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雨中遇襲

這段孫殿英盜乾陵的段子不入正史，還是我在王大可旅長的一本藏書中看過的，真假尚未可知，不過這時拿出來唬腦袋一根筋的皮猴是綽綽有餘了，皮猴聽完有些泄氣，滿臉沮喪的對我說：「照你這麼說咱們就算找到黎克莫窟城也未必能進去戎日王那皇帝老兒的古墓，這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嗎？合著咱們出生入死幾個來回還要空手而歸，這買賣做的可不划算啊。」

我看皮猴哭喪著臉覺得好笑，就對他說：「本來也沒指望著真能進戎日王陵寢里發財，還不是你一廂情願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過只要能找到黎克莫窟城，老周就會如數交付報酬並帶咱們回國，所以這回也算不虛此行了，至於別的發歪財的念頭你還是趁早打消吧。」

皮猴不甘心的搓著牙花子問我：「可這到嘴邊的肥肉吃到的感覺太讓人著急上火了，我說雲子，對於戎日王古墓咱們真的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那可不是一星半點，挖出來夠咱們幾輩子也花銷不完呀。」

我看皮猴對進墓盜寶這件事耿耿於懷很是執著，略一沉吟覺得確實沒有半點把握，六個人組成的探險隊可以說各有絕技，可唯獨沒有考古盜墓這方面的人才，只好對皮猴搖搖頭表示只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剛好老周的皮艇追上了我們，皮猴就拿這事去問他，老周聽完皮猴的話點頭說：「尚老弟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戎日王一介日落西山的蠻夷草頭天子，縱然驅使奴隸們數年修建的陵寢，跟唐代那種開山為陵、斬石為槨的宏偉地宮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我和珍慧多少都懂點考古方面的知識，印度教信徒信仰都極為虔誠，根本不會有人敢去打擾先王的安息，所以陵寢中不像咱們國內古墓有各種機關埋伏，唯一的困難就是不知陵墓是在地上還是地下，但只要戎日王的陵寢修在城內，咱們未必就沒一點辦法可想。」

皮猴聽了老周一席話心情大暢：「剛才我跟老尚還為咱們探險隊沒有考古這方面的人才擔憂，原來您二位對盜墓這行當也是頗有心得啊，怪不得您老信心滿滿要來盜戎日王的古墓，來前沒少做這方面的功課吧？」

老周笑著擺擺手說：「嗜好古董古玩的人對墓葬和古代歷史多少都有所了解，不然一件稀世珍寶擺在你面前你沒眼力識得，鬧出些個買櫝還珠的笑話可真就貽笑大方了，盜墓的心得嘛談不上，不過對於中外墓葬的規格、布局老頭子我還多少知道一些，尋找戎日王陵寢的事你們二位就不用操心了，咱們還是先找到黎克莫窟城再說吧。」

黃珍慧抬頭看看天色有些擔憂的說：「看樣子一會就要下雨了，憑皮艇的速度要到達對岸最少還得三個小時，咱們都先把雨衣準備好，免得待會淋雨著了涼。」

我抬頭四下看了看，只見不久前還朝霞艷艷的天空這會陰雲密布壓的極低，一絲微風吹過發梢似乎氤氳著清新的水汽，就知道她所言非虛，待會肯定要下一場暴雨。

就讓皮猴找出雨衣穿在身上，準備迎接大雨的洗禮。不多時就見一道矯若驚龍的閃電劃破烏雲，彷彿來自遠古神明的憤怒，紫紅色的電蛇遊走在陰沉的蒼穹，一滴雨水落在我的頭頂，果然下雨了。

雨林的暴雨來勢極猛，不到十秒整片沼澤都籠罩在了白蒙蒙的一片雨簾之中，十米開外根本就不能視物，轟隆的雨聲如同無數瀑布轟鳴，就連身邊皮猴咒罵的聲音都聽不真切。

雨下的實在太猛烈了，視線由於受到漫天雨幕遮擋，

身後兩艘皮艇雖近在咫尺，卻看起來如同紙片一樣顯得影影綽綽，我怕和賈列德他們在大雨中失散，只好掉頭向老周他們靠攏，打著手勢告訴他們雨太大了，繼續前進難免有迷失方向和失散的危險，先熄滅馬達用纜繩把三條皮艇連接起來，等雨停了再出發不遲。

老周賈列德他們弄明白了我的意思先後給馬達熄了火，由於皮艇上沒有船錨無法拋錨固定，加上自重較輕很容易被暴雨狂風吹走，所以我往賈列德那條皮艇拋過去了一條纜繩，想讓他把兩條皮筏連接起來免得被風吹散，可風雨飄搖中座下皮艇搖擺幅度很大，我沒能直接把纜繩扔到賈列德的皮艇上，而是落進了離艇身半米遠的水裡。

賈列德身後的萊斯見狀忙伸手去撈纜繩，可就在這時陡生異變，一道黑影在水下極速閃動竟從水裡伸出一雙灰褐色的手臂，拽住萊斯去撈纜繩的胳膊就把他整個人拖下了水去，轉瞬間萊斯就不見了蹤影，磅礴大雨中只能看見大串氣泡從水下冒上來。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火石擊間，眾人看的是目瞪口呆，我跟黃珍慧第一時間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不約而同的去摸身邊的配槍，可從萊斯伸手去撈纜繩，再到水下突然探出一雙爪子把他拉下水，整個過程不過短短兩三秒鐘，我二人雖見機的快畢竟事出突然，竟是誰也來不及去救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拖進了水裡沒了蹤影。

賈列德離萊斯最近，可剛才他正駕駛著皮艇向我這邊靠攏，見一雙灰褐色的鬼爪把人拖進水裡，急的他指著水面沖我們大喊：「水裡有妖怪，萊斯被拖下水去了！」我深知那人首蛇身怪物的厲害，但同伴遇險絕對也不能不救，咬了咬牙對眾人說：「你們都待在皮艇上都別動，我下水救人。」

說著就將傘兵刀叼在嘴裡，翻身跳下了水，剛入水就見黃珍慧也跟著跳了下來，我對她說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也跟著下來了？黃珍慧說：「水下狀況不明，你一個人下水我不放心，我水性不錯不會給你添累贅的，別說廢話了救人要緊。」我見她有心幫忙也不好多說什麼，沖她點點頭二人幾乎同時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雖然這裡地形雖屬於淺水沼澤，但由於降水量豐富和受季風影響，沼澤的水深也頗為可觀，粗略估計應該有五六米深，水下能見度還算良好，黃綠色的水中各類水草紛雜茂密，隨著水波輕輕搖曳著長長的莖葉如同無數鬼手，我四下張望著搜尋萊斯的蹤跡，就見左下方一團黑影糾纏著遁向深水，正是落水的萊斯和那美女蛇怪物。

我對著身邊的黃珍慧單手向下一切，示意趕緊追上去救回萊斯，黃珍慧立刻會意同我快速下潛就追了上去，好在我們下水及時，加上水下萊斯拚命掙扎那怪物並沒游出太遠，只在水底攪起團團泥沙，水質也立刻跟著渾濁起來。

就在我們二人馬上就要接近萊斯時，我忽然感到水下一股勁力襲來，趕緊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條水桶般粗細蛇尾橫掃過來，想趕緊抽身躲避可水下行動遲緩無法進行有效規避，避無可避只覺得胸口被千鈞巨力撞了個結結實實，身體猶如狂風中的一葉枯葉向後倒退出三四米遠，胸口立刻岔了氣悶痛難忍，我只好先忍痛浮出水面換了口氣，剛露出水麵皮艇上的眾人都焦急的問我：「找到萊斯了嗎？水下情況怎麼樣？」

我大口喘息著新鮮空氣也沒功夫理會他們，想到水下還有兩個同伴情況緊急，就沖他們擺了擺手再次潛了下去。剛入水就見情況不對，一大團污濁的血水翻湧著四下飄散，我心頭一驚別是萊斯他們被蛇怪吃了吧？

靠的近了才看到是黃珍慧已經追上了蛇怪，正在水下拿著傘兵刀跟那怪物貼身激烈的肉搏，黃珍慧在水下身軀靈動如同一尾美人魚，反手握著傘兵刀給蛇怪腰間劃了道長長的口子，暴怒的蛇怪哪吃過這麼大的虧，丟下已經奄奄一息的萊斯，衝上來跟黃珍慧纏鬥在一處。

酷似女人面孔的臉上表情無比猙獰，張嘴吐出一條分岔的蛇信露出森森獠牙張嘴就向黃珍慧咬來，黃珍慧雙腳在水底一蹬躲過蛇怪的攻擊，我正要上前接應，卻見她百忙中對我指了指沉在水底生死不知的萊斯，那意思是讓我先把萊斯救上去。

我看她在水下身手不凡，即使對上兇悍的蛇怪暫時也不落下風，就從旁邊繞了過去拖住昏迷不醒的萊斯就往水面奮力游去，兩人剛露出水面萊斯就劇烈咳嗽著蘇醒了過來，原來他剛才只是嗆了幾口水在水下閉住了氣，此時到了水面恢復了呼吸就自己醒轉了過來。

我急切對他說：「你沒事吧？自己爬上皮艇吧，慧姐還在水下跟蛇怪搏鬥，我得趕緊去接應她上來。」萊斯剛從閻王殿轉悠了一圈受驚不小，聽了我的話忙不迭的手腳並用游向小艇不題。

我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潛下水去想儘快接應黃珍慧上艇，可到了水下卻發現情況急轉直下，蛇怪身軀受創疼的怒不可遏發起狂來，扭動著丈許長的蛇軀向前一探竟捲住了黃珍慧。

熟悉蛇性的人都知道，蛇類纏繞住獵物所迸發出來的力道堪稱恐怖，特別是大蟒巨蚺怪力無窮，只要被它們纏住，就算成了年的鱷魚、野豬都承受不了一時三刻，最終落的個全身骨骼寸寸斷裂窒息而亡的下場。

所以我一看慧姐一個大意被蛇怪纏住頓感大事不好，救人心切趕緊拼了命朝她那邊游去，可身材苗條的黃珍慧手段當真了得，她忍住蛇身劇烈收緊擠壓帶來的疼痛，整個上身一縮腰身一擰竟擺脫了蛇身的束縛。

我被她掙脫蛇身的這一手驚的是目瞪口呆，自問憑自己的身手利用蠻力或者傘兵刀擺脫巨大的蛇身也能勉強做到，但如她這般輕描淡寫般就從蛇軀的死亡絞殺中抽出身來卻是望塵莫及，這神乎其技的一縮一扭不由讓我想起了中國太極或日本的柔道，精通此道的高手往往能以柔克剛達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想不到黃珍慧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能掌握如此高深的絕技，不由得令我對她刮目相看。不過這一路上在她身上的迷題實在太多了，我楞了楞神也只能見怪不怪的接受了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