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狐
「我特么！」
黃良瑟瑟發抖的同時，一把抄起旁邊的殺豬刀。
摸，摸，摸……
我刀呢！
「啊哈，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沒有惡意。」
那白臉男子往後走了幾步，讓黃良看見了全貌，他是彎著腰半蹲著。
「這樣吧，你看，我要是對你有惡意的話，不用那麼麻煩的。」
說話間，黃良準備的殺豬刀，不知怎麼到了他手上，他雙指一夾，刀成了兩截。
黃良目瞪口呆。
磨蹭了半天，他只能硬著頭皮出來。
眼前是個白衣白面，模樣秀氣的青年男子，模樣頗顯風流。
黃良儘可能地穩定心神，在他面前坐下。
「是這樣的，這裡三百年前是我家。」
黃良只好說道：「那我走？」
白面男子失笑道：「小生不是這意思，其實小生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的話……應該是個鬼。」
黃良猛地抓住了椅子扶手。
不能抖！
「放心，不是所有的鬼都會害人的。」
許是男子長相和聲音過於溫和，一時間黃良也沒那麼害怕了，沉聲道：「這一點確實，有時候人比鬼還可怕。」
白面男子臉上露出一絲訝色，「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
「沒事。」
黃良看得出來，這人生前多半是個貴公子，高人一等，此刻能這般和自己一個門房說話，也算是有教養了。
「是這樣的。」白面男子沉吟道：「我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我初出山門，貪戀紅塵，所以會在這小住半月，希望你別把這裡的事傳出去，這一點你放心，我也不會損壞這裡的原貌。這是其一。」
「其二的話，我終究是鬼物，在這大城之內行走不便，所以我希望你每天晚上能給我帶些酒菜吃食回來。」
鬼也要吃東西嗎……黃良思索著。
白面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不是我吃，是她們。」
「噗嗤。」
緊接著門口傳出兩聲女子的嬌笑，隨即門被推開，從外頭走進來了兩名體態嬌小的女子。
一黃裙一綠衣，皆是貌美驚人。
兩名女子很自然地走到了白面男子旁邊，被其摟住。
黃良怔怔無言。
因為他在那兩名女子背後，看見了兩條狐狸尾巴。
這……到底是個什麼宅子，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當個門房啊！
不過想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又釋然了。
「我可以答應公子，只是這錢財……」
白面男子大笑道：「放心，錢財我有，如此一來，就麻煩這位小友了。」
「不麻煩不麻煩。」
黃良心裡已經麻了。
鬼狐情未了？
難道這是聊齋？
「那行，這半個月就麻煩小哥了，對了，我那還有些佳釀，小哥可否有興過來共飲一杯？」白面男子看起來頗為期待。
「不了不了，在下就不打擾公子的雅興了。」
和鬼共飲，與狐共舞。
剛穿越過來的黃良表示還做不到。
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何況是一個鬼呢？
黃良自有長生果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去趟這樣的渾水。
託付完事情，白面男子便摟著兩隻狐狸精去了別院。
很快，
院內又響起了男女嬉笑聲。
黃良坐在床上良久，最後啞然失笑，倒頭睡了過去。
反正在一頭三百年修為的鬼物面前，他若有害自己的心思，怎麼躲都沒有用。
次日。
黃良醒來發現桌子上已然多了一枚銀錠，顯然是昨晚那鬼物留下的。
看來不是夢……黃良趕緊將其收好。
吃過早飯，他先是繞到城北，找了家錢莊將銀子碎開之後。
他又分別在四五家酒樓，買了燕窩溜鴨條、攢絲鴿蛋，掛爐豬，蒸羊羔，燒雛雞兒……最後還買了三壺好酒。
將白面男子給的十兩白銀花了乾乾淨淨。
沒貪墨絲毫。
他壽元無限，自然沒必要因為貪墨這點錢財，平白惹上麻煩。
待到傍晚，他送走劉嬸之後，便將買來的吃食，在旁邊院子石桌之上，擺了滿滿當當。
還不等他離去，白面男子便出現在他身後，手裡還拿著柄摺扇，笑道：「你這小哥，確實是個妙人，我給你十兩你便買上十兩，我們三人哪吃的完。難不成我給你一百兩，你便買上一百兩的吃食不成？」
黃良想了想，點頭道：「是的。」
白面男子搖頭失笑，又是一枚十兩銀錠落入了黃良懷裡。
「這是明天的飯錢，你買上五兩就差不多了，餘下的，就算是贈你的買書錢吧。」
「我看你房間的那幾本讀本啊，都快翻爛了，還是添些新的為好。」
黃良老臉一紅。
很快，圍牆外面又響起了女子笑聲，黃良趕忙請辭。
他走後，那兩名狐女便進來了，一左一右坐在白面男子身旁。
黃裙狐女見著滿桌吃食，喜笑顏開，「白郎，你找的這個小哥算是找對人了，奴家活了上百年，也沒見過這麼憨厚的人呢。」
白面男子輕搖摺扇，「他身上有股恬淡的氣息，總覺得他看什麼都不在乎。」
「別說是你們，就算是我也未曾見過。」
「總之，是個難得的妙人，只可惜性格過於謹慎。」男子搖頭惋惜。
「什麼謹慎，就是個膽小鬼，哼！
「就是就是，連鬼都怕。」
……
回到房中，黃良看著自己手裡的銀錠。
既然如此，那就把剩下的五兩，都買些禁書吧，反正是平白得來的錢財，按他說的去做就是了。
反正絕不是我要看。
絕對不是！
次日。
黃良買了五兩酒菜，和一半人高的禁書，回到了張府老宅。
第三天，黃良依舊買了五兩酒菜五兩書。
第四天，照舊。
第五天，照舊。
……
第八天，送完酒菜之後，白面男子喊住了他。
「這麼多天了，留下來喝口酒水吧。」
黃良想了想，還是搖頭。
白面男子忽地正色，「讓你喝你就喝，不喝就死！」
黃良手一抖，從心道：「我喝。」
屋子後頭立馬傳來笑聲。
「怎麼樣？白郎，我就說吧，這傢伙就是吃硬不吃軟，你威脅他一下他就乖了。」
你才吃硬不吃軟……黃良禮貌地笑了笑。
其實主要還是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黃良也算是對眼前這位鬼物有啥了解。
其一是有錢。
其二是真的沒有害自己的心思。
所以黃良今天才願意留下來。
一人一鬼兩狐分而落座。
白面男子開口道：「阿良啊，這臨安城裡的禁書，都被你買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