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煙火塵埃隱隱挂念
黃非粟提著大兜小兜的東西回去,著實被女人嘮叨了一頓。
「不就去看看我爸嘛,用得著買這麼多東西嘛,早上跟我爸打電話,我爸都說家裡不用帶太多東西了」許錦接過黃非粟手裡的大包小包,「這是又買了些啥東西,咋還整這些玄乎玩意兒呢。「
「錦錦,很抱歉,昨天你都那麼說了,我都沒跟你說清楚。」
「這麼久沒跟你說確實是我的問題,我其實就一孤兒,小時候被人遺棄在道觀,被師傅撿起來養大的,」黃非粟極為認真的說道。
許錦也沒再說,而是坐在了沙發上,「為什麼這時候想說這些?」
「我們下午領結婚證,」斬釘截鐵,黃非粟覺得自己這輩子說話從來沒像如今一般胸膛如此挺拔。
「你怎麼這麼急了,不是說等買了房子再說嘛,」許錦把黃非粟拉到身邊坐下。
「你以前不是挺中意咱學校旁邊小區的房子嗎,咱就買那裡,」黃非粟把一張帶戶型圖的廣告遞給許錦,「兩百平的咱不用想,肯定買不起,但起碼一百平出頭的我們能湊活先把首付付了,之後的房貸也能說的過去。」
許錦覺得黃非粟自從昨晚過去以後變得很奇怪,性子比以前急了一點,而現在又跟她坦白身世,雖然從本心出發很彆扭,但起碼黃非粟又做到了結婚之前必需的坦誠。
許錦沒有說話,或許可以說是不知從何說起。「要不……」
「我們先……」
兩個人都想打破有點壓抑的沉默,「我知道我可能有點急了,等你下次回來再說也可以,我也順便回去拜訪一下我家那老道士,下次回去見見我師傅。」
「那證就先不領了,但我們下午可不可以去拍紀念照,」許錦握住黃非粟的手,「我想等我爸,還有,你師傅同意了我們再去領。」
手邊的溫潤感讓黃非粟思緒翻飛,猶如恍然隔世,可便本是向來如此。
直到下了地鐵,黃非粟都是一種神不在焉的狀態。
「你去我家也那麼多次了,沒必要那麼怕我爸了,都把他女兒吃了,我爸捏鼻子也得忍啊,」許錦在一旁提著東西絮絮叨叨,「你去買兩瓶酒,這次沒必要買那麼好的酒了,我爸前兩年胃不好住院你也知道,買點柔一點兒的。」
黃非粟覺得有點虧欠,但還是點點頭,「那我先去了,你先回去陪陪咱爸,買點魚鴨嗎?」
「烤鴨吧,嘿嘿,我想吃了,」許錦抱住黃非粟,「回來快點啊,我想吃熱的。」
風大,就算是是夏天也免不了起雞皮疙瘩,黃非粟提著兩瓶酒一袋紙包鴨,朝著一片平房走去。
「爸,今天酥酥啊,把他家裡的情況跟我說了,」許錦拿著水果刀慢慢的削蘋果。
「呵,」裹著圍裙在廚房忙著的男人冷哼一聲,「一聲不吭把我女兒拐走兩年,時常還不在家裡沾邊兒,我不罵他都是好的,今天來了我怎麼都得說他……」
男人絮絮叨叨,「還有這小黃買的什麼,這麼久還不來,還沒訂婚都敢這麼怠慢,這女兒我說啥都不能嫁……」
「哎,好了,爸,」許錦把切好的蘋果放到盤子里,端到廚房,「我們都已經商量著要領證了,這不就是打算拜訪一下彼此的家人嘛,你可別絮叨我啊,」許錦用牙籤插了一小塊蘋果送到男人嘴邊,「這事兒得你們兩個聊,怎麼說你也是我爸,還得你做主!」
男人嚼著蘋果,「這紫菜蛋花湯怎麼樣,
你爸我最近可是又精進了些廚藝,」男人小心翼翼的用勺子盛一小口湯,遞到許錦嘴邊,「來,嘗嘗,小心燙。」
「哦,」許錦微張小嘴,兩隻小手在嘴邊撲閃撲閃的,「哈,燙死了……」
「叔叔,錦錦,在嗎?」
敲門的聲音讓許錦連忙咽下湯,「爸,酥酥來了,我先去開門了。「
男人也沒搭理,只是鼻音哼了一聲。
許錦打開門,接過黃非粟手裡著的酒,「不是就買只烤鴨嘛,怎麼還買了條魚?」
「好歹是跟叔叔商量大事的,雞鴨魚酒少不了的,雞的話我訂了份燒雞,一會兒就送過來了,」黃非粟先把東西放在門口的柜子上,對著門口的鏡子理了理頭髮,「我今天還特地穿了身正裝,快看看,穩不穩重?」
「呵呵,笑起來都快油死了,」許錦手指抵了一下黃非粟的腦袋,「記得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注意點,下午還得去拍照呢。」
黃非粟把東西提到廚房,」叔叔,你看這魚鴨要裝盤子嗎,一會兒還有隻雞。「
「盤子在西邊頂櫃,洗洗盤子再裝,」男人繼續熬著湯,「買酒了沒?「
「買了買了,在外面桌子呢,」黃非粟挽起袖子,外套早被許錦給扒了下來,說是怕弄髒,可裡面明明是白襯。
「小黃?」
「嗯,」黃非粟突然一挺,「叔叔,怎麼了?」
「你把家裡的情況跟我閨女說了?」男人問道,「為什麼不帶我閨女去你家看看,非得跟我閨女說?」
「我家是山裡的,」黃非粟洗著手裡的盤子,「而且我是被一個老道士養大的,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扔在了師傅的道觀。」
「在哪兒呢,」男人轉過身靠在灶台旁,看著黃非粟。
「我家五行山的,叔叔你要是去轉的話,山底下問問那財神觀在哪裡,就都給你指路了。」黃非粟磨磨蹭蹭的給魚鴨裝盤,不敢回頭看向男人。
「我聽錦錦說你基本沒怎麼回去過,」男子看看湯鍋,見沒什麼問題之後,繼續問道。
「回去過,回的不多,都是觀里要去論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師傅才讓我回去,」黃非粟最終還是把東西全裝完盤子,「都裝完了,我要不先把菜端桌子上?」
「先去吧,我在廚房坐會兒,」男子扭過身去。
「爸,」許錦從廚房外扒頭喊到,「反正得煮一會時間,不如先坐著吃著,剛剛的雞也送過來了,還熱乎兒著呢,」許錦撒嬌的語氣著實讓兩個男人心底一軟。
「好好好,」男人邊說邊脫下圍裙。
黃非粟也跟著男人端著盤子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