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拳王對決
這時擂台上又上去了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三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留著板寸,古銅色的皮膚上紋滿了五彩斑斕的花綉,卻是只雄偉神俊的迦樓羅遨遊在祥雲縹緲的長天之上,伸出利爪緊緊縛住條張牙舞爪的猙獰惡龍,下方還有幾座蔥鬱秀麗的山峰,其上隱約可見樓宇廟觀之類的建築,整副紋身生動傳神繁雜精妙,一看便知出自名家手筆。
我覺得他背後的紋身比較少見,便多看了兩眼,東南亞人雖多紋身刺青,卻從沒有人將迦樓羅紋在身上。因為在在古印度神話傳說中,迦樓羅是印度教中三大主神之一毗濕奴的坐騎,若將它紋在身上等同於對神明的褻瀆。
阮甲又壓低聲音介紹道:「這個男人叫賈列德,聽說是丹南那邊黑市拳場過來的,一身古泰拳也是招招致命,死在他手下的高手也不下十多個了。」
我對阮甲的話充耳不聞,盯著賈列德紋身若有所思。皮猴見我看的出神輕推我一下:「想什麼呢雲子,趕緊下注了,我和阮甲都押的白人大塊頭,穩賺!你也麻溜的跟上吧!」
我搖頭拒絕說你們玩,我看看就行。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麼多年,見慣了生死離別,我覺得只有懂得對生命的敬畏,才有活下去的資格。
將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當兒戲賭注遊戲,我打心眼裡反感,所以雖然看過不少黑拳市的你死我活玩命爭鬥,卻從來不下賭注買賣輸贏。
皮猴二人看我還是老樣子也不多說什麼,目不轉睛的盯著擂台上的喬治和賈列德等待比賽開始。周圍騷動喧鬧的觀眾們也知道真正的龍爭虎鬥馬上就要上演了,都逐漸停止了口哨起鬨,等待著好戲開始。
裁判一聲鑼響,生死搏殺就算真正開始了,鑼聲一響就再沒有後悔的餘地,生死有命。面色陰沉的白人喬治率先出手,一記直拳封住賈列德面門又快又狠凌厲如風,竟是想一擊KO眼前這個矮自己兩頭的東南亞人。
賈列德畢竟混跡黑市拳場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腳踝用力一扭避過對手的拳風,低鞭腿毫不留情的掃向喬治小腿。
我和冬瓜初到婆羅洲做雇傭兵時,在營地見過習練泰拳高手鞭腿膝擊的威力,他們腳背膝肘都磨起了層厚厚的硬繭,全力奮起一腳甚至能踢破水牛肚皮。賈列德這一記鞭腿要是掃中普通人,脛骨斷裂喪失戰鬥力是肯定的。
喬治身材高大行動卻很敏捷,一擊不中早防備著對手突然發難,見兇猛的鞭腿掃來也不躲避,矮下身子同樣鞭腿回敬對方,顯然對自己的力量和抗打擊能力充滿信心。
「啪」的一聲脆響聽的台下眾人耳膜發顫,兩個人隨即分開重新尋找戰機。這一下試探性的交手讓兩人都面色凝重起來,對方的強大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若想取勝就得全力以赴全力搏命了,不然稍有大意就得橫屍當場。
賈列德兜了個圈子主動出擊,逼近喬治抬腿撩陰,喬治及時提膝護襠,賈列德早料到對手會有這麼一手踢出一半的右腳堪堪收了回來,竟是虛招,趁喬治提膝單腿著地電火石擊間矮下身軀狠狠的用膝蓋猛擊他的膝關節,喬治一驚重心瞬間不穩下盤鬆動踉蹌後退了三四步,看樣子是吃了點虧,卻也因此心頭嗜血好殺的凶性被激發起來,眼睛瞬間充血變紅如同一頭瘋熊,低聲咬牙罵了句「fuck」猛衝上來,左右勾拳虎虎生威狂風驟雨般對賈列德發起猛攻。
賈列德面對兇猛重拳也不得不暫避鋒芒,仗著自己身材矮小靈動敏捷頻頻躲閃,
白人喬治久攻不下一個大縱身欺近賈列德,不給他再躲閃的機會反關節鎖住了他的頸關節下死力氣向後拖去。
賈列德本來身高力量就不佔優勢,一個疏忽被瘋熊一樣的喬治鎖住了脖頸更是吃驚,連續幾個高踢腿反踹對手的頭部,可惜身高差距實在太大,只能把喬治肌肉隆起的胸部踢的啪啪山響。
喬治見自己佔了先機哪肯輕易罷手,頂著胸部連續被賈列德鞭腿倒踢發悶的劇痛,手上加勁勒緊賈列德脖頸。他心裡明白,只要堅持幾十秒就能讓對手活活窒息而死。
台下觀眾見二人這麼快就斗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更是爆發出了陣陣喝彩起鬨聲,「英國佬加把勁,擰斷他的腦袋!」「賈列德挺住,我身家全押你身上了,千萬不能輸!」「加把勁,幹掉他!」
冬瓜和阮甲眼看喬治勝券在握也是笑的合不攏嘴,甩掉上衣大笑:「哈哈老子果然沒看錯人,今天要大賺一筆了!」
賈列德面色潮紅越來越不支,眼看就要被白人喬治活活勒死在擂台,忽然猛的生出一股強烈的求生欲,瞅准機會反手插眼,這一下又准又狠剛好插進喬治右眼窩,喬治吃痛胳膊不由的鬆了些許,賈列德趁機就猛的掙脫了喬治粗壯的胳膊,雙腿發力高高躍向半空一記高鞭腿踹向對手太陽穴。
剛才還穩佔上風的喬治眼睛受到重擊視力模糊,哪能躲開如此凌厲的一擊?悶哼一聲退出了五六步重重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黑拳市從來都是這樣,裁判只有死神和上帝,不管你身手多好打敗過多少對手,既然入了這行,遲早是要還的。
七八個贏了賭注的賭徒發狂似的衝上擂台把賈列德高高拋起,迎接他們的英雄。更多的人卻在高聲咒罵喬治實力不濟害他們白白賠了不少錢,甚至還有兩個人朝倒地的喬治吐吐沫。
冬瓜眼看到嘴的鴨子飛了也是氣的罵不絕口,非要親自上台把賈列德練趴下,不甘心200美子就這樣白白打了水漂,我和阮甲忙拉住他不讓他胡鬧,正在拳場里亂的不可開交時,kuimi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對我說:「尚哥……家裡有人找你,是個年輕女人。」
我一聽楞了一下,努力回憶了一下和我有交集的女人,還是年輕的,卻半天也沒有頭緒。皮猴卻一臉壞笑的說:「年輕女人?是不是雲子相好的找到家裡來了,藏的夠深的啊,這得麻溜的回去瞅瞅……」
我打斷皮猴的話說:「你他娘的怎麼啥事都往歪處想,咱倆天天攪在一起,連上個茅房你也跟著,我要是真有相好你還能不知道?」
我又問kuimi對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說沒說找我有啥事,kuimi搖頭說:「她什麼也沒說,就給了我20美元讓我來找你回去,好像有什麼事要和你談。」
我滿臉狐疑的看了看他,撓撓頭髮動了皮卡拉著眾人就往家裡趕去。我和皮猴住的地方在古達城西郊,是我跟當地人買的一棟幽靜小院,家裡有兩顆枝繁葉茂的金合歡和一小片花圃。
我們剛到家門口就見院子里蹲著個女人,對著我家的小花圃擺弄一部相機。
我車還沒停穩皮猴就跳下車沖那女人嬉皮笑臉:「哪位靚女要找我們家驚雲?是要給他介紹對象還是請客吃飯?」
那女人沖我們笑了笑,很有禮貌的站起身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黃珍慧,請問哪位是尚驚雲尚先生?」
我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面容姣好眉清目秀,笑起來帶有一絲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甜味,但想了半天也記不起在哪裡見過,只好走過去說:「我就是尚驚雲,請問黃小姐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把相機掛在脖子上,又看了看皮猴說:「這位就是孫向東孫先生吧,很高興見到二位。」說著伸出一支白皙的手同我和皮猴握手:「我是王三興先生介紹來的,聽說你們有興趣加入我們探險隊,所以周先生委託我特意從國內趕過來跟你們見面,順便談一下進入雨林的具體事宜,不知道方不方便進屋一敘呢?」
她甜美魅惑的笑意彷彿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魔力,皮猴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握住她的手都捨不得放開了,一副豬哥相賤笑著說:「哎呀~原來是周老闆的使者到了,都是祖國同胞還客氣啥,趕緊屋裡請吧!」
我趕緊咳嗽兩聲給他使了個眼色,-皮猴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鬆開人家的手尷尬的咧著嘴訕笑,黃珍慧也不並不在意,仍是大度的面帶微笑著跟我進了房子。
我請她坐下,給她倒了杯茶,等著她的下文。沒想到黃珍慧卻並沒有接著同我們談進雨林的事宜,反而端起茶杯輕呷一口說:「我剛剛在貴府的花圃觀賞許久,想不到二位還是愛花之人,雖然品種不算多,卻都是些清新淡雅的花卉,難得可貴的還有那提蘭花,由此可見兩位是很有品味的人啦。」
我聽的一愣,那提蘭花?那是什麼花?黃珍慧說:「怎麼?尚先生既然把它們打理的如此興旺繁榮,想必平日一定是用心伺弄了的,怎麼會不知道它們的名字呢?」
我恍然大悟有點尷尬苦笑:「原來被當地人稱為「蝶蘭」的花真名叫作那提蘭花,我還真是頭一次聽說,讓黃小姐見笑了。」
黃珍慧接著說:「」那提蘭花原產印度,是印度貴族和高僧的心愛之物,但這種花生性嬌貴極難養活,想培養的花期盛開更是難得,所以我才說尚先生肯定是用心了的。」
我聽她說的頭頭是道有點慚愧,就如實相告說:「這叢什麼蘭花只不過是我前幾個月進山伐木一時興起移栽過來的,當時只覺得香氣怡人,並不知道它的名字,還是黃小姐博學多聞啊。」
皮猴見黃珍慧光顧著和我談花,倒把他冷落一旁,有點不高興道:「我說……黃小姐,你這大老遠從國內過來,不會是只來看我們家的小花圃吧?你遠道是客,咱還是談談合作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