。

唐橫刀出鞘，煞氣將附近區域籠罩，鬼影有所察覺，眼睛迅速盯著唐橫刀。

宋程冷笑一聲，這綠色鬼影除了速度奇快，沒有其它手段，只能近身攻擊，而宋程最不怕的就是近身。

蹴鞠的聲音再度響起，那些普通的鬼影行動受到了干擾，一根白色的傀儡線橫掃而來，將附近的鬼影全部一分為二。

控制傀儡線的木偶人被宋程招來，負責掩護一行人安全，傀儡線在周圍遊盪，清理剩餘鬼影。

蹴鞠時不時被木偶人一腳踢出，被蹴鞠砸中的鬼影身形立馬消散。

宋程看了都忍不住咂舌，太恐怖了…當初若是被蹴鞠砸中，恐怕已經成了一攤爛泥吧？

周圍的普通鬼影清理得差不多了，最棘手的仍屬於綠色鬼影，宋程把目光放到其身上。

鬼影模糊一團，四不像，它在尋找宋程的破綻，一直隱匿在樹林中，徘徊不定。

宋程一招手，鬼娃娃，木偶人停下攻擊，迅速聚集在方秋凡周圍，將他和黑貓包圍。

「大哥……」方秋凡心很慌，想說點什麼。

宋程聲音冷漠的說道：「你們呆在裡面不要跑，傀儡會保護你們安全，剩下的交給我解決。」

宋程手痒痒了，他想嘗試一下，掌控夢境后，自己的實力如何，先挑個軟柿子捏捏。

唐橫刀在刀鞘上摩擦，發出沉悶的響聲，宋程背對著黑貓道：「臭貓，照顧一下秋凡。」

黑貓一聽，跳了腳，大聲嚷嚷道：「你個小子在命令誰呢？本大爺……」

沒等黑貓說完，宋程又道：「金槍魚罐頭和電腦……」

「好！本大爺答應你！」

黑貓慌了，怕宋程把它的電腦和金槍魚罐頭扣了，毫不猶豫答應，甚至不給宋程反應的時間。

宋程身影一閃消失。

方秋凡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周圍全是奇奇怪怪的傀儡，還有一隻會說完的黑貓……

大哥！你可快點回來啊……方秋凡心裡念叨著。

傀儡眼珠子180度的轉動著，嘴巴一張一合，瘮得慌，都在盯著方秋凡，方秋凡冷汗直冒，像是有螞蟻在爬似的，渾身刺撓。

黑貓抬頭，沖方秋凡邪魅一笑，方秋凡差點沒背過氣，這個笑容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