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突破

不過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沈天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只好緩步走的近一些，想要看個清楚。可那老傢伙，好像了解到了沈天的意圖，沒等沈天走近，就站了起來，轉過了身。

沈天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他和老傢伙之前總是頻繁在「意識之境」想見，但自從那次在意識海中迷失之後，沈天發現自己已經不能隨心所欲的與這老傢伙相見了。

「你小子，不要怪我說你，你不幹正事，天天幹些個招花引蝶的勾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本來這麼久不見，沈天心中還是有些興奮的，但當聽到這老傢伙竟然這樣說自己，沈天心中難免也有些生氣。

沈天從背後端詳著老傢伙的白色長衫，變臉冷哼道：「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難道也不知道？我那是招花引蝶嗎？那郗凌雪，我真覺得我會傾慕於她？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考慮。」

老傢伙不理沈天的冷意，甩了下衣袖，嘆了口氣后，突然換了話題：「罷了，我知道說不過你，試問，誰又能說的過自己呢？不過，你方才，是不是又要用那血煉之術？」

聽到「血煉之術」，沈天瞬間沒了脾氣，剛要硬起來的氣勢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只好慫道：「是，可我……」

老傢伙不等沈天解釋，慢慢轉過了身。

此時的「兩人」，距離非常的近，沈天也終於能將那經久未見的老傢伙的面容看的清楚了些。

可就這麼看似平常的一看，沈天卻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他驚悚，甚至有些怕，因為在那老傢伙枯槁的臉上，竟然看不到半點血色。

這與當初的道骨仙風簡直千差萬別，彷彿是個垂死的老人一般。這些日子，他經歷了什麼？為何會變成了這樣？

帶著與自己一樣的倔強，老傢伙嘴角一笑。

「今次你能見到我，可耗費了我不小的精力，你若以後再行那血煉之法，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咯。」

沈天將臉扭向一邊，心中不免有些自責。

見到沈天這般，老傢伙無奈的搖了搖頭。

「沈天，你知道的，我只不過是一個意識而已。我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你在遲暮之年，想到了這段往事事，心中一時意難平，於是才讓我來此。而我存在的意義，無非是讓年少時候的你，過的不要太過痛苦。」

「你莫要再學那血煉之術，那東西太過妖邪，只會讓我更快消失。要知道，你生我則生，你死我則死，你風華絕代，我則蓋世無雙。」

沈天嘟噥著：「又說一些讓我聽不懂的話，什麼邪啊妖的。」

老傢伙道：「罷了罷了，這次得見，我是要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情是關乎你以後的修鍊之道。」

沈天聽到這裡立刻來了精神。

老傢伙道：「修真煉道，主修兩個字，心和氣。你在人前總喜歡故弄玄虛，我知道，你是想故意迴避或逃避什麼，可我以為，你的這些作為，似乎與御龍訣里的那些修行法門，背道而馳。」

沈天點頭，老傢伙說的確實沒錯。

《御龍訣》與道家真法頗為相似，但道家之道法在心理上注重虛無和無為。但《御龍訣》卻不同，其中有一言為：御龍者，自應不順天命，絕之時，或可逆天改命。

御龍，自是御天下，這簡直和道法學派的真義完全相反了。修鍊者在達到虛無和無為的境界后，自身擁有可以毀天滅地之能，此時更要注重有為，並且有所為。

若是只求無為，那修行的那些真法，理解的那些奧義，得道的那些功法，修來何用？依舊要讓這世間的不公依舊不公？依舊要讓這世間的疾苦依舊疾苦？

沈天開始懷疑，難道自己的心性，還不夠豁達與真實嗎？

看著老傢伙比自己還要犀利的眼神，沈天知道，這老傢伙說的，定是雙兒！

不，是武惜雨。

對於雙兒，沈天心中除了愧疚，還是愧疚。愧疚的是自己沒能守護好她，愧疚自己弄丟了她，愧疚自己現在找不到她。但最愧疚的，是在這些愧疚之後，自己卻對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武惜雨，念念不忘！！

轉世重生，我上世拖她入死，是我虧欠了她，可她忘情忘義，為了金錢和虛榮，背叛自己。

這又是誰的錯？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世人見我恆殊調，聞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老傢伙蒼老的聲音回蕩耳邊，沈天晃了晃有些混亂的頭腦，卻見那老傢伙宛如要駕鶴西去一般，騰空而去。

「沈天，不要拘泥，不要陷入，不要困惑。兒女情長，男人本色，一切絕非只是命運使然。若只想著安於天命，那命運又為何讓你穿越異世，逆天改命？」

老傢伙說罷，身影模糊，渾然而去。夜半客棧中，這漆黑的屋子裡，只留下沈天發亮的雙眼。

那眼瞳，皎潔如玉，明鏡如水。

龍魂三十五級，沈天就這樣在潛意識中，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