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審判

白雲府衙門的地下大牢中陰冷潮濕，沒有被褥，連最基本的乾燥的茅草也沒有。

幾個武者被關進一處地牢里，身上關節處都是釘滿骨釘，癱在地上。

張柯有氣無力地拍打著柵欄，「放我們出去，我要見府尹。」

今日負責值守的獄卒啃著燒雞大腿，冷冷地瞥了半死不活的幾人一眼，

「別白費力氣了，有錯就認，還能少受點罪。」

「老子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江湖人以武犯禁。」

獄卒還沒吃幾口飯，張柯幾人又捶打著鐵柵欄。

「大人，王虎已經身死，我們只是被牽連罷了。」

「我們要見府尹大人說個明白。」

獄卒狠狠吐了口吐沫，

「見府尹大人，誰知道你們安的什麼心？」

「要是你們想加害朝廷命官，這責任我可擔不起。」

獄卒被張柯幾人聒噪的心煩，拿起燒火棍伸入柵欄狠狠地抽在叫嚷的張柯的身上。

張柯疼得像蝦一樣蜷縮在地上。

獄卒壓低聲音，冰冷的說道，

「你得慶幸上面沒安排老劉值守，不然你們已經死了。」

他冷笑一聲，回到了飯桌上。

這時，來了個神色匆匆的捕頭跟他快速說了些什麼。

獄卒點點頭，又走向地牢。

冷冷地掃了四人一眼，

「真是趕巧了，府尹現在要見你們。」

「叮啷」牢門打開，四人拖著沉重的手銬腳銬跟上了捕頭。

張柯四人踏入內堂，就感覺氣氛異常沉悶。

幾道銳利的目光投向他們，壓得他們有些喘不過氣。

高坐堂前的不是什麼府尹大人，一名勁裝女子平靜地看向他，鳳目古井無波。

張柯心中一凜，忙底下頭。

淡淡又頗具威嚴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你們幾人是青河幫的人？」

張柯連忙答道，「是的，大人，王虎還有我們四人都是青河幫的。」

「你們幾人五日前與空雲山莊的人在白雲府城飯館廝殺，是也不是。」

張柯垂下頭，「是的，大人。」

他又連忙補充道，「不過那是」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我問你答就行，不用廢話。」

威嚴的聲音中暗含一絲冷意。

「你們為何要與空雲山莊的人碰頭？」

「空雲山莊有一批藥草要靠我們青河幫出手，所以我們在飯館碰頭商量下具體事宜。」

「那又為何會見血呢？」

張柯臉上浮現處一絲驚恐，

「我不知道，本來王虎還好好的，和我們有說有笑的。」

「他還跟我們商量著做完這筆單子就去買把上好的兵刃，他手裡的那把玄鋼刀上都是劈砍出來的缺口。」

張珂瞳孔收縮，像是回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等到空雲山莊的人來，還沒說一會，張柯突然就像瘋了一樣，雙眼通紅，抽出玄鋼刀就往空雲山莊的人身上砍。」

張柯渾身發抖，

「空雲山莊的人反應不及，當場就死了。」

「這時候王虎已經瘋了，抽起刀不管是誰，只要在他眼前就揮刀砍去。」

秦希聽到這，輕蹙眉頭，

「王虎與空雲山莊的人可有夙怨？」

張柯搖了搖頭，

「沒有，我們青河幫和空雲山莊做生意都十多年了，一直是副幫主王虎負責的。」

秦希聽到這，

沉默了一陣，極力控制著情緒，

「那你們可知道王虎在衙門的捕頭趕去前在飯館內共殺了十幾名無辜的百姓，其中甚至還包括兩名孩子。」

秦希眼帘低垂，看不清眸子里隱藏著什麼，面無表情幽幽道，

「我就問一句，你們四名先天武者攔不住王虎一人？」

攔？

他們當然能攔住，甚至能當場擊殺王虎，但他們中也會有一人重傷，誰也不願意自己成為那一人。

甚至心裡還有著一個陰暗的想法。

王虎殺的人多才能死的透透的，到時候青河幫副幫主的位置總不能空在那吧。

他們巴不得多死幾個人。

即使他們已經看到王虎的屠刀揮向驚恐的百姓和無辜的孩子。

但這群卑賤的平民的命哪能和我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先天武者相比！

這是當時張珂幾人的內心想法，但現在嘴唇哆哆嗦嗦的卻怎麼也不敢說出口，一時如墜冰窟。

秦希微抬雙眼，淡聲道，「拖下去，全部杖斃。」

張柯一時渾身癱軟，嘴裡不停的喊著「大人饒命」，兩腿胡亂地蹬著，被獄卒像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些百姓連求饒聲都喊不出就被王虎一刀劈成兩半。

劉府尹穿著錦雲雁服躬著身子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秦希站起身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劉府尹，這就是每年往你家後院搬去上千兩白銀的青河幫？」

劉府尹聽到這話只感到頭腦發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

白雲府城的一處閣樓內，陳夏幾人拿著最近一年的卷宗翻看著。

「小姐，為什麼不把那個大貪官也一起處死了？」小青銀牙緊咬，狠聲說道。

秦希搖了搖頭，

「現在涼州局勢不明，內憂外患下冒然更換熟悉當地情況的一府主官恐怕不妥。」

小紫也是出聲道，

「劉木雖是貪官，但根據六扇門的探子來報近些年也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反而把白雲府治理的不錯。」

小青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陳夏和洛韻兩人皺眉翻閱著堆積的案宗，但多是一些仇殺，或者一些江湖門派之間的廝殺，像王虎這樣詭異的倒是少有。

洛韻輕咦出聲，

「你們看下這份卷宗。」

秦希等人圍了過來。

「這是一個月前的一個案件。」

「白雲府方式家主二子於一天晚上突然暴斃，而他身亡前半月曾去往白雲府鬼市。」

「王虎這份卷宗上也顯示他半個月前去過鬼市購買什麼東西。」

「暴斃，鬼市。」陳夏喃喃道。

他們又連忙重新翻閱了一年內的全部卷宗，發現其中出現鬼市字眼的有不下十起。

而其中死者死亡方式較為詭異的只有一起。

是發生在白雲府南木縣一處武館館主之死。

秦希將三份案宗並在一起細細查看，為了了解更多的線索，他們三人當即決定兵分三路。

秦希三人趕往青木縣，洛韻去白雲府方氏，陳夏前往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