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老九門之喬家主

一年的時間，如白駒過隙般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年中長沙城各方勢力的小摩擦不斷，但都在張啟山的鎮壓下沒翻起什麼大波浪。

最近一段時間，長沙城郊外開始蔓延一種奇怪的病毒。

與此同時，尹新月的表妹莫測也失蹤了，據說就是跟這種病毒有關。

這位莫測，她是為了參加尹新月與張啟山婚禮才來到長沙，後來沒有離開，留在長沙的一所醫院裡當醫生。

這兩日尹新月一直沒有見過莫測，去她家沒有人，在她工作的醫院也沒有找到她，所以尹新月請張啟山幫忙尋找莫測。

病毒的事喬依還隱約知道，但莫測失蹤的事她卻全然不知，還是張啟山和副官帶著昏迷的莫測來到齊府，她才聽他們說。

張啟山他們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張啟山表情凝重，拜託喬依：「還請夫人幫忙看看莫測現在怎麼樣？」

喬依坐在床邊，伸手探莫測的脈象。

「她這是感染了近日長沙城郊外的那種病毒，感染時間不長，所以並不嚴重。但她身上的寄生蟲病毒與二爺夫人中的毒出處相同，都來自那黑喬寨。」

「這一定都是日本人的陰謀，黑喬寨背後一定有日本人指使。」張啟山猜測。

「莫測的事還有勞夫人！」

喬依在腦海里思索后說道：「莫測姑娘這種情況並不難治療，但需要的東西我這兒一時還沒有。」

「需要什麼藥材？我讓人去找！」

「狗寶！」

「狗寶？」齊鐵嘴詫異。

「難不成八爺知道哪有狗寶？」喬依這話讓張啟山和副官的視線都一齊看向齊鐵嘴。

齊鐵嘴得意地說：「八爺我還真知道！就那吳老狗家有一條老狗，病怏怏的，看起來瘦的皮包骨頭了。」

「不過……」瞬間他又一臉為難，「你們也知道吳老狗對那些狗有多寶貴，再加上前兩天我和吳老狗吵了一架，那傢伙肯定不願意將老狗借給我們。」

「不借，那就只好偷了。」張啟山出主意。

「這不好吧？」齊鐵嘴猶豫地說。

就在這時，尹新月推門進來問道：「什麼不好？」

「你怎麼來了？」

「我擔心莫測，所以就過來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尹新月一邊回答張啟山，一邊走到床邊查看莫測的情況。

「她沒什麼事。如果想治好她，那就要看我們八爺了。」喬依安慰尹新月。

「我？別吧！」

齊鐵嘴拒絕這件事，但是還是沒有拗過張啟山，被他拉著去了狗五爺家。

具體過程不得知曉，就是看著在他們回來的時候，張啟山面上不顯，眼神里卻透著笑意。再看齊鐵嘴大衣裡頭捂著一隻老狗，偷偷摸摸的樣子。

齊鐵嘴將狗帶回來之後，取狗寶這件事，喬依也交給了他。有了狗寶，莫測的病就不是問題，很快就治好了，尹新月自告奮勇的留下來照顧還沒清醒莫測。

隨後齊鐵嘴又把那條老狗藏在懷中，在張啟山的掩護下，把它送回去。

喬依在卧房等齊鐵嘴回來。

不多時，齊鐵嘴氣沖沖地進來，坐在喬依對面。

喬依倒了杯茶遞過去，漫不經心地說：「是誰那麼不長眼睛，敢惹我們八爺生氣？」

「還不是吳老狗！」氣得他猛灌一口茶，茶杯被放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

「你說說，那吳老狗怎麼就不識好人心呢！雖然我是為了尹小姐的表妹，私自借了他的狗，可我不也救了那條狗嗎？要不是我，那條狗早晚得死了！」

「就是，五爺太不識好人心！」

「叫什麼五爺，叫吳老狗！」

「好！吳老狗！」喬依不以為意地附和。

突然，她有些好奇：「八爺，五爺看你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不會為這點事生那麼大的氣吧？」

「吳老狗那傢伙居然讓我給一條狗道歉！」

「八爺，道歉了嗎？」

齊鐵嘴眼神發飄，裝腔作勢：「你也不看看八爺我是什麼人，是那麼容易給人低頭的嗎？」

是給狗才對。

一看他神情，喬依就知道了，不過也沒揭穿他，怕把他惹毛了，反而順著他說：「我們八爺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怎會怕他吳老狗！你說是吧，八爺？」

「那是當然。」這話說得稍顯心虛。

翌日，莫測清醒后告訴張啟山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提到病毒源頭是來自一位漁民。

之後副官向張啟山彙報，洞庭湖一商人染上惡疾。就癥狀看，應該是病毒引起的。

齊鐵嘴也將讓人打探到的消息告訴張啟山，說是除去東北張家和礦山下的兩塊隕銅，還有第三塊，就在黑喬寨。

不論是隕銅還是病毒都與黑喬寨脫不了干係，於是張啟山決定帶著副官去洞庭湖一探究竟。也不知是不是齊鐵嘴太弱，反正他是留在了長沙城。

不過，齊鐵嘴也沒閑著。

他在張啟山離開長沙的第二天，去紅府找二月紅幫忙。但是丫頭在家，二月紅脫不開身，只好吩咐陳皮去幫忙。

陳皮雖然聽從了二月紅的吩咐，但並沒有太重視。後來聽聞這件事可能跟丫頭中的毒有關，他的眼神就變了，一下子狠厲起來。

不用懷疑，這是齊鐵嘴特意說的，就是為了讓陳皮認真。

還真多虧了齊鐵嘴找人幫忙，不然張啟山和副官落在陷阱里，他們還真出不來。這是陳皮趕到不久，副官回來搬救兵時說的。

他還簡單交代了洞庭湖的事，說是洞庭湖那兒有一艘沉船，日本人和黑喬寨的人在沉船上制毒。因為制毒，所以日本人封鎖了洞庭湖，漁民不能打魚，又誤入沉船拿出了裡面沾有病毒的物品來賣，這才導致病毒傳播。

副官來不及詳說，他擔心還在與日本人和黑喬寨周旋的張啟山，順帶著還有陳皮。他召集一隊士兵，開車趕往洞庭湖。

過了大約一兩日的時間，張啟山就帶著人回來了。

喬依聽齊鐵嘴說，他們把日本人已經製作的病毒和制毒的地方都毀了。後來還發現了一堆簪子，與陳皮送給丫頭的那隻簪子一模一樣，都被陳皮發狠毀了，以後不會再有病毒傳出來。

隕銅的事還沒有解決，張啟山推斷第三塊隕銅應該就在白喬聖樹下面。他和齊鐵嘴站在聖樹附近，大土司出面阻止他們。

張啟山他們終究還是沒有取出隕銅，不是不想，而是隕銅在地下千年，早就跟聖樹融為一體，就是想拿也無能為力。

再後來，裘德考也發現了聖樹的秘密，從聖樹下挖出了寫著「鏢子嶺」的碎片，自此之後便失去了蹤跡。

多年後，日本發起的侵華戰爭。

因局勢緊張，張啟山不得不把尹新月送回北平，他許下承諾，待取勝后親自去北平接她回來。

副官進來說：「佛爺，九門還沒走的人已經在九爺府上等著了！」

「好，我知道了。」張啟山答應一聲。

他捧著尹新月的臉，深情地在她額頭上一吻，說：「乖乖離開，在北平等我！」

說完，頭也不回就離開。

不是絕情，是不舍。

如果聽話離開，那就不是尹新月了。她決定留下來，在家裡等著張啟山。

二月紅、齊鐵嘴、解九爺和霍三娘在九爺府上打麻將，齊鐵嘴一直在輸，輸慘了。張啟山來了之後，他連忙毀了牌局。

九門的其他人都出去避難了，現在只剩下幾位，這兩天也都要離開了。離開前再聚聚，誰也不知道戰爭來臨之後未來會怎麼樣。

齊府。

府里的東西在幾個月就開始慢慢往外運，現在基本沒剩下什麼，空蕩蕩的。

府門口停著幾輛車，等待府里主人出來就要離開長沙了。

離開前，齊鐵嘴坐在大廳，看著來去匆匆忙碌的夥計丫鬟，看著空蕩蕩的府邸，說不出的凄涼，但更難說出是心底里的話。

喬依來找齊鐵嘴：「你怎麼還坐在這裡？我們要走了！」

「我……」

齊鐵嘴看著面前小腹微微隆起的妻子，想著那還未出生、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他真的不知道怎樣開口。

他這個樣子，喬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喬依其實本來不想在還不安定的時候懷孕。她想著，齊鐵嘴看在自己和孩子的份兒上，能與她一起去提前找好的地方躲過動亂的幾年，但她還是低估了齊鐵嘴的兄弟情。

喬依深深嘆了口氣，說：「要留就留吧，要去就去吧！」

「喬喬，對不起！」齊鐵嘴慚愧低下頭，身為一個男人，不能在妻子和孩子身邊保護他們，是他的失職。

「別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喬依輕輕擁抱齊鐵嘴，親昵地說：「我要你平安！我和孩子在家裡等你平安歸來！」

「好！」他許下承諾。

喬依離開了，她留下幾個人保護齊鐵嘴就離開了。

她知道應該留下的，留下與齊鐵嘴共同面對，可是肚子里的孩子不允許，如果留下來那將是對所有人的不負責，唯有離開。

1939年9月，中日兩軍在長沙展開第一次會戰。

日軍來勢洶洶，張啟山臨危受命，他決心與長沙城共存亡。但敵強我弱的形勢無法挽回，無奈大廈將傾獨木難撐，戰爭無休止的進行著。

日軍攻入長沙城內，張啟山引爆了早已埋在地下的炸彈，炸毀了日軍開進長沙城的炮台，但後續日軍仍舊源源不斷的湧入長沙城。

在張啟山帶領手下軍人與日本軍隊戰鬥時，一群獵犬沖了出來。原來二月紅、齊鐵嘴、霍三娘、解九爺和吳老狗等九門眾人，安排家人離開后，都趕來保衛長沙城。

危難關頭，九門協力抵禦外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