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濃霧之夜
今天的訓練果然加大了難度。
跑道上安裝了很多障礙，由單純的繞圈跑，變成了全地形奔跑。
儘管比其他新兵多了50斤的負重，堅持到現在的仍然只有韓星。
不知不覺間，韓星的成長已經讓他超越了所有新兵。
「李翠蘭！王翠蘭！何翠蘭！劉翠蘭...」
韓星罵罵咧咧地在操場上奔跑著，時不時地從嘴裡大聲蹦出來一兩個讓眾人莫名其妙的「翠蘭」或是「秀英」。
眾人不明所以，但場邊的老頭卻是聽得嘴角直抽抽。
「所有人，今天晚餐減半！」
他現在很後悔，為什麼自己會有愛才之心，這麼早就把自己的短劍交給韓星這個小混蛋。
晚飯吃了個半飽，韓星老實地跟在教官身後，離開了訓練基地。
老頭似乎還在生氣中，一路上也不跟韓星說話。
韓星也沉默著，不敢再玩「翠蘭」的梗。
很快，兩人來到一處懸崖邊。
老頭隨手摺了一截樹枝遞給韓星，說道：「拿著它，對著月亮刺一晚。」
韓星接過樹枝，卻沒有懂，只是疑惑地看著教官。
他前世在電視劇和小說中倒是看見過這種重複劈刺的練劍方式。
但是拿著根小樹枝練習刺劍也太奇葩了吧。
老頭也不解釋，又折了一截樹枝，隨手一刺。
「唰！」
彎曲的樹枝瞬間變得筆直，所指之處，遠方一棵大樹的樹榦彷彿被子彈擊中，砰地一聲，爆裂開一個拳頭大小的破洞。
看到韓星驚得合不攏嘴的樣子，老頭表示很滿意。
「好吧，那我現在可以舔一口內丹嗎？」
開始前，韓星試探著問了一句。
沒想到老頭開心的表情立刻轉變，嚴肅地說道：
「不可以！」
「你的天賦很好，甚至在我見過的年輕人當中也是罕見，但韓星你記住，若要成為真正的強者，首先要學會掌控自己的天賦，而不是被天賦所控制。」
「你覺得我剛剛那一下，是使用的內丹能量嗎？」
韓星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開始一下一下地朝著月亮的方向刺去。
日升月落，光陰流轉，很快就到了新兵訓練的最後一天。
晚上，韓星還是站在懸崖邊，在三百斤的負重狀態下，不疾不徐地用樹枝練習刺劍。
不能說一無所獲，只能說毫無進展。
附近的樹木已全都被薅禿了。
韓星也不氣餒，至少現在一根樹枝可以使用一整晚了。
最開始的幾晚，稍一用力，樹枝的彎曲處就斷裂了。
按照老頭的說法，這才哪到哪。
若無十年寒暑功，怎得奧妙隨心起。
「明天中午，你們回去就將要面對領主級霧獸了。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老頭躺在一旁的，愜意地欣賞著夜空。
韓星沉默了一會說道：「沒有！不過......我會想你的，翠蘭。」
多日相處，兩人早已經變成了亦師亦友的關係。
「滾犢子！」
老頭被氣得坐了起來。
「記住了，我叫歐陽...翠蘭（此處無聲）....，以後去了更廣闊的天地，不要給我丟臉！」
一夜寂靜，只剩持續不斷的破空聲在周圍環繞。
中午眾人離開時，教官並沒有出現。
韓星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幕。
歐陽老頭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星，看似嘴巴毒，其實比誰都重感情。
韓星也理解為什麼教官不出手解決翼龍領主，有些事情終究是要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哪怕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眾人不再停留，急行軍回程。
此時，殘陽如血。
山雨欲來風滿樓。
十八號聚居地的居民們卻無暇欣賞，焦急地尋找最近避難所入口。
1380名守夜人，集結完畢，肅立在訓練場中。
「報告首長，集合完畢！」
聞言，主席台上的郭曉虎緩緩開口道：
「二十年前，某位強者一劍斬殺翼龍領主，人們得以在此地建立聚居地，繁衍生息。」
「又過了十年，翼龍領主再次在濃霧中凝聚。那一夜付出的代價，2000人的守夜人部隊只有800人見到了黎明。而我所在的小隊，只留我一人獨活。」
「今天，我們只有1380名守夜人，甚至其中還有260名剛剛結束訓練的新兵蛋子。可我對你們有信心，對同為守夜人的兒子有信心，對我兒子的同齡人，或者是更年輕的你們有信心。」
「人類要在這個世界生存，就必須毫不畏懼地把所有敵人擊敗。今夜，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斬殺領主、血戰到底！」
「斬殺領主、血戰到底！」
「斬殺領主、血戰到底！」
「斬殺領主、血戰到底！」
.............
吼聲震天響，氣勢沖雲霄。
所有守夜人，以五人小隊為單位，迅速趕到自己所負責的區域內。
韓星被安排編入了韓成原來的小隊，年輕的譚棋午被任命新隊長。防守區域從城牆上方調整到了聚居地內的一處工廠周邊。
五人小隊全副武裝，沒時間敘舊，隨著最後一絲陽光熄滅，濃霧迫不及待地翻湧而來。
在聚居地內作戰，有太多的建築物遮掩視線，一明一暗之下，稍不小心就會命喪黃泉。
譚棋午居中，韓星等人分守四方，小隊在巷子里快速移動。
這個時間段出現的霧獸，幾乎都是普通級。
幾人在移動中各自打散了許多翼龍，雖說是輕鬆應對，但誰也不敢放鬆警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漸漸接近午夜。
守夜人承受的壓力也隨之爆髮式增長。
此起彼伏的槍聲越來越密集，絲毫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在韓星幾人行進路線上的一處房頂，一隻翼展超過五米的統領級翼龍，隱藏在濃霧中，正遠遠的盯著韓星等人，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
翼龍統領開始在上空盤旋，尋找最佳時機。
幾人毫無察覺，在經過一個拐角時，翼龍統領俯衝而下，進入攻擊範圍后，立刻展開巨大的翅膀，雙翅裹挾著強風襲來，吹得眾人身形一滯。強勁尖銳的雙爪刺入位於隊伍中央的譚棋午體內，幾個呼吸間就撲閃著翅膀消失在濃霧中。
「統領級！怎麼辦，居然是統領級！譚隊恐怕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