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魔之戰

層巒疊嶂，下臨無地，大大小小的山峰在雲霧間時隱時現，蒙寅站在山頭，手拿羊皮稿，不時的東南西北眺望比照著。

「這玩意是不是前人們喝多了拿來吹牛，一傳十十傳百，時間久了就被當成真的記載流傳下來。」蒙寅忍不住嘀咕起來「南山、時山。。。浮山一路走來，植物和礦產皆有跡可尋，那些動物就出入實在太大了，都是些凡物而已，哪有記載的那麼誇張玄乎，恩。。。現在腳下的應該就是竹山了吧。」

與上山的北坡遍布高大樹木和鐵礦不同，向陽的南坡生長著茂密的竹子，溪水裡稀稀拉拉的分佈著青色的玉石。

「這玩意應該挺值錢的吧。」蒙寅蹲下撈起一塊打量著。耳邊突然傳來了小孩子的啼哭聲，側頭望去，原來是一條形似鯰魚卻長著四肢的怪魚。「這就是人魚吧？據說陛下正大量收集它們的油脂，用來做陵寢內的長生燈。」

山腳下聚集著三四十頭幼彘模樣的動物，長著灰白色的毛，那些毛如簪子般粗細，尖端呈黑色，看上去堅硬無比，它們互相擠來擠去的緊挨著，等彼此扎到肉了，就痛的嚎叫起來，迅速閃開，本能的拉開距離，但過不了多久，又忍不住慢慢的聚攏，然後疼痛又讓它們再次分開，就這樣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一刻也不得消停。

「哈哈哈，你們應該就是毫彘吧！」蒙寅有點笑得停不下來「可真夠傻的！」

話剛落地，那三四十頭毫彘齊齊扭頭看著他，隨即，排好陣型，抖動全身，發出「唰唰唰」的聲響，身上的堅硬毛髮激射過來，和秦軍的箭矢陣發動攻擊一樣。

「誒，我再也不笑了，保證！」蒙寅四處閃躲。。。

。。。。。。

千里之外的海島海灘上，一群身著獸皮，滿臉鬍子，披頭散髮的五尺之人在撿著退潮后的魚獲和各類貝殼，女性們同樣光著足，用石刀在岸上的大石頭上處理著魚生，偶爾拿起一塊放入嘴裡咀嚼。

「豁啦！」其中一婦人大聲驚呼起來，一手指著遠處的海面。

只見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在慢慢的逐漸變大，揚著巨帆，一艘龐大的樓船朝海岸越靠越近。

岸上眾人丟下手中的活，緊張而好奇的聚攏起來，低聲交流著。

當徐福和珠兒身著華服，走上船頭之際，這些人不自覺的跪了下來。

「先生，這裡是哪裡啊？」珠兒看著船下的人疑惑問道。

「肯定不是蓬萊、方丈、瀛洲三座仙山，應該是西周就有記載的倭國。」徐福一拍船舷「這次真真失策了！瀛洲沒找到，卻找到了燕國人口中的東瀛之地。」

原本想著找仙山的時候撇開蒙寅，以防他和嬴政之間留有後手，這下卻少了一個能夠和這些倭人溝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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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華山往東開始，山勢愈發險峻，等到了太華山，到處是懸崖絕壁，山崖之陡峭，就像被刀斧劈削過一樣，飛禽走獸也無法棲息其上，山頭更是連綿不絕。

「一路走來，都不曾尋得白虎蹤跡，這裡應該更不可能了吧？」

正暗自尋思著，一聲若有若無的低吼聲在風中飄蕩著，轉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蒙寅釋放五氣，行遍周身，閉目凝神，半晌，又捕捉到一聲低不可聞的微弱叫聲。

睜開雙眼，精光迸射，施展身法，快速朝目標移動而去。

一隻虛弱的老年白虎被一群毒蛇包圍起來，倚靠在山壁上，

只要稍微有所前進的動作，蛇群便抬起頭做出攻擊的樣子，只能不時的低吼一下，充滿了無奈和滄桑之感。

看著密密麻麻的蛇群，蒙寅心頭髮麻，全然忘記自己其實已是跨入化境的修氣之人。

「怕個球！」給自己壯了下膽，緊握銅棍，一手掏兜，飛躍到蛇群上方，借著體內真氣，往下一撒，一片黃色的濃霧伴隨著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蛇群見狀紛紛四下逃竄散去。

「嘿，還真有用啊！」經過石脆山的時候，看到硫磺石順手撿了幾塊，想著也許有用。

「快走！你不該來！」白虎的聲音傳入腦內。

「什麼？我們沒有血契之交，竟然也能意識交流？」蒙寅驚愕得和白虎交流了起來。

「你我同飲我母親精血，一奶同袍，自然心有靈犀，快走！晚了來不及了！」白虎不停的催促著。

「已經晚了！」不遠處的山洞內傳來了嘶吼聲，一條黑影迅速竄出，瞬間來到蒙寅身邊，盤旋而上，將他纏繞起來「你總算來了，等了這麼多年還是值得的。」嘴裡吐著黑色的信子，在蒙寅的臉上舔舐著，不停發出「嘶嘶」聲。

這黑影長八丈左右，六足四翼，全身披著鱗甲，頭頸處毛髮豎立，口吐長信，一尺寬的巨蛇。

「肥遺！」蒙釋脫口而出。

「啊，久違的稱呼！上一次被人撞見這麼叫，好像是一個叫商湯的人吧，後來商朝乾旱了七年，居然將罪名強加在我頭上，你們可真會甩鍋。」肥遺歪著腦袋，打量著蒙寅「人們常說，商湯賢德亦不免七年之旱，不知道你們現在的皇帝夠不夠賢德？」

之前那群小蛇又從四處而來，將白虎圍了起來。

多麼熟悉的場景，在夢裡早已一遍又一遍的上演過了，蒙寅被纏繞得越來越緊，同時內心被恐懼和心魔吞噬著，心神不寧，五氣渙散。

「居然能和我溝通？我之前一直和你們這些光不溜秋的沒法產生共鳴！」蒙寅強迫自己重新振作起來，企圖拖延些時間。

「天地間有靈氣的生物，都能互相彼此溝通，像你這種有靈氣的人類只在上古傳聞中才聽說過。等你和那些靈物交流多了，你就會慢慢發現和那些凡物再無法溝通了，當然同類例外。」肥遺邊纏繞邊說道「我等了你可要小二十年了啊，都等的這白虎快老死了。」

「等我？」蒙寅不解的問道。

「正是，可憐我那最器重的孩子啊，當年它只要吞下你這出身就自帶靈氣且天賦異能的人，說不定馬上就能羽化出六足四翼，可恨那大白虎橫插一足，使其魂飛煙滅，不過這白虎也非凡物，只是沒有機緣跨過生死劫數。」

「咦？怎麼？你這練氣之人似乎很緊張啊？心跳都不正常了，哈哈哈。」肥遺將頭靠在蒙寅胸前嘲笑道「我趁著這白虎年老衰落，好不容易逮住它圈養多年，就是為了也許有這一天，這下終於有機會嘗試下羽化成龍是什麼感覺了。」說罷張開大口，準備從上而下吞了蒙寅。

「老子不發威，真把老子當病貓啊！」那虛弱的白虎暴吼一聲「當年我媽能滅了那蟲子，今天老子就能滅了你這醜八怪！」飛撲而上，咬住肥遺的身軀瘋狂的甩頭撕扯起來，後肢不停在其身上扒拉，纏繞在蒙寅身上的壓力頓時鬆弛了不少。

肥遺一聲怪嘯，伸出四足，控制住白虎四肢，直接往地上的蛇群里一丟「這老東西對我沒利用價值了，不過還尚存點靈力，對你們還有些用，小的們自己看著辦！」說完蛇群蜂擁而上，一口一口的朝白虎咬去。

「振作起來！快逃！」白虎慘叫著。

「啊。。。！」蒙寅大叫一聲，瞳孔泛紅，齜著虎牙，自幼壓抑在體內的莫名力量開始激發，似神智不清般，散發出暴戾之氣，張嘴咬住肥遺的身軀開始撕扯，雙手和身體努力撐開纏繞，稍有空間就用銅棍直捅頸部而去。

肥遺鬆開蒙寅，往山壁快速匍匐盤旋而上，在一定距離停下，調轉身軀，張開六足四翼不停揮動，目光死盯著下方周身紅色氣息籠罩的蒙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