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廢材竟是我自己？

龍國。

錦州，山城市。

清晨的天色朦朧，萬千流雲如行舟，東方朝霞漫天，時而有成群飛鳥掠過。

吱——

環山公路口旁側山頭，一間院子坐落青石平台上，有些腐朽的老舊院門被人向內拉開。

「乘風……」院內有間榫卯拼接而成的紅漆木大殿，從內傳出一道略有沙啞的聲音。

「嗯？」李乘風輕輕放下院門把手，疑惑回頭：「咋了師父？」

「上柱香再走吧。」殿內一穿著黑色羅衣的老道走了出來，抬手朝院門處一招：「給師祖上個香再去，省得你不在了師祖想念。」

上香？

李乘風聞聲有些疑惑，剛才都與師父一同上過香了，怎麼剛出門又要再上一次香，心下有些奇怪卻也沒拒絕，只是笑著點頭：「好。」

走到殿門旁，抬頭望著殿內供台上的畫像，他看向一旁老道，撓了撓頭：「師父，我只是下山……」

「無需多言。」老道搖頭擺手，抓著徒弟手臂，一同走到殿內供台前，抬手示意：「來吧。」

「你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能歸來，多上一上香，讓師祖念著你，保護你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誒。」李乘風聽著師父苦口婆心的話，點頭上前拿起供台桌一把香，數出三根握在左手，拿起桌上打火機「吧嗒」點了幾下。

⊙_⊙

火機好幾下沒打著，拿起一看才發現塑料殼內已經沒氣，正思索著觀內是否還有其他的打火機，身旁忽然亮起的火光閃了下他的眼。

「來吧。」老道笑著遞過攤平的右手，掌心憑空冒出一團乒乓球大小的火焰，彷彿感覺不到灼燒感，臉上的笑容更是有一絲炫耀的意味。

「又來……」李乘風心下無奈吐槽，早已習慣了師父時不時展現的超凡力量，其實他也很想學會這一手掌心冒火，但就是怎麼也學不會。

將香伸到師父手中點燃，回身插入桌上香爐，他一臉虔誠朝供台躬身行禮，心下卻在想著別的事情。

「按老頭子的話來說，我是個竹籃，吸納天地間的靈氣再快也沒用，永遠都會往外泄露，那麼……」

「如果有個辦法將我的筋脈鎖住，或者修鍊某些術法，將全身毛孔封住，等氣海境靈氣化成靈液，再儲存到全身血管里。」

「是否可行？」李乘風思來想去搖了搖頭，起身望著供台上的畫像發獃，關於自己無法修鍊這個問題，其實他一早就已經問過師父。

而師父的話說得也很明白，早就表明他身體有問題，或許窮盡一生也無法吸收靈氣煉化。

畢竟，他的身體天生筋脈貫通，吸收的靈氣全跑體內一百零八脈去了，根本沒有靈氣留存在下丹田，也就更沒有煉化靈氣修鍊這一說了。

「莫非？我真是天棄之子？」李乘風對著畫像眨了眨眼，就此問題一想而深。

老道曾言，每個人生來都能修鍊靈氣，只不過是吸收速度的快慢有區別，靈氣的吸收速度分為『上、中、下』三個級別，其中靈修的天賦涉及其修為增長速度。

自打八歲開始修鍊，至今十八歲，整整十年的時間，他前後不間斷的嘗試過練氣，但遊離天地間的靈氣就像抹了油的蛇，每次被自己吸收到體內筋脈，但又會飛快得從毛孔溜走。

「不過如此~」李乘風瞄了眼一旁老道的掌心，側頭撇嘴心下發酸，一臉平靜扭頭朝殿外走去，頭也不回擺了下手：「走了啊。

」

「老頭子你自己在家，天黑記得關門，免得山裡野獸毒蛇溜進……」

本想叮囑師父注意安全，卻驀然想到他那一身本領，還有老頭子那始終不願意透漏的修為，李乘風話到嘴邊忽然頓住，索然無味抿了抿嘴。

「……」

李乘風沉默著走出院外，扭頭看了眼院內大殿，見師父一臉平靜望著自己，笑著朝他擺了下手：「真走了哈，老頭子記得照顧好自己。」

「去吧，天要黑了。」老道倚著殿門微笑點頭，揮手間退了兩步，拉起兩側鏤空木門緩緩閉上。

咔——

李乘風看著緊閉的殿門，抬頭仰望天上流雲，對師父的話有些疑惑，明明才天色大亮，剛過七點不到半，哪有半分天黑的跡象。

「也才早上七點十三分啊，哪來的天黑了？這天色不還好好的嘛，太陽都要……」

「嗯？」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剛要揣口袋裡，一低頭忽然感覺地上亮度有些不對。

李乘風抬頭瞬間整個人愣住，視線內天上的流雲從淡白逐漸變得烏黑，拂過山嵐吹到臉上的風有些涼。

空氣中的水分子想必很活躍。

天上那架勢，看著像是馬上要下雨了。

整片天空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模樣，這雨或許還不小。

「不過如此。」收回望天視線，李乘風笑著低頭摸了下褲兜，掏出一根又長又硬的……雨傘，按了下框束扣「啪嘰」一下彈開。

嘩~~~

李乘風剛把傘頂到頭上，眼前頓時落下雨水，頭頂傘布更是被雨珠砸得「啪嘰」聲不斷。

站在青石台階眺望遠山，視線被雨幕遮擋，僅能看到朦朧的一片青蔥山林，突如其來一陣清風攜著雨水橫飛。

他急忙躬身擼起褲腿。

扭頭看了眼［玄清觀］的院門牌匾，回身緩步踏著台階下山，腳下左右避開石縫中的些許野草，避免自己一不小心摔倒。

半小時后……

走下台階站在環山公路口邊，李乘風一臉無助舉著傘左右扭頭，路上此時空蕩，一輛能拉自己進城的車都沒有。

「山城一中距離這裡……」單手掏出手機打開地圖，他一看自己的定位與目的地的距離，頓時一懵：「這麼遠？」

「走路的話……」他沉吟著點了下手機，手指對著屏幕虛虛划動，自言自語：「我得從左邊一直走一公里多，然後路過青江大橋，再從創業大廈旁邊拐過去，直到榮祥街83號。」

「嗯~真棒！」

「豈不是說我要頂著大雨，走個三公里多才能到山城一中？」

李乘風一臉無奈收起手機，左右扭頭望著公路，多麼希望視線內有輛車子出現，能將自己送到市內就行，下大雨多收點錢也無所謂。

昨天下山撿了個紅包，儘管裡邊裝著的一撮頭髮，以及那張還在他兜里的白紙寫著生辰八字有些瘮人，但兩張巨額紅鈔倒是真的。

老話都說了，路上撿的錢要趕緊花掉，否則會招來「不詳」的存在。

恰好此時要坐車，李乘風就想著趕緊把錢花了，省得一會被穿著紅衣的姑娘跟蹤。

昨天本準備到相鄰的景區一趟，將錢丟寺廟功德箱里，有事讓佛珠去鋼，無奈因路遠而放棄這個想法。

「看來這錢花不掉了啊~」李乘風摸出口袋兩張紅鈔看了眼，腦中驀然閃過被『紅衣女』跟蹤的畫面，急忙扭頭一看身後。

入目啥也沒有，-沙沙聲則是雨水拍打樹葉，除了林中那些小土包有些瘮人，幽暗的林子里再無他物。

李乘風對著密林咽了下口水，眼看著路上一輛車都沒有，有些心驚肉跳朝公路左側走去。

「嗯？」

剛邁出兩步，忽然發覺傘布落下的雨珠有些不對勁，駐足路邊仔細觀察。

「彩色的？」李乘風一臉驚奇伸手出傘外，接了些雨水捧在掌心，低頭端詳片刻，頓時篤定自己的猜測。

「這……這雨居然是彩色的？」對著掌心驚嘆，反手將雨水倒掉。

剛一抬頭，入目整個七彩斑斕的天地，他頓時被驚得一愣，歪頭看了眼傘外黑雲滾滾的天空，卻也沒發現其餘異常，只能頂著雨一路朝南走去。

轟隆——

滾滾雷雲忽然變得洶湧，一道雷光擊碎厚實的黑雲，猶如長鞭直直朝旁側山頭抽下。

李乘風視線被雷光一閃，扭頭一看後方雷芒消散的落點，整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一臉擔憂望著被樹木遮擋的山頭，呢喃自語：「可別出事啊~」

眼看天色愈發烏黑，路上五顏六色的積水沒過鞋底，悶頭沿著公路邊上一直朝南走。

他左手握著的傘向前傾斜，右手摸出手機給老道發了條飛訊。

乘風三萬里：［老頭子，忙啥呢？］

咻——

青城玄虛：［天黑。趕路。廢話莫多。］

見到師傅回話，李乘風心下一松沒再回消息，稍稍舒了口氣將手機揣兜里，緊握手裡的傘迎著雨大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