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1條命
「醫生，麻煩給我家小孩看一看。」還好解圍的來了，杜中轉頭一看，門口站著一對母女，老媽三十多歲，長頭髮帶個眼熟的包，挺時尚的，女孩十五六歲，看著蠻乖巧的樣子，就是沒什麼精神。
「好，先坐吧，挂號卡放這。」杜中端直坐好，「小姑娘今年多大，最近哪不舒服呢？」
「十六歲，就是沒精神，想睡覺，怕冷，早上剛起床的時候有點頭暈。」小孩低聲說道，不努力點都聽不清楚。
「學習累不？」
「剛開學怎麼會累呢，是不是咱們中醫上說的脾虛濕盛啊，中醫內科的今天也休息，我只好先問問您。」小孩她媽看著杜中太年輕，有點不放心。
「得，比我還懂，這可不好辦了。」杜中心想，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接這種病人，來一個讓他退了挂號，直接打發去別的科室，現在都有個杜三退的外號。
他接的客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在別處看確診了，病因明確了，再往他這兒來，要麼扎針要麼按摩理療什麼的。
這還不是想辦法應付華曉芳嘛，話說這貨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也不知道打什麼主意。
有心化驗個血常規生化吧，要是沒問題，自己就沒招了，總不能驗完了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然後就打發了，難不成再加CT、核磁？那些也一樣不會看，連需要照哪個部位都不清楚。
題外話，針灸科確實可以開體檢單。
「未必是脾虛，等我號個脈吧。」杜中努力回想老師教的手勢，他閉上眼睛，還算有模有樣。
額，華曉芳雙手抱胸，右手食中兩指輕輕點著左臂，整個醫院誰不知道杜中來這五六年了，從來不看什麼脈象的。
不會把脈沒關係，咱有掛啊！
「顯示我和她最大的不同。」杜中手指一顫，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心說，「不是要看那玩意兒，顯示這女孩和華曉芳最大的不同。」
「原來如此。」封神榜出結果比什麼儀器都快，杜中心中有了計較，睜開眼睛，說道：「你姑娘這病非常嚴重，幸虧來得早，現在還有辦法。」
「啊，什麼病啊，要住院嗎，會耽誤孩子學習嗎？」當媽的緊張地問，小女生卻是低著頭有點不屑，華曉芳隱約看到她嘴角微翹。
「看你要怎麼治了，」杜中開始想法子忽悠開了，從染色體扯到心火旺盛，內毒外侵，掰乎了幾分鐘扯得自己都找不到北。
當媽的越聽越迷糊，華曉芳也皺著眉，不知道他搞什麼鬼。
「庸醫，不就是懷個......」女孩兒實在忍不住了，張口罵到一半，驚覺不對，連忙收口。
「噗...哈...「華曉芳委實綳不住了，忙捂住嘴巴，當醫生的在病人前這樣有點失禮了。
杜中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女人，摸下巴說：「千萬別動手，有大出血的風險，多注意溝通，不管想留還是想怎麼樣，對身體傷害都很大的，這個時候要保護好她，不然會有一輩子的後遺症。」
「就不該讓你讀什麼寄宿學校！」當媽的才反應過來，一臉羞憤，揪著女兒的耳朵出去了，都忘了說一聲謝謝。
正常流程是先驗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就是HCG，有的當媽的這時候會說，我女兒怎麼可能懷孕之類的，開化驗單的時候就會扯皮一陣，罵醫生亂開檢查單，有的檢查單出來了都不相信，直到b超超准了才認清現實。
現在讓女孩自己說出來，
就簡單了，只是化驗的錢賺不到了，當然，在針灸科查出來懷孕怎麼著都有點怪，這也是杜中不想開這個的原因。
查完了還是得往別的科室送，光檢查沒事，再往下就是越範圍行醫了，那何不一開始就推走，免得人說你都看不了讓查這個查那個。
另一個原因是，醫院也有江湖，針灸科要幹了別的科室的活，很容易招人不待見，現在是病人自暴，傳出去只是個笑談罷了。
送走了這一對，杜中心說，這兩天怎麼了，都跟孕婦杠上了，這裡一個是再也不見了，家裡那個，誒...不知道封神榜能看到是弟弟還是妹妹不。
「杜醫生這麼老道，相當有經驗啊，在婦科輪轉過嗎？」華主任打趣的問。
杜中把桌子上的筆收到自己衣服兜里，這還是今天從門診順的：「嗨，這種事，同學群里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還用輪轉么。」
華曉芳點點頭：「也對，我第一反應一樣先驗孕再說，不過那樣就沒意思了。」
「華主任今天很清閑啊，搶救室今天沒活兒么！」杜中用食指敲著桌子，看來確實不行，還得用封神榜才能想到懷孕這檔子事兒。
這種情況也極少出現在針灸科，婦科、門診、內科那是司空見慣。
華曉芳臉色一變：「你怎麼可以說這個詞，不知道要下班了嗎？」她話音未落，PDA就開始震動了，瞪了杜中一眼，趕忙起身撒丫子就跑，從樓梯到一樓很快，三十秒不到的事兒。
「對不住了！」杜中望著背影大聲道歉，心說，這招病人召喚術還是挺靈的。
「杜中，剛華醫生來這裡幹嘛？」送走一位撩閑的，又來一位，陳順上來了。
憑心而論，杜中一點也不討厭陳順，這人長得不帥，額，不是說杜中丑啊，他也還湊合，不難看也不矮，差一點一米八。
陳順要矮個兩三公分，在醫院裡還算受人待見的，因為無論院長的什麼消息，隨便誰，上去問問就有，這樣的人，醫院上下誰不喜歡？
不止喜歡，還經常給他打掩護，當然，千萬記住，別給他透露自己什麼秘密。
對杜中來說，陳順他一個影像科的，又不能來中醫科爭大科室主任，就算來爭了，也跟杜中無關，只要我不想當領導，就沒人是我領導。
或者說，誰來當主任都一樣。
「能有啥的，他搶救室的，還不是想知道，怎麼迅速精準判斷腦幹出血。」杜中很隨便的說，「我哪懂啊，那病人是我老熟人了，每個月都來，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
「原來就這事啊，那還好，」陳順鬆了口氣，稍彎腰壓低聲音說，「對了，那事兒還得謝謝杜哥你，有空出來咱喝一杯，我給你介紹幾個妞兒你挑挑。」
「那行啊，這事兒你越快越好，只要身材好的！」杜中笑著說，說真的，很久沒出去花花了，沒錢也沒心思，那點工資真不夠霍霍的。
「沒問題，你就等著吧。」陳順一臉壞笑，右手食指虛點著後退幾步，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