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算大雨還是小雨?
「那小和尚好像不認識張公子。」
「今天的宴會真是有趣,那小和尚要吃大虧了。」
「不過,這和尚為什麼要來國公府,他不知道今天要幹什麼嗎?」
「誰知道呢,興許是想來博眼球呢,你也知道,當今聖上......」
「噓!慎言!」
周圍的客人們竊竊私語,幸災樂禍的看著場中的一幕。
誰也沒打算出面阻攔的意思,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熱鬧。
這時,一個器宇軒昂的青年走了進來,客人們交談的聲音頓時變得小了許多。
「不是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陳玄奘眉頭微微一皺,無緣無故的被找茬,任誰心情都會太好。
「麻煩讓一讓,我要找盧國公。」
「憑你也想見盧國公?」
張公子的臉色很是難看:「你懂不懂什麼叫規矩!和尚,本公子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卻幾次三番無視本公子,真當本公子沒脾氣是不是!」
那器宇軒昂的青年好奇這裡發生了什麼,詢問周圍賓客。
「和尚?和尚來盧國公府上幹什麼?」
陳玄奘疑惑:「你提醒我什麼了?方才在外面,你不識字,貧僧好心好意告訴你,進來之後,你又忘了自己是誰,見面兩次,你一直在問貧僧,什麼時候提醒貧僧了?」
「你!」
張公子氣急,抬起手來。
陳玄奘眼睛微微一眯。
蜘蛛感應生效,預判了這一巴掌的落點——預判的方式,便是某個部位忽然起雞皮疙瘩。
以他目前的實力,這張公子若是真敢動手,陳玄奘絕對出手,點他一身包!
飛蚊指乃是點穴的功夫,雖然沒有葵花點穴手那麼牛掰,但一旦點中,便會讓人產生像是被蚊蟲叮咬的感覺。
持續時間與瘙癢程度,視陳玄奘的指力強弱而定。
若是以法力加持,則效果更甚!
以陳玄奘目前的手速,眨眼間,便能將這一看就沒練過的張公子點個滿頭包!
一旁,那器宇軒昂的青年雖然很是好奇,但眼見事態即將失控,頓時上前一步,道:「慢著!」
青年抓住張公子抬起的手臂。
「誰!不知道我是......啊,秦公子......」
「程伯伯定過規矩,宴會上不許鬧事。」秦公子眼睛微微一眯:「張生玉,你想幹什麼?」
「秦公子,我,不是......」
張生玉頓時漲紅了臉,下意識的指向陳玄奘,道:「是這和尚,這和尚來國公府,竟然挑著兩筐菜就來了,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見程國公,我也只是......」
「只是什麼?」秦公子冷聲道:「禮不分貴賤,人不論高低,向來是這宴會的規矩,怎麼,張生玉,你不想遵守?」
「不敢不敢!」
「哼!再讓我看到你欺凌別的客人,你就給我滾出去,程伯伯的家宴,不歡迎你!」
張生玉的臉一陣青一陣紅,但卻沒敢再繼續說什麼。
他悄悄瞪了一眼陳玄奘,向那秦公子告罪一聲,轉身離去。
隨後,那秦公子又對陳玄奘一拱手,道:「讓小師傅見笑了,在下秦懷道,小師傅要見程伯伯是吧?請隨我來。」
「多謝秦公子為貧僧解圍。」
陳玄奘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雖然他肯定不會出事,但人家終究是幫了他。
路上,秦懷道問:「對了,
敢問小師傅法號如何,又在何處寶剎修行?」
「秦公子叫我陳玄奘就好,至於寶剎......實不相瞞,貧僧已經還俗了。」
「哦?」
秦懷道有些詫異:「還俗了?」
他還以為陳玄奘是聽到消息,特地來為戰馬超度的呢,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那玄奘師傅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應盧國公之邀,前來赴宴的啊。」陳玄奘道:「昨日盧國公上門來請,我外公不想來,我卻沒來過,就自己來了。」
「程伯伯上門邀請?」秦懷道聞言一驚:「敢問玄奘師傅家中是......」
還不等陳玄奘回答,滿身血腥味的程咬金便怒氣沖沖的從府內走了出來。
「有人在我家鬧事?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咦?玄奘,你來了啊。」
陳玄奘笑著抖了抖挑著的兩筐菜:「盧國公,貧僧有禮了。」
「叫什麼盧國公啊,你跟這小子一樣,叫我一聲伯伯就行......」程咬金有點懵:「菜?你帶這麼多菜來幹什麼?」
「貧僧尋思著第一次上門就空著手,有些不太合適,您昨天不是說要烤燒烤嘛,所以貧僧便自作主張,帶了點燒烤料過來。」
「你這,客氣,太客氣了。」程咬金笑著朝菜筐里看了看:「你外公有沒有送禮?」
「當然送了,王勃停好車,就會去送了。」
「好好好!還是玄奘你想的周到!」
程咬金頓時笑容更甚,接過陳玄奘的扁擔,道:
「來來,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準備生火呢。」
身為盧國公,還親自下廚,甚至從其身上的那濃鬱血腥味可以看出,這傢伙怕是還親自參與宰馬了。
從身份上看,好像有些不太合適,但這傢伙是程咬金,本就不是什麼講究『君子遠庖廚』的人,這麼一想,就合理多了。
一旁的秦懷道好奇的道:「程伯伯,您真認識這位玄奘師傅?」
「認識啊,昨天剛認識的。」程咬金隨口道:「這傢伙是老殷的親外孫,老殷家裡那檔子事你應該也知道,這不,玄奘剛還俗不久。
玄奘,這是秦懷道,秦瓊的兒子,秦瓊你認識吧?」
陳玄奘點頭:「自然是認識的。」
「竟然是殷丞相的外孫!」
秦懷道震驚了:「不是,那剛剛那傢伙找你麻煩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陳玄奘詫異道:「說什麼?」
「說你的家世啊!你要是說了,那傢伙肯定就不敢找你麻煩了......」
陳玄奘摸摸大光頭,理所當然的道:「也沒誰問我這個問題啊,要有人問了,我肯定說啊。」
「......」
秦懷道有些幽怨的道:「如此說來,方才倒是我多管閑事了。」
陳玄奘趕緊道:「誒,怎麼能這麼說呢,秦公子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啊。」
程咬金一愣,問道:「懷道,剛有人找玄奘麻煩?」
「是啊。」秦懷道點點頭:「差點就動手了。」
「嘿!哪個兔崽子,你告訴我,老子去給他點顏色看看!」程咬金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殷開山的外孫第一次上自己家來,就差點被打了,這要是傳出去,他面子往哪擱啊?
「是......」秦懷道剛想介紹一下當時的情況。
突然——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猛然響起,陳玄奘下意識的抬頭:「巳時到了啊......」
程咬金聽著雷聲,忽然愣住。
「真要下雨了?!」他驚訝的看向陳玄奘:「嘿!玄奘,你還真會算這個呢?!」
秦懷道聞言也有些詫異:「程伯伯,聽您這話,今天有雨,玄奘師......玄奘兄弟算出來了?」
「是啊,他昨天就跟我說今天不適合燒烤,會下雨,我還不信。
現在......嘿!還真打雷了啊!」
陳玄奘搖搖頭,道:「也不至於不能烤,這雨還得一個時辰才會下呢......不過,下一個時辰的雨,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算大雨還是小雨?小雨的話,現在搭個棚子,也還來得及,大雨的話,就不太合......」
話沒說完,陳玄奘便見二人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
「淦!又說漏嘴了!」
陳玄奘心頭暗罵,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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