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未曾改變

春宵樓。

頂層。

黃良又回到了這裡，先前是以客人的身份，如今則是可以算作是主人家的身份。

只不過沒了先前那站在門口的那兩排漂亮的狐女，如今一個個都現出了本體，趴在地面養傷。

模樣看著都很是凄慘。

塗山清秋還算好些，換了身乾淨衣裳，只是嘴唇依舊發白，整個人看起來也都憔悴了許多。

「沒事，不急這一兩天去，你可以先養養傷。」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對吧？」

你不窮凶極惡，你只是會落井下石，趁著我受傷的時候……塗山清秋念頭只是稍稍一起，腦海之中便是一陣刺痛，最後只能說道：

「多……多謝前輩體諒。」

「好了，現在說說你們青狐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吧。」

塗山清秋深呼吸一口，而後才說道：「我們青狐國位於這廢城南部的夷山裡頭，族人的話，現在應該有四五千了，我有幾年沒回去了，具體的也不太清楚。」

還挺多，畢竟能被她稱為族人的，估計都已是有了些許道行……黃良疑惑道：「你在這開這春宵樓，難不成只是為了吸食些男子精氣？這不可能吧。」

塗山清秋看著有些尷尬，「自，自然不是，是為了尋找流浪在外的族人。」

「原來如此。」

「我一個人類去到你們青狐國，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黃良可不想一進去就又要打打殺殺，所以得把裡頭的情況了解清楚，反正有攝魂印在，他也不擔心塗山清秋會騙他。

「我們青狐國裡頭也是有人類的，只不過……」

塗山清秋又有些尷尬。

黃良道：「有話直說就是了，吞吞吐吐做什麼？」

「只不過都是以我們的面首的身份……我擔心前輩可能會不願。」

面首？

黃良不禁想起了自己上輩子手機裡頭，保存的那全國各地，幾十個富婆的聯繫方式，雖然已經記不清了……他沉吟道：「沒事，大丈夫出門在外，不在意這些細節。」

更何況自己也吃不了虧。

「只是我這樣貌，做你的面首應該不會惹人懷疑吧？」

黃良也清楚，如今自己這副樣貌，連中人之資都算不上，作為普通人還行，可要當面首，還是差了點。

所以要是有問題的話，還得換一副面容。

事無巨細，黃良很是小心。

塗山清秋輕輕搖了搖頭，「不，我們找面首，其實首先看中的，是體魄……」

說著她終於有了一絲臉紅，「前輩氣血充沛，不會惹人懷疑的。」

體魄強，牛不容易累死是吧……黃良繼續問道：「你先前說的，青丘山涉及你們青狐族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是什麼？」

「這……」

塗山清秋臉上瞬間沒了絲毫血色，她緊緊咬著牙關，但身子依舊止不住地顫抖著，說了出來。

「最大的秘密，是生長在青丘山頂的青璃神樹，我們的族人在化形之前，只要生活在神樹周圍。等到化形之後，天資都會比其他狐族高……」

話一說完，她就跌坐在了地面。

黃良看了她一眼，「別想著自殺，你做不到的。再說，這算什麼秘密？」

「還有，青璃神樹真要你說的那麼神奇，那它怎麼沒有被……祭道所毀滅？」

黃良說完便盯著她的雙眼，「知道什麼是祭道吧？」

「知，

知道。神樹是被祭道毀滅了，現在的神樹，是祭道之後長出來的。」

祭道之後才長出來的神樹，現在都已經結果了……這青丘山秘密也不少啊，看來這趟，估計收穫也不會少。

問完這些之後，黃良終於問起了重中之重的問題。

「這次祭道，你們這些大族，還有那些洞天福地，是不是都有傳承留了下來？」

聽到這話，塗山清秋不僅沒有驚訝，反倒有些疑惑。

以眼前這人的實力，難道不是出自傳承之地嗎？

可不是的話，哪來這般實力……攝魂印之下，她只能想到這。

「有，除了前輩說的這些，甚至就連一些散修都有傳承遺留下來，祭道……從我記憶看來……」

「等一下，你不要反抗……」

【攝魂】！

半晌。

黃良走出了春宵樓，身後屋子裡。

塗山清秋躺在地毯上，小臉慘白，儼然是一副生無可戀地模樣，一時間，她甚至生出了種感覺。

與其被這惡……前輩救下，倒不如死了算了。

黃良自是不知曉這些，現在的他只是在慶幸。

還好祭道之後的那些年，沒直接莽進那些洞天福地裡頭去，不然真可能栽了。

洞天福地能留下道法傳承這一點，自己事先也都猜到了。

只是沒想到，每個洞天福地都有自己的特殊，縱使祭道將其毀滅了，也很快能復甦。

像這青丘山上的青璃神樹，蜀山的劍冢，王屋山的陰泉……這般看來的話。

洞天福地，各大族，還真是與生俱來的高貴，連祭道都改變不了這個情況。

或許那俞藍說的也沒錯。

像她們那些出生差的，再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甚至都達不到人家起點的高度。

更何況，她也算是出自大族了。

這要是放在普通鍊氣士身上呢？

黃良搖搖頭，不去想這糟心事。

只是連人間的各大勢力，都有如此底蘊，那仙冥兩界的那些勢力呢？

黃良下意識抬頭看了看。

對於先前所想過的，那些巔峰修士是否奪舍或是轉世重修這個可能，如今倒是排除了。

祭道是能直接泯滅鍊氣士靈魂的。

但也不能排除例外，畢竟自己就是個例外……

晃晃悠悠。

黃良回到了梁米家中。

他又不在家，甚至他的好些後手，都被他帶上了，像是那兩包毒粉，或是那把殘缺的袖箭。

黃良沒有去找，只是在默默等候著。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

一道分身返回，沒入了他的體內。

又是盞茶時間。

梁米回來了，臉色異常的慘白，甚至走路都在打著哆嗦，瞧見黃良，他擠出個笑容。

「城外洞穴里的那……那隻大蜘蛛被人殺了呢。」

「對了，還有今天城裡死了好多人，你……你沒事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顫抖著朝屋裡走去。

黃良只是默默地看著這個驚懼萬分的小孩，沒有說話。

因為他在給梁米選擇。

眼看著就要走進屋，梁米終於止住了腳步，艱難地轉過身，神色極其驚懼：

「我又殺人了。」

「好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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