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索倫的末日

大步佬還真向兜帽人拋出一枚金幣。

接著，哀婉憂傷的樂曲緩緩響起，眾人沉浸入諾多王子的悲歌之中。

「啊，竟然上古精靈！」大步佬大驚失色，「現在中土還有諾多精靈王子嗎？」

直到一曲終了，兜帽人才幽幽道：「那位最尊貴、最強大的精靈女王，不就是一名上古精靈公主？」

「連僕人也是諾多精靈的王子，你又是誰？」大步佬面色凝重道。

「我是神秘人，人間故事的觀察者與歌頌者！」

大步佬......

兜帽人淡笑道：「說來咱們也算有緣，喔不，我與巴拉漢之戒的主人有緣，見過不下十次呢。」

大步佬低頭看了手指上的戒指一眼，「你見過我多位先祖？」

「我可以為你唱一首。」神秘人道。

於是，大步佬又拿出一枚金幣。

「啊啊——」

「好多，好多都靈的剋星，它們...這是什麼戰爭？！」

伴隨聲樂展現在眾人腦海的畫面，只是「驟火之戰」的一角，巴拉漢帶領族人在魔苟斯大軍前築成人牆，掩護納國斯隆德的精靈王撤離。

可即便只是一次遭遇戰，出現的炎魔也不止一個兩個，可那些「都靈的剋星」卻被幾百個人類擋住了。

這......

「到底是都靈的剋星變強了，還是人類變弱了？」霍比特人茫然道。

「原來巴拉漢之戒有如此輝煌的歷史......」

看到精靈王將戒指賜予巴拉漢，又見到貝倫以戒指要求費拉剛履行誓言，最終精靈王死在妖狼之島......大步佬神色震撼，心情激蕩。

他只從愛隆王那得到巴拉漢之戒的隻言片語，因為很多細節愛隆王也不曉得——愛隆是貝倫重孫。

待樂曲停下，霍比特人都低聲嗚咽起來。

他們為人類巴拉漢、貝倫的英勇感動，也為正直無畏的費拉剛惋惜。

看到貝倫伏在費拉剛屍體上哭，他們便也忍不住流下淚。

大步佬退了回去，找酒保要了一杯麥酒，自己點上煙斗，與其他霍比特人一樣，只讓自己徜徉在歌手的故事與故事帶來的古老真切的情感中。

直到午夜時分，霍比特人又累又餓，關鍵是口袋還空空如也，再沒錢點歌，才依依不捨地散去。

「神秘的第一歌手，你明天還在這吧？我明天一定帶更多的錢過來。」弗羅多老爺一步三回頭。

兜帽人笑而不語。

等人散去，酒館老闆過來詢問是否訂房，並大方表示可以免費贈送第二天的早餐時，大步佬一把將胖霍比特人提到一邊，沉聲道：「最近有很多黑暗魔君的探子靠近夏爾。」

兜帽人往窗外瞟了一眼，隱約看到崇崇人影閃過。

「唉，每個靠近夏爾的魔君探子都被清除，傻子也明白這裡有問題了。」丹妮嘆道。

嗯，吟遊詩人就是帶著費諾家老二的丹妮。

第三紀元即將結束，而且這次紀元大劫與之前都不一樣。

精靈與魔法徹底退出歷史舞台，世界會發生難以觀察卻非常激烈的變化

丹妮覺得，第一、第二、第三紀元可以合併為一個紀元。

如此重大的時刻，她也耐不住寂寞，跑到夏爾遊盪了。

「你也是來打探消息的？」大步佬面色凝重。

「你覺得我還需要打探？」

大步佬沉默半響，嘆道：「你什麼都知道了，不需要打探與試探，可你為何來這？」

「為了你！」

「我？」大步佬茫然。

「你之前也聽過，感覺如何？」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大步佬愣了好一會兒，才訥訥道：「很細膩，很真實，很能觸動人心，比我之前聽過的都要好。」

「為何會這麼好？」丹妮又問。

「因為......」大步佬眉頭皺起，「因為細膩，因為真實，因為觸動人心。」

「因為我就在邊上看著你的兩位祖先生死與共、攜手同歸、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甚至採訪過當事人。

所以，我的詩歌細膩、真實、觸動人心，其他歌手都是靠別人的隻言片語，與自己的胡思亂想，與我完全沒法比。」

「嘿嘿，現在，第三次人類與精靈的結合正要發生，這麼好的故事，我不願錯過啊！」丹妮笑聲低沉詭異。

「你知道我和阿爾紋......啊，你現在還想採訪我？！」大步佬反應過來，目瞪口呆。

「唉，今天的故事就像昨日之事的重演，但我想看看，你們能有什麼不同。」

阿拉貢與暮星阿爾紋，貝倫與露西安，人類英雄與精靈公主，棒打鴛鴦的精靈王老岳父，讓凡人望而卻步的誇張彩禮......

丹妮忽然有些明白，為何伊露維塔願意接納提利昂，並賜予他近乎紀元之子的天命了。

實在是，這個世界太缺乏變數，尤其是引發更優質結果的變數。

大步佬悄悄做了個手勢，綠龍旅館外的登丹人暗衛悄悄退走。

嗯，自從至尊魔褲被霍比特人得到，這六十年來，夏爾一直有人皇的暗衛守護。

大步佬就是阿拉貢，登丹人的族長，剛鐸與阿爾諾合法繼承人。

夏爾與巴金斯一家一直在他與甘道夫的保護中。

單看與電影，會覺得裡面的人物臉譜化，故事很童話。

其實故事背後的故事很少在電影中呈現。

如果你穿越到魔戒，想來夏爾與比爾博嘮嗑，或者乾脆取代他，加入索林與甘道夫的「意外之旅」，或者，替弗羅多送魔戒......都是瘋狂的作死行為。

比爾博與弗羅多在中的地位，類似唐僧之於西遊。

你說你比唐僧強，要取代他去西天取經，如來會答應？

......

今天是比爾博111歲的生日，夏爾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生日宴會，連老朋友甘道夫也趕過來為他祝壽。

但老壽星揪著脖子上的金色「口水巾」，有些悶悶不樂。

「老夥計，你似乎不開心，難道捨不得夏爾與弗羅多？」甘道夫向天空吐出一個大煙圈，悠悠然地問。

「你看——」

老飛賊指著宴會草坪上跑來跑去的霍比特孩童，每個孩子都戴著與他同款的金色口水巾，還蒙在臉上大喊「我乃夏爾比爾博，世上最強飛賊，史矛革，我來偷你的寶貝啦」之類的話。

「唔，你終於成了霍比特人的英雄。」灰袍巫師咬著煙斗，含糊道。

比爾博攥緊垂落胸口的口水巾，激動道：「那個吟遊詩人知道了，她知道我的秘密！！

這幾天我覺都睡不好，就怕她來偷我的寶貝。」

甘道夫翻了個白眼，吐出一口「甜甜圈」煙氣，「你放寬心，即便你把寶貝雙手奉上，她也不會多看它一眼。」

「瞎說，我的寶貝誰能拒絕？」老比爾博梗著脖子道。

「她走了，隨大步佬一起離開了夏爾。」

「我覺得還她躲在一邊，悄悄窺視我。」老飛賊緊張地左顧右盼。

「今天是你的壽誕，也是弗羅多33歲的成人禮......你已經決定把一切都留給他，又何必再擔心吟遊詩人惦記你的寶貝？」甘道夫輕輕道。

比爾博愣住了。

「是呀，我的故事結束了...雖然它們就像發生在昨天。」老霍比特人悵然道。

「你可以開啟新的旅途......去年我路過莫瑞亞，老提利昂還嘀咕著要來夏爾看望你呢。」

「喔，提利昂他們會來嗎？」比爾博興奮道。

甘道夫搖頭，「我對他說，『斧王』名聲太響，去了夏爾會把魔影的視線也帶過去，他才打消念頭。」

「這樣啊，我都六十年沒見過他們了......」比爾博感傷道。

「他們不能來，你卻可以去嘛。」

比爾博眼睛一亮，「對呀！」

當晚，比爾博在宴會上發表完演講，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起脖子上的口水巾，遮住臉龐，大笑著消失在人前。

「這才是真正來無影去無蹤的天下第一飛賊！」

老飛賊當晚便離開了夏爾，離開前，他回了一趟家，戀戀不捨地留下口水巾。

「持戒人」一代目退休，二代目上任。

直到十九年後，弗羅多老爺年過五十，越來越多的魔君探子進入夏爾，甚至出現恐怖的黑騎士。

「持戒模式」再難維持，甘道夫決定重開白道會，來決定魔褲的歸屬。

嗯，在戒靈進入夏爾，指名道姓尋找「袋底洞巴金斯」之前，甘道夫並沒想要摧毀魔戒魔君，只打算依靠霍比特人高節操的天賦，一代代悄悄守護魔戒。

摧毀魔戒的決定，是愛隆王召開「幽谷英雄大會」后，眾多王者一起做出的。

......

第三紀元3018年冬，魔多，灰燼山脈盡頭的巴拉督爾要塞。

「我心中不安，最近發生的事......唉，薩魯曼果真廢物，不僅沒能勸降甘道夫，還讓他逃了。」大眼珠子悶悶地說。

一百年前，白道會偷襲多古爾都，索倫王捨去形體，成為「魔多」之眼。

「一個甘道夫還無法影響大局。」丹妮應付得很敷衍。

她在千里之外，大眼珠子通過意志投影與她交流。

這便是變成大眼珠子的妙處了。

可以遠程操控黑暗大軍，可以視察整個世界，還可以超視距地施展魔法。

尤其是蠱惑人心、讓人墮落的魔音貫腦，效果非常強悍。

反正變成人身也打不過凡人英雄，不如放棄近戰的想法，安心在大後方當「腦怪」。

「不僅是甘道夫，我的至尊魔褲重現人世了，我既期盼，又害怕。

當年被我抽乾地火的末日火山，也在五十年前再次噴發......偏偏在這個時候，在第三紀元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

大眼珠子激烈閃爍，顯示出索倫王內心的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