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投敵是不可能投敵的
「看來閣下知道的事情,倒是比我想象的更多。」
歐陽上智眼眸暗光閃爍,腦海中浮現出某一道倩影——談笑眉。
作為被救走的人,會是她將這個秘密說出,讓雲相逢知曉的嗎?
縱是心中猜想連連,歐陽上智在面上卻並不展露半分,眉宇間顯出幾分訝異,為此解釋道:
「仙英若凡說的不差,冷劍白狐的身份確實是這般,但時至今日,他仍是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看目前的行動而言,甚者沒有什麼破綻,一直覺得自己是接天道的兒子,正在為父報仇。
在過去的二十七年裡,世家也的確都不曾利用他做什麼。
現今我的一番作為,不算什麼算計,不過是將冷劍白狐的消息,提前告知他看中的朋友,讓之有辦法搭救他而已。」
「要是這麼說,你還真是一名有將父愛加註在冷劍白狐身上,有慈父心腸的好父親了?」
雲相逢言語帶著幾分譏諷,這十幾年內,見識的場面不少。
知道的事情多了,卻是沒有遇到過這種順著話題,不吝嗇展示什麼叫無恥的人。
真正的歐陽上智是這種人嗎?
還是說,這是歐陽世家知道他們不受自己歡迎,專門用來對付他的一種辦法?
若不是在見過歐陽世家擁有血緣的三兄弟,確認是歐陽上智本人,雲相逢幾乎以為,這次是歐陽尚智受命來假扮兄長與他見面了。
因為歐陽上致要識時務一點,比最小的兄弟強一些。
「唉~毫無疑問,我這番舉動是最為下乘的辦法,奈何世家不得仙英若凡所向,只能以下下策挽留。」
歐陽上智嘆聲解釋了一番,目光所及,卻不見少年在聽見這話,面上的冰冷有所緩和。
面對這種油鹽不進的耿直之人,心中除卻無奈,也有幾分欣賞。
這種有性格、有實力的高手人選,為何事先被素還真所結識,不能為世家所用呢?
倘若世家有這種神秘莫測的人相助,簡直是如虎添翼,只可惜他們現在的立場仍是不同。
既定的事實,反而加深了歐陽上智不想得到面前之人厭惡的心思,據情報來看,素還真已同少年生了間隙,是拉攏這個人的好時機。
「不過,從目前來看,這個笨辦法確實是有效果。」
「廢話少說,將消息說出,雲某要知道冷劍白狐出什麼事了。」
而事實證明,從雲相逢現在的表現來看,作為一個重視朋友的人,他也確實是被這個辦法拿捏了。
但歐陽上智絕不明白,少年人停留在此的原因,並非如此簡單。
因為無論出了什麼事,雲相逢都有解決冷劍白狐所遇見的手段——即使,是將已經身亡之人也能拉回來。
他不急著離開,純粹是想看看歐陽上智要以此謀划什麼。
趕往崑崙峰的時間,並不差著一刻鐘。
「詳情聽說……」
在歐陽上智娓娓道來的來龍去脈中,道出了雲相逢從武林的傳聞不知道的部分內情。
「……那一天後,冷劍白狐中了一種唐門的奇毒。
這種毒發作時,不會因此要了中毒者的性命,卻會在每一次發作中,逐步蠶食經脈與內力。
直至最後,將中毒之人漸漸地變成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其至是……較之普通人都不如。」
「解藥呢?」
雲相逢眉頭一皺,直接省略多餘的話語,
將談話的進程縮短了大半。
對於歐陽上智做出的這一番套路表演,表現出了一點配合,但不多。
「沒有解藥……但我知曉一個有辦法解決解毒的人。」
歐陽上智見到聽完前半句的少年要離開,急忙將剩下的說辭拋出。
聽到對方真正目的,雲相逢一臉冷漠地說道:「你的條件也一併說出吧。」
「相助歐陽世家……」
「不可能!」
不等歐陽上智將話說完,雲相逢就已經斬釘截鐵的拒絕,用態度表示了自己對於這件事的抗拒。
他心裡是打算坑素還真一把,但這和投敵是兩回事。
平白無故降輩分,還是對自己嫌棄到不行的人,這種事情雲相逢根本做不來。
投敵是不可能投敵的,別以為他不知道,加入歐陽世家是會被歐陽上智收為義子。
「接下來在雙方的對局中,我要……你仙英若凡,不可對素還真施以幫助,對之求助作壁上觀。」
看到這個情況,歐陽上智知道該是將想法變通的時候,既然進一步發展暫無可能,能達到目的也好。
「可以,只要歐陽世家行事不觸犯雲某的底線,雲某還可以退出中原武林不參與接下來的勢力爭端。」
雲相逢看了一眼歐陽上智,不僅答應了這個條件,甚至退讓了不少。
「說出你推薦的人是誰,以及他所在的位置。」
……
夜色漫漫,明月高懸。
常年荒無人煙,無人居住的偏遠野地間,今日有一道身影深入在其中,涼涼月色照明了前路,似是在為這一趟尋覓之行增添部分助力。
根據路觀圖來到此處,被耽擱了不少時間的雲相逢駐足,看著前方被深沉夜色籠罩的山脈,隱約看到一點光亮。
那是不是山間人家的燈火,而是一片雪地,也是這次趕路的最終目的地,萬年不熄千燈石。
這樣艱難尋找對方居所的事情,使得雲相逢愈發感嘆後世的苦境久經多番波折,被多少拆遷選手變幻了地形,以至於沒有什麼相像的地方。
心裡感慨之時,雲姓少年前往那片肉眼可見的雪地時,速度並沒有什麼減緩的跡象。
以他的腳程,雖不至於望山跑死馬,卻也費了一番功夫。
隨著慢慢接近,周遭所處的環境也逐漸有了變化,點點雪花降下,隨著逐漸變大的風,漫空飛舞變幻。
目光所及之處,盡成一片雪色蒼茫。雲相逢並未受到太多影響,在風雪中慢慢前行。
而這片天地,也似乎在與這位少年人較勁一般,狂風驟起,雪茹鵝毛,被風挾裹著打落在那月白色的單薄身影上。
出現這種常人無有辦法,更未有回頭路的困境,少年卻是全然不管不顧,在風雪中逆行。
雪地的積雪,在接連的風雪中逐漸變厚,那一行腳印依舊淺如最初,停留不到一個呼吸便被掩蓋。
哪怕四周樹木被雪掩埋過半也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