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同伴就是用來賣的
「你想知道？」青年聲音依舊平淡，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有點勉強了，眼裡視線飄忽，似乎蘇文再問一個問題他就要開始崩潰，奪路而逃。
蘇文挑了挑眉，把手中的利劍指向青年的眉心：「當然了，我很想知道，請你告訴我謝謝了，我會很感激你的。」
「其實我是有任務的，不過這裡有點熱，要不我們下去再說？」青年指向走了一半的石梯，「很快就好。」
四個小時后。
通往內城的路上，兩人坐在一輛普通的馬車裡，從半掩的窗間可以看見幾個小孩嬉笑打鬧，蘇文自顧自地喝著一杯老酒，絲毫不顧及旁邊青年的目光。
幹完最後一口，蘇文開始清點起了今天的戰利品，都是些珍貴的藝術品和匕首刀劍之類的東西，來源很廣泛，但基本都是從青年家裡搞來的。
「怎麼了，零號？」蘇文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看向滿臉仇恨的青年，語氣輕鬆愜意，「沒想到你有這麼多好東西。」
說著他就把一隻手搭在了零號的肩上，另一隻手抓向虛空，零號皺了皺眉，然後蘇文就看見自己的一大截左手消失在了空氣里。
「你能不能收斂一點？」零號扭頭看向牆壁，顯然是不想繼續看著這個令人暴躁的傢伙，「我好歹也算你的親友吧？」
手掌消失的一瞬間，一大串相關的信息湧進蘇文的大腦，他稍稍接受了一點，發現這些都是有關物品的名單，看起來是為了方便使用者高效抓取的。
他立即停止了意識海對信息的接收，對著空間里又是一陣摸索，緊接著就是哐當一聲，蘇文臉上驚喜，感覺自己摸到了好東西。
「不，你算奴僕。」這時候蘇文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對話，直接堵死話題，「感謝你讓我知道這世上，原來還有資本這樣神奇的東西，資本家的生活，嗯，我喜歡。」
零號驚愕地看著蘇文，心中充滿了「這個小屁孩怎麼玩得比我還溜」的想法，然後就默默扭回頭去，心中暗罵自己傻逼。
蘇文就是一個自傲裝逼男罷了，也就是長得特別好看而已了，除此之外幾乎毫無優點！零號心中憤恨，就這玩意兒自己為何要腦抽下來陪他衝殺？
「你說我虧不虧？」零號不滿地把手伸向空氣里，在空間里一頓篩選后，為一臉滿意的「新晉資本家」剝起了橘子。
在過去的日子裡，無論是在異世還是在地球，為熟悉的人剝桔子早已成為了一種習慣，或者說是一種本能，父親死後，零號就繼承來了這個習慣。
但是現在他卻有點後悔了，也許保持這個習慣也不是什麼好事了，窗外的世界一片喧囂，零號心裡心煩意亂，身處鬧市區的煩惱就是這樣。
「見鬼見鬼！」零號暗自嘟囔。
他其實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更不是對蘇文所說的那樣是個神靈，他原本只不過是地球上的普通應屆生，可是卻在一次夢中意外魂穿異界，來到了這裡。
剛開始來的時候，他還很崩潰，不知道該如何生存下去，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地在這裡立足了下來，有了新的生活，甚至是新的家庭。
「為什麼要說自己虧呢？你看現在，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可以跟我說，沒心情幫你解決，但聽你講故事還是可以的。」蘇文繼續癱在位置上，聲音懶散。
現在他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個羅盤，上面黃白顏色混合，很顯然使用了大量的黃金和白銀，指針像活過來了一樣左右倒轉著，
錶盤的背後印著一串數字。
蘇文用手指著那串數字，字體規劃整齊他卻無法理解，那很明顯是用某種異族文字刻下來的，排在一起就像是一群蝌蚪在站隊。
「真的不想說說？不需要我的幫助？」蘇文神色失望，起身掀開面前那塊骯髒的藍布，對著正在趕路的車夫詢問：「你好，還有多久到達內城？」
「幾十分鐘吧」，馬夫頭也不回地說著，揮手繼續鞭打胯下的黑馬，「您知道，紐因城太大了。」
得到回答后，蘇文坐回了原位，這時候零號對他之前的疑問，做出了毫不留情的回答：「不需要。」
自己的生活就這樣被他徹底毀了！零號心裡恨恨地想著，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個下午，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個系統，強制要求他過來幫助蘇文成長。
而且是無條件配合蘇文的行動，沒有回絕的餘地，系統「暫時性」沒收了他的妻子子女，承諾等蘇文真正成長起來后就還給他。
「真是憋屈啊………」零號憋回了嘴邊的髒話，這倒不是因為他素質高，而是系統會自動屏蔽某些詞，於是他也就能和蘇文坐在一起說話了。
之前的幾個小時里，其實他們也都還算比較融洽，這是沿襲了初次見面時的風格，當時零號表現得相當克制，就像一位真正的神明。
可如今自己卻越來越像個潑婦，零號開始回憶以前的人生，也許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吧？也許嗎？也許吧！零號心想著。
這會兒蘇文已經躺在發霉的座椅上睡著了，低低的呼嚕聲掛在耳邊，零號沒忍住瞪起眼睛猛的扭頭。
看到的一瞬間，想說的話卻收了回去，他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在這個角度看來，自己的自覺不假，他確實是漂亮極了。
此時蘇文換上了一身白袍，薄薄的小兜帽枕在他的頭邊，一絲絲晶瑩的液體從做工精緻的嘴邊流出來。
零號使勁地揉了揉眼睛，突然發現，就在剛剛凝視蘇文的幾秒里，他似乎也淪陷在了這絕對的美貌之中。
馬車猛地一頓，青年慘叫著被甩到隔板上去，臉腫成一片，而且腦袋卡在了木板里，兩條腿使勁亂蹬。
儘管很不樂意，但零號還是本能地對最近的人，也就是蘇文，發出了請求：「救我，救我！」
後者神色淡然，走出車廂輕盈地跳下地面，走到零號的正對面，臉上立刻掛起了饒有趣味的表情，生動形象地表現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良好心態。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大概是因為零號掙扎的姿勢，讓他們想起了脫水未死的河蝦，又或者是平時枯燥的生活娛樂比較少見，如今需要把握機會。
「卧槽，你TM！」
零號怒火中燒，嚓嚓兩聲，竟然把兩隻手也插進木板，在所有人饒有興緻的目光中，雙手用力地擺動，很快就撞碎了周圍的木板。
又是一次劇烈的撞擊，這次零號徹底擺脫了束縛，身體靈活地往後一退，大踏步地從車上走了下來，脖子周圍還掛著一大塊木板。
「什麼人！全部趴下！」
遠處傳來一聲大吼，大家還在懵圈中，地面卻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幾百米開外的拐角處，已經出現一大片黑壓壓的人影。
「怎麼回事？」一個白頭髮的蜥蜴人首先發問。
旁邊的一個老太太提著竹籃，臉上寫滿無奈：「不知道啊，但大家都還是照做吧。」
「憑什麼！」人群里有一個聲音大吼。
蘇文戴上兜帽，拉著還在出風頭的零號，一起趴在了地上，旁邊已經有不少人趴著了，這樣做倒也不會很顯眼：「我覺得老奶奶說的不錯………帝國真亂。」
零號白了他一眼，繼續埋頭盯著地面。這時地面的震動達到了最高潮，蘇文抬起腦袋，一群身穿灰色制服的傢伙站在了人群的面前。
「我看今天誰TM敢惹事！」
為首的傢伙站在距離零號幾百步的地方，臉上表情囂張，一隻胖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所有被他注視的人都默默低下頭去。
蘇文使用意識與零號交流：「你待會兒直接衝上去懟死他們，我帶大家疏散。」
零號立刻扭頭看向他，神色震驚：「你TM為什麼不上！我是肉盾嗎？啥事都要我來扛？」
「別說了，按照法律我們弱者都自帶死罪，他要想弄死我們是完全合法的………」
蘇文突然對著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笑了笑就把一條小短腿往零號兩腿中間一踢，受到強烈刺激的零號尖叫著站了起來，眼中含淚沖向治安軍。
「蘇文，你媽！」
零號在人群里大吼，對於這個衝上來的傢伙，治安軍給予了最高的重視，隨隊的牧師紛紛開始吟唱，同時治安軍開始進行無差別攻擊。
在這裡衝刺實在是太艱難了，零號險之又險地避過一個貼臉砸來的光球，心中想起蘇文的最後一個手勢，那還是他教會蘇文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能活學活用。
憋屈的感覺在心底蔓延，零號加快了衝鋒的速度，旁邊不斷有神術轟在自己的身上，他能感覺到天邊的雲霧正在散去。
「不能被近身」，零號心疼地撫慰著所剩無幾的神力，如今他也只是一個偽神罷了，甚至連半神都算不上，否則對上這些傢伙輕輕鬆鬆。
「系統，給個幫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